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96節
杜清檀露出營業笑容:“沒事,只要不作妖,遵醫囑,按時足額支付診金,就是好病患?!?/br> 李鶯兒笑了起來:“九娘,我沒騙你吧,我就說五娘不會拒診,是吧?” “您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呢?” 杜清檀讓采藍給她們上姜棗茶,順便抓住李鶯兒的肩頭往后拉開。 李鶯兒趕緊地挺胸抬頭,問道:“我有沒有好一些?” 杜清檀認真地打量她一番,夸道:“有點起伏了。” 李鶯兒沾沾自喜:“我也感覺到了。” 她比才來之時豐潤了一些,加之儀態稍有改觀,自然看起來要好很多。 蕭九娘說道:“我就是看著鶯兒改善明顯,這才來的。我這個病癥……” 她低下頭,漲紅了臉,說不出來。 莫非是婦科隱疾?杜清檀示意蕭九娘伸手給她診脈。 提到這種病,多數女病患總是不好意思的。 沒關系,小杜大夫見多識廣,啥病都嚇不到,就看能治不能治。 誰知蕭九娘才在她面前坐下,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便飄了出來。 仿佛耗子死了好幾天似的那種惡臭。 若有若無,縈繞在杜清檀的周圍。 她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尋找惡臭來源。 李鶯兒給她使眼色,表示惡臭來自于羞澀的蕭九娘。 蕭九娘的頭低得幾乎埋進胸里去,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不必診脈,我就是,就是腳臭。這也不知道能不能治?!?/br> 腳臭……果然。 杜清檀不敢大口呼吸,示意她坐到窗邊去:“脫了鞋襪,我看看?!?/br> “其實我每天都有換洗鞋襪,但就是臭?!?/br> 蕭九娘慢吞吞地脫著鞋襪:“皮rou都是好的。” 鞋襪脫開,滿室惡臭。 李鶯兒直接跑到門口去了,還說:“對不住啊,九娘,你別怪我?!?/br> 蕭九娘泫然欲泣,難堪得不得了。 杜清檀面無表情,很是仔細地查看了蕭九娘的腳,然后說道:“確實有個方子,可以一試。” 蕭九娘雙眼放光,飛快地穿上鞋襪:“當真?你若幫我解決了這個難言之癮,我一定會回報你的。” “兩千錢?!倍徘逄捶€重地讓采藍收錢,然后說道:“我去洗個手。” 她穩重地走出診室,迎著清風朗日,深呼吸,再呼吸。 李鶯兒看著她偷笑:“你可真難得,居然面不改色?!?/br> 杜清檀穩重地道:“這是醫者該有的素養?!?/br> 先用清水洗手三遍,再用燒酒擦一遍,抹上香膏,這才能夠踏實下來。 蕭九娘看到方子,滿臉懷疑:“蘿卜洗凈帶皮切片,加花椒熬水泡腳?真有用嗎?” 杜清檀淡定地道:“您堅持三天后看效果?!?/br> “那我試!”蕭九娘高興起來,好歹也有希望了不是?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法子。”李鶯兒親熱地挽著杜清檀的胳膊。 “我家過幾日要辦一個賞荷會,你有空不?我給你發帖子,過來玩。 我曉得好多人或多或少都有點毛病,你小露身手,就夠她們受用了。” 這是要給她介紹病人啊,而且還是高端病人。 杜清檀毫不猶豫地點了頭:“我一定去?!?/br> 天上下刀子也要去。 李鶯兒立刻命婢女漱玉遞上帖子:“早給你準備好了?!?/br> 杜清檀謝過,見又來了其他病患,便道:“你們坐著,我得去忙了。” 蕭九娘迫不及待要回家去泡腳,拖著李鶯兒告辭:“那不耽擱你啦?!?/br> 忙到申時,杜清檀就收了工,她得去安平郡王府了。 采藍在一旁盤算今日的收入,喜滋滋的:“加上賣藥和香包的收入,有三千五百錢,刨去成本,整整三千?!?/br> 杜清檀很滿意,見楊氏垮著臉在那瞅她,就故意道:“我雖是個女嬌娥,卻也不比男兒差!” 楊氏一甩袖子走了。 杜清檀忍了笑,牽出黑珍珠,施施然出了門。 安平郡王府最近的氣氛很不好,畢竟出了這種事,做父母的最難受。 加上武氏最近暫時失勢,上下都要夾著尾巴做人,就更沉悶了。 杜清檀還是一如既往,精心照料兩位老人。 因著天氣熱,她還順便做了一道西瓜盅。 西瓜切成兩半,用定制的刻刀在上面刻了精美的卷草紋,再把西瓜瓤挖成圓球,調入少許糖漿。 收拾好廚房,正要走時,婢女送來了安平郡王妃的賞賜。 “小杜大夫用心了,郡王妃近幾日頗不舒服,也就是您送去的東西還能用一點。才剛用了那西瓜盅,整個人就清爽了?!?/br> 病人的肯定就是最大的鼓勵,杜清檀歡歡喜喜收下賞賜。 到家,又和楊氏炫耀:“我這又進賬一千錢,兩匹絹?!?/br> 楊氏背過身去,不想理她。 杜清檀高高興興地給獨孤不求做了晚飯,還讓平安送去。 平安還是沒能遇到人,但早上送去的食盒空了,碗筷洗得干干凈凈的放在里頭。 第134章 你們在做什么 午后,熱浪一陣高過一陣,知了在樹上叫得聲嘶力竭。 蕭家大門前,幾個無賴和蕭家仆人各種糾纏,非得讓裴氏賠償他們的損失不可。 什么答應給的錢沒給,醫藥費沒給,坐牢錢沒給。 惹得一大群人圍在外頭看熱鬧,指指點點的。 裴氏哪里受過這種冤枉氣,便要叫仆人用暴力把人趕出去,又要去找武侯鋪。 不想蕭家仆人才碰著人,那些無賴就躺到地上打滾哭鬧。 說的都是蕭家打死人了,還扯出裴氏無故虐殺家中奴仆的事。 蕭七郎一看不好,趕緊把人叫進去,塞錢了事。 畢竟這些人要的也不多,就幾百個錢罷了。 只要能用錢堵住嘴,不叫他們亂說,這一點點錢不算什么。 卻不想,這是開了個惡劣的頭。 這些人才走了沒多會兒,又來了十多個無賴,圍在門口吵吵嚷嚷,聲勢比之前還要大。 要的也更多,理由是,沒道理厚此薄彼,那些人都拿了,他們也該拿。 蕭七郎又給了,這次花了好幾千錢。 再過了一會兒,來了幾十個無賴,要幾萬錢。 蕭家再是想要息事寧人,也知道這不對了。 蕭七郎氣急敗壞地逼問裴氏:“你到底找了多少個人?” 裴氏很心虛,她全都交給屠二去辦的,哪里管得到這么細致,還去問多少個人。 再說當時,屠二也還沒來得及和她交待細節啊。 蕭七郎看著她這副模樣,絕望極了,甩手就要走。 “我不管了,我早前和你說的話,一句也不肯聽,行事如此惡毒,就該想到會有報應?!?/br> 裴氏掩面痛哭:“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都是那個毒婦……” “您愛怎么罵就怎么罵吧,我沒辦法選擇由誰生下我,您以后,就當沒我這個兒子吧。” 蕭七郎打斷她的話,直接走了。 下人拉不住,回來道:“夫人,七郎走了,說是以后不會回來了?!?/br> 裴氏心里一陣驚慌,忙著追出去,追到大門前,就被等在那里的無賴一擁而上。 “給錢!給醫藥費!” “憑什么別人有,我們沒有?” 裴氏狼狽逃竄,聲嘶力竭地喊:“來人啊,反了,反了,武侯在哪里?” 不知打哪兒飛來一只臭雞蛋,剛好砸在她額頭上。 惡臭的蛋液順著她眉心的牡丹花鈿往下流,糊了滿臉。 幾只蒼蠅聞到臭味,“嗡嗡嗡”地飛了過來。 她尖叫起來,完全失去理智,聲嘶力竭地喊下人:“給我打,打,打死這些賤民!打死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