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幾人都意識到氣氛不對,這樣的話一聽就是趕人的。 周景珩沒看她,抬腕看了下時間說:“快12點了,既然都是一個學校的,我又承蒙各位一聲學長,理應請大家吃頓飯。” “學長不用麻……”蔣承凱話未說完,周景珩打斷道,“只當賣我個面子,請吧。”他話說到這份上幾人只能站起來跟上。趙岑有火不能發,總不能說不讓他請,在同學眼里他倆是一家的,那樣搞得自己舍不得一頓飯錢一樣。 挑了家趙岑愛吃的日料,進了包間趙岑就要坐去錢依依那邊,周景珩把人拉回來問服務生要了條毯子給她蓋在腿上,全程沒說一句話,但扯她的手勁很大,不好在同學面前拉扯趙岑只能順從的坐在他旁邊。 人手一份菜單,趙岑和沉沖自是不會客氣想吃的全點,他倆點的已多到吃不完,其余三人看那標價正不好意思點,這下正好放下菜單。 “學長以你的競賽名次為什么不選擇走科研的路?”先說話的倒是蔣承凱的朋友,同是數競人,周景珩在他心里的存在是比較特殊的,對于周景珩放棄數學他感到惋惜。 周景珩淺笑道:“在這條路上比我有天賦的大有人在,我不過遵循趨利避害的本能,選擇適合自己的路。” 蔣承凱的這位朋友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又問起一些往年的競賽題和解題思路,趙岑聽得腦袋都大了,幸好很快服務生就開始上餐。 錢依依看蔣承凱一直沒說話但聽得認真,就問道:“你學習很好吧?” 蔣承凱謙虛道:“我偏科嚴重,比不上我朋友。” “這話一聽就又是個學習好的。”錢依依憑經驗總結道,趙岑煩死學習好壞論,探身給他倆續上水說:“吃飯哈。” “謝謝學姐。”蔣承凱又露出燦爛的太陽笑。 趙岑也回以甜甜一笑,“不謝。” 周景珩余光看著兩人的互動心里直冒火,面上卻是不顯,仍是有問必答。 一餐飯吃完,趙岑摸了摸肚子道:“好撐。”蔣承凱看她嘴角有醬汁手還沒碰到紙巾,周景珩已極自然的用拇指抹掉那點醬汁含進嘴里吮掉。 幾人看他的動作心下都覺得有些怪異,但又被兩人兄妹的身份沖刷掉。 趙岑面上一僵又趕快恢復如常,趁人不注意拿了筷子往他腿上狠戳,周景珩在桌下截住她的手,抽出筷子撐開她的手與自己十指交握。 對面看不到桌下的暗涌,沉沖卻是看得清楚,看了下發小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心中冒出一個念頭,竟也沒覺得意外。 從餐廳出來,周景珩不問意見就攔下輛出租付了兩張紅鈔,對錢依依道:“早點回家吧,別讓父母擔心。” 粉紅泡泡冒出來,錢依依對貼心款的男神毫無抵抗力,推開趙岑要拉自己的手,關上車門擺擺手,司機師傅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那我們也先走了,學姐學長再見。”蔣承凱沒理由再留,道別后和朋友走了。 周景珩對沉沖說:“去開你的車過來。” 沉沖別有深意的笑了笑,轉著車鑰匙開車去了。 “你瘋了!”趙岑惱恨地甩手,剛才沉沖沒走,他就敢來拉自己的手,“松開!我要回家。” 周景珩把人攬進懷里說:“陪我去打球,晚上一起回家。” 人來人往的中心廣場萬一碰到熟人怎么辦,趙岑慌得要命,死命地推他,“你發哪門子瘋趕緊松開!被認識的人看到怎么辦!” “上車。”沉沖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吹了聲口哨。 周景珩輕松把人塞進車里,強摁著嚇白了臉的小姑娘坐在腿上。 “我這車是不夠寬敞嗎,你倆還得迭著坐。”沉沖從后視鏡里瞥了眼。 趙岑聽了想說什么,嗓子里又像卡了魚刺發不出聲音,想來想去說什么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周景珩把玩著她的小手,漫不經心地說:“不用理他,睡會兒吧。”她怎么睡得著,整個人僵的像塊石頭。 到了俱樂部,周景珩也不松手緊緊牽著她走,趙岑低著頭生怕遇到熟人,進了包廂才敢把頭抬起來。 復古式的裝修,陪打小姐穿著小旗袍,胸口有塊水滴形的鏤空露出深深的溝壑,每次俯身擊球時坐在沙發上的趙岑都能看到她旗袍下豐腴嫩白的大腿根。 “兄弟,”沉沖用肩撞了下周景珩小聲說:“我看meimei眼珠子都快鉆人裙子里去了。” 周景珩能不知道嗎,余光一直盯著呢,自己一通擊球連進她看都不看。走過去把人抓過來,硬把球桿塞進她手里,“拿好了,教你打。” “我不打。”被他半圈在球桌之間,手抓著手握著球桿,趙岑心虛的看向沉沖,那人嘴角掛著絲意味不明的笑正看著這邊。 “看什么?”周景珩捏著她的臉看向球桌,身體緊貼控著她擊球。不過一會兒趙岑就覺得身后越來越熱,耳后的鼻息聲也愈發明顯。 “走走,陪我去買盒煙。”沉沖攬著陪打的肩往包廂外走。 趙岑就是再遲鈍也感覺到了不對,等人一走轉回身把周景珩推開,指著他的臉質問:“你是不是跟沉沖說了什么?” “說什么?”周景珩明知故問道,沉沖是知道了,不過不是他說的,是沉沖自己看出來的。 “你還裝!”趙岑指著他的手開始發抖,她最怕的事發生了。 “岑岑,你害怕什么?”把人抱到球臺上,捏著臉仰起,眼眶微紅琉璃般的眼珠已經蒙上水霧,“別怕,沉沖不會說出去,你乖一點的就不會再有別人知道。” 趙岑驚詫,“你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不該被別人窺覷,今天是第一次就算了。”他頓了頓,又繼續道:“以后離異性遠一點,尤其對你有好感的。高三這一年我不希望聽到、看到你和哪個異性走近。” “什么叫今天就算了,我干什么了?你憑什么管我怎么樣,我和誰走得近你管得著嗎?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什么!”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簡直要悶死,她緩了片刻一字一句的說:“還有,我是我自己的。” 周景珩眼底的光逐漸冷下去,捏著她下顎的手不自覺用了力,“岑岑,你可以試試,我管不管得了你。” 下巴痛到像是要脫臼,不等她喊疼,口齒已被侵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