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望春 第82節
每一項極限運動結束后,心臟猛烈跳動后歸于平靜,這是身體的空虛感便會襲來。 顧知許打開窗戶,拿起邊上的香煙盒,打火機噗呲一下點燃。 火光跳躍著,她低頭攏火,煙霧漸漸升起,她半倚在窗前,咬著煙蒂,淺淺吸了一口,悶在喉嚨許久才吐出來。 第一次抽煙的時候,她還不會過肺,現在這些都是家常便飯。 她的行為和長相極其不符,像是沾上鮮血的玉蘭,清純中帶著妖艷,違和又魅惑。 因為是不限速的路段,所以沒什么人,只有時不時幾輛超跑飛馳而過,排氣聲震的顧知許有點煩,這邊是迦南富二代常來的地方。 她看著窗外被風吹的寂寥的樹木,又繼續抽了兩支煙后,開始覺得索然無味。 再去做點什么呢? 只剩下喝酒了。 正啟動引擎,有一輛超跑停在邊上,“嗨美女,也來這里飆車?” 顧知許淡淡抬眸,“關你屁事。” 本就心里不爽來解壓,突然冒出個富二代來搭訕,只能說是撞槍口上了。 也不管他的錯愕和氣急敗壞,顧知許一踩油門離開,留給那人一團汽車尾氣。 她一路開到市區的娛樂場所,這里燈紅酒綠的,奢靡的樣子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 掃過去都是賀雨霄的產業,顧知許一一避開,進了一家清吧,名字叫忘塵。 裝修風格是經典美式風,室內燈光昏黃,日落燈照在舞臺中央,有個駐唱歌手在唱美國鄉村民謠,舒緩低柔節奏平穩,像是老友在耳邊講故事。 這個時間點沒想到里面人還挺多的,顧知許在吧臺坐下,調酒師開始炫技,搖晃著手中的shake杯,時不時拋來拋去。 “你好女士,一個人嗎,喝點什么?” “1664。”顧知許淡淡說道。 “好嘞。” 這里的環境不鬧但有格調,很適合一個人買醉,顧知許挺喜歡的。 一杯杯酒下肚,她不合時宜的又開始想起一些往事。 她有兩個心病,第一個是把江彥詞丟在醫院,第二個就是在他最難捱的時候她不在他身邊。 這種愧疚在今天達到頂峰,她無法原諒自己,也不敢去想江彥詞究竟是怎樣度過那段時間的。 桌子上的酒她一口一口的灌下去,非但沒有得到想象中的解脫,反而越來越難過,她今天把所有能做的解壓的方式都來了一遍。 可效果并不好,她突然好想江彥詞,好想好想。 “你好,一個人?” 一名男子在她邊上的位置坐下。 顧知許下意識的往另外一邊靠,有些抗拒別人的靠近,她現在并不是很想說話,所以沒理他。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那人繼續說。 顧知許忍不了,“真老套。” “我是說真話,沒騙你。”他語氣挺誠懇的。 顧知許這才抬頭看他,“哦。” 她起身端起酒杯換了個位置坐。 邊上的調酒師看她走遠問道,“老板,這你朋友?要不要打折?” 于凌天一陣語塞,“你見過誰會對朋友這么冷漠的,直接給她免單吧。” 顧知許并沒有因為搭訕而壞了興致,她靠在椅背上,聽著舞臺中央的音樂,眼神放空意識漸漸渙散,整個人軟綿綿的,卻還在繼續喝。 清吧和酒吧不一樣,他們關門時候相對來說會早一些,顧知許本來來的就挺晚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服務員上前說道,“女士,我們要打烊了。” 顧知許如夢初醒,她緩緩點頭,“好。” 她撐著桌子起身,一個不穩整個人直接摔在地上。 服務員連忙上去扶她,“這位小姐,您把朋友電話號碼給我,我叫他過來接您。” “手機在這,你打吧。”顧知許把手機遞給他,人又繼續趴在地上,動也不想動。 服務員怕影響不好,叫了個女服務員帶她去沙發上躺著,給她拿了條毛毯蓋上。 等做好這一切后,服務員看到通訊錄上面的江彥詞眉頭揚了揚有些驚訝,撥通后。 “江總,您的朋友在我們這里喝醉了酒,可能需要您過來接一下。” 顧知許耳朵尖的很,聽到江總這兩個字,她又爬了起來,“不是,你打錯了。” 她來這家酒吧就是不想讓江彥詞知道她買醉,她本來摁的應該是蘇念的電話啊,怎么變成江彥詞了。 她想去搶手機,服務員先一步把手機還給她,還順便摁了免提。 他的聲音從手機里出來,“等我十幾分鐘,我馬上過來接你。” 顧知許被這一下搞的酒醒了大半,但她還是繼續趴了回去。 完蛋咯。 被發現咯。 這里的沙發很軟,顧知許迷迷糊糊有點睡意,但又不敢睡著,她在等江彥詞來接她。 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但是可以見到了他,她很開心,顧知許覺得自己真的很矛盾很矛盾。 “顧知許。” 聽到有人叫她,顧知許抬頭,有點眼熟但不是江彥詞。 “你誰啊。” “你果然就是顧知許,我就說怎么會這么像。” “......?”顧知許此刻腦袋像團漿糊,她發現自己居然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意思? 那人說,“我是江彥詞大學同學,也是這家酒吧的老板。” 她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就是前面那個搭訕的人。 “哦,我前面還以為你是個變態就沒理你。”她說話一直毒舌,但平日里意識清醒能忍住。 現在有了酒精加持也開始管不住嘴了。 那人有些啞然,“我前面和你搭訕是覺得你眼熟。” “哦好。”顧知許勉強憋出兩個字,身體軟的像是靈魂在說話,明明不想動,但這個人說話又不能不理。 那人似乎很閑,又開始喋喋不休,“就是和江彥詞錢包里那張照片長得幾乎一摸一樣,我就想過來看看是不是。” “可以少說點話嗎。”她真的累到了。 “......” 于凌天沉默,他突然很想拽著那個說江彥詞白月光很溫柔的那個人揍一頓。 哪里溫柔了,一整個就是帶刺的白玫瑰。 他本來是在辦公室開開心心的算著錢,然后打烊回去睡覺,然后江彥詞一個電話過來,說他朋友在酒吧喝醉了。 他才確定前面那個人就是顧知許,不是他看錯了。 于是他放棄了最快樂的數money環節,跑來陪嫂子聊天。 然后…… 扎心。 等江彥詞趕到的時候,就看到沙發上睡著一團什么東西,只有頭發披散在外面。 于凌天蹲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幫她掖毛毯,大氣不敢出。 江彥詞走到沙發邊上彎腰想抱她起來,卻聞到了一身酒味煙味。 顧知許鼻子很靈,閉著眼睛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立馬坐起身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語氣莫名有些哽咽,“江彥詞,你怎么才來啊,我好想你。” 江彥詞氣笑了,明明是她躲著自己,不要送也不回消息不回電話,現在見到了又是這么委屈巴巴的說想他。 他才應該委屈好不好。 “摟緊了,腿跨好。”江彥詞順勢抱她起來。 顧知許抱著江彥詞的脖子,將臉埋進他的脖頸,大腿勾著他勁瘦的腰腹。 這個姿勢就像是大人抱小孩一樣,她身上還披著那塊毛毯,整個人被溫暖包圍,讓人超級有安全感。 “喝了多少?”江彥詞低聲問。 顧知許縮進他的懷里,悶悶的說,“好多好多。” 其實顧知許高中的時候酒量很差很差,差到整個班都知道的那種。 現在喝了那么多居然還能正常說話,也是很厲害了。 “行了,回家。”江彥詞將她往上抱了抱。 于凌天全程在一邊看,見自己全程被忽視,他干巴巴的說,“哇,你們在一起啦?” “這都看不出來,你有點笨。”顧知許冒出頭。 “江彥詞還是你行啊,這么迅速。” “別廢話,你開車。”說著他把顧知許口袋里的車鑰匙扔給他。 于凌天發現有點不對勁,“我就是出來送送你們,怎么成司機了。” “沒辦法,她抱著我不撒手,真開不了車。”江彥詞語氣有些遺憾。 “......” 真是日了狗,按道理說,他現在應該已經躺在溫暖的被窩里睡大覺了,就因為他這該死的好奇心,連滾帶爬過來湊熱鬧,結果被著萬惡的資本家給拿來當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