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望春 第80節
“那明天見。” “嗯,你早點睡。” 顧知許掛斷電話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心里想的是蘇念的話。 結婚….. 好遙遠啊,但又不遙遠。 今天之前顧知許從來沒想過結婚的事情,也不打算結婚。 婚姻像枷鎖像牢籠像墳墓,顧知許本能的對它抗拒,她見過太多不能善終的婚姻,也看過很多婚后不幸福的女人。 她不希望自己因為糾結愛與不愛而變得歇斯底里,那樣太掉價了。 可,如果結婚對象是江彥詞呢? 好像…… 也不錯。 江彥詞看著成堆的文件,太陽xue突突的跳,他伸手揉揉眉心,“林初,明天去寒山寺。” 林初也還在加班,他抬頭問道,“是和顧總她們一起嗎?” “嗯。” 林初放下鼠標,和老板科普,“那挺好的呀,我之前就聽說了,如果是和正緣一起去寺廟會加速修成正果的,說不定能馬上結婚。” 額,老板結婚…… 那致意終于有老板娘了? 不知道能不能加工資。 江彥詞靠在椅背上,沉聲問道,“那要不是正緣呢?” 林初有些奇怪,重點不是加速修正正果馬上結婚嗎,怎么老板關注點不太一樣。 他看了眼未完成的工作,心不在焉的回答,“不是正緣就加速分開唄,然后佛祖會保佑去的人早日找到正緣的。” 說完林初接著補充,“我之前有個朋友去了一次回來沒幾天就分手了,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江彥詞沉默不語,面色卻凝重了幾分。 林初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趕緊找補,“不是老板,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和顧小姐這么有緣分肯定是正緣啊,去了肯定是加速修成正果的。” 完了,老板傷心。 他真想給自己抽個大嘴巴子,本來老板和顧總在一起就挺患得患失的,自己還嘴賤說這個。 “改行程吧。”江彥詞淡淡開口。 “好吧,我現在去做攻略。”林初嘆氣,今天實在是累到了,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腦子轉不過彎來。 萬籟俱寂,月色被云霧遮住,只剩點點繁星,院子里的小溪潺潺流淌著。 江彥詞坐在辦公桌上,注意力卻久久無法集中投入工作之中。 不是正緣……加速分開…… 他當然知道這種東西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概率的成分在。 但他不敢賭。 萬一。 萬一是真的,萬一很靈呢,萬一他和顧知許偏偏就不是正緣呢。 他無法想象老死不相往來會是怎樣的情況,失去顧知許的那種感覺他不像再來一次。 翌日一早,江彥詞的車便停在客棧樓下,只是這次是兩輛。 等她們下來后,江彥詞打開車門,“林初帶蘇念去寒山寺上香,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 顧知許停住腳步,抬頭看他,“是有什么事情嗎?” “沒有,就是不太想去。”江彥詞回答,語氣聽不出情緒。 顧知許秀眉微蹙,“江彥詞。” “怎么了?” “沒什么。”顧知許搖頭,沒有繼續問。 兩人相顧無言,一路沉默到下車。 林初給他們挑的地方是一處有名的小吃街,江彥詞發現了顧知許的興致缺缺,他拉著她的手。 “你很想去寒山寺嗎?” 如果她想,那現在就帶她去,大不了他站在寺門外等,這樣子就不算一起去了,那些傳言也就不作數。 顧知許搖頭,輕聲回答,“沒有很想。” “那是這里不好玩嗎?” 她仰頭看著江彥詞,遲疑一下后認真的問道,“你是不是聽到那個傳言了?” 江彥詞舔了舔牙齒,“嗯。” 顧知許沉默了會兒,安撫似的摟住了江彥詞的腰,她悶悶的說。 “可是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們也不會分開的。” 他們能有今天,是跨過了八年時間,法國到中國的距離,還有那些折磨人的病痛以及和顧清之間的母女情。 她這些都克服過來了,除非江彥詞不再愛她,否則將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再讓他們之間分開離。 顧知許將臉埋進他的懷里,再一次堅定的說道,“永遠,也不會。” 她緊緊的抱著他,一頭烏發散落在江彥詞胸前,她很瘦很單薄,仿佛一只手就能摟住。 江彥詞下巴抵在她的發間,低聲開口,“嗯,永遠不會。” 其實,江彥詞一大早就先去了一趟寒山寺,他是去了之后再來接的顧知許。 古寺香火繚繞,黃墻青瓦鐘聲悠揚,即便是清晨,來往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每個人都是帶著各自的心愿來的,而大多數都是妙齡少女,求的都是姻緣。 大殿里的香火更是鼎盛,江彥詞把手上的三炷香插進焚香臺內后,他跪坐在蒲團之上,看著眼前的佛像。 他誠心無比的叩拜下去,內心祈禱著,‘我今日來此,不是為了求姻緣,也不需要所謂的正緣,我只祈求佛祖保佑,讓我和心愛之人永不別離,哪怕我和她不是彼此的正緣。’ 如果他和顧知許之間的緣分是錯的偏的,那就最好一錯到底,永遠也別再更改過來。 作者有話說: 蘇念:萬惡的情侶嗚嗚嗚好想談戀愛 又來晚了,今天也有點甜嘿嘿 第64章 阿喃 離開蘇陵的時候, 顧知許是不舍得的,這座城市承載了太多美好的回憶,甚至像是一場很完美的夢境, 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回到迦南就像是被拉入現實, 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軌。 今天工作室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前臺說是有位姓肖的女士找顧知許,并把她帶到接待室里。 當看到她的時候,顧知許臉色有一瞬僵住, 而后又恢復如常, 她微笑著, “您好,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距離上次見到她已經過去很久了, 久到顧知許都快忘記了她的存在。 肖秋然握著手中的咖啡, 斟酌的開口,“nongnong,你......” “不好意思,我們之間的關系,并沒有到可以直接稱呼小名的程度。”她臉上依舊掛著挑不出毛病的笑。 她們曾在高二那年短暫的做過家人,以后媽的身份, 但這并不意味著顧知許認可她。 肖秋然面色有些窘迫, “那我可以叫小許嗎?” 她原本也是一位傲氣很足的女強人,卻因為深愛的丈夫在顧知許面前低下了永遠昂著的頭。 “你找我什么事。”顧知許淡淡道。 她抿了抿嘴唇, “你爸爸他生病了……” “那麻煩您替我向他問好。” 隨著時間的沉淀,她現在已經把余清徐這位父親當成一位普通長輩, 聽到這話, 顧知許只有惋惜。 “他說, 他想見你一面。”肖秋然看著她,眼底的悲痛快要溢出來了,中年喪女,現在丈夫也得了絕癥,這些事情完全可以將她壓垮。 顧知許深吸一口氣,“我工作很忙,如果他真的很想見我,那麻煩您發張照片給他。” 肖秋然本來坐在椅子上,聞言,她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艱澀的開口。 “小許,我知道之前是我們對不住你,是我們的錯,他病的很嚴重的,他說只是想見你一面而已。” 又是這樣的戲碼,顧知許呼出一口氣。 “你知道嗎,之前在云昌醫院里,你女兒也是這樣跪下來,求我原諒他的。” “我其實早就不恨他了,可為什么你們總要出現,總要來提醒我,他曾經做的那些事情,我們現在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就保持距離相安無事不行嗎?” 肖秋然知道顧知許現在什么都不缺,她已經無計可施了,見她不為所動,她開始沖顧知許磕頭,“對不起,只要你能去云昌看看他,我保證!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來找你,求你了,小許,就當你施舍我們,去見他一面和他說說話好不好。” 換作以前,肖秋然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卑微到這般地步,但這是她愛了大半輩子的丈夫,唯一的愿望,哪怕要她去死,她也愿意去。 顧知許看著她忽然笑了,說不出心底情緒的那種笑。 女兒優秀孝順,父母恩愛,她們這一家子如果沒有病痛折磨,那應該是很幸福美滿的吧。 她承認,她心軟了。 顧知許上去拉肖秋然起來,“你回去吧,等我這些天忙完我會去云昌的。” - 顧知許之前回國時?婲就想去拜訪下沈佩,但一直被事情耽擱,而且她有很多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