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蕓遙看著趙岑和周景珩的衣服抿了抿唇,心下有些不悅,但面上微笑打趣道:“你們倆還穿兄妹裝啊。” 趙岑站起來看了看周景珩的衣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才慢半拍嫌棄道:“你不說我都沒發現,誰和他穿兄妹裝,就是湊巧了。” 李蕓遙心情這才轉了晴,笑著說:“我今天穿的裙子有些項目不方便玩,萱萱就拜托給你了。” 趙岑立即應道:“沒問題,刺激的項目敢玩嗎?” 不用李蕓遙幫忙回答,小姑娘抓住她的手,顯擺道:“我之前和爸爸mama來過一次了,我什么都敢玩!” “那你和我一樣厲害?!壁w岑抬手跟小姑娘擊掌。要不是身高擺在那,看著就倆同齡人。 周景珩黑著臉看一大一小互動,這什么鬼安排,憑什么岑岑要陪著那個小蘿卜頭。 四人進了園區,周景珩想走在趙岑的旁邊,可小蘿卜頭牽著趙岑就是不松手。有些窄路為了避讓他只能落在后頭跟著,就成了他和李蕓遙并排。 前面一大一小互相鼓吹著自己玩過什么,比賽一會誰尖叫誰就輸了,后面兩個就是李蕓遙自說自話,倒也是奇怪的熱鬧。 接連玩了幾個項目,穿裙子都不方便上,李蕓遙就只能在下面等著。李蕓萱每個項目都坐在趙岑身邊,周景珩除了一個大擺錘,全都憋屈著坐在趙岑后面的位置。 等到了叢林飛車,李蕓遙就一起跟著排進了隊伍。依舊是兩人一排的項目,周景珩等趙岑坐進去一個跨步就坐去了她旁邊。 趙岑往外推他,“你坐這干嘛,你去后面讓萱萱坐這里?!?/br> 周景珩不動,握住她的手讓她抓好防護桿,“李蕓遙也在,小丫頭得跟著自己的jiejie,你乖別鬧了。” 李蕓遙看周景珩坐去了趙岑旁邊,就往前推了推meimei,“讓萱萱跟著小岑坐吧,她想坐第一排害羞沒好意思說?!?/br> “jiejie!”被說出心思李蕓萱羞惱地搖了搖jiejie的手。她確實想跟著岑jiejie坐在第一排,但那個只對岑jiejie笑的哥哥雖然長得好帥,可自己有點不敢和他說話。 話說到這份上了,一般人謙讓小孩子也就讓了,但周景珩依舊巋然不動只當沒聽見,提醒道:“你們也快點找位置坐下吧,工作人員要放安全欄了。” 李蕓遙還想說什么,工作人員走過來詢問:“女士有什么問題嗎,麻煩您坐到位置上?!?/br> 第二排的位置已經坐了人,李蕓遙咬了咬嘴唇拉著meimei去找其他空位坐下。 “你是不是不敢和蕓遙姐坐一起,怕被女朋友知道了要打你?!壁w岑能想到的理由也就這一個了。 周景珩抓過她的手握拳向里收,等她拗不過喊疼的時候才松了手勁兒,“不準胡說,沒有女朋友?!?/br> “一邊兒去別動我!”趙岑打掉他的手。 安全欄放下,車緩緩開出。 當達到高度要向下俯沖時,周景珩湊到她耳邊說:“嬌氣包。”趙岑正在火上壓根不理人,周景珩強行拉過她的手,撐開掌心往自己手上包。小小的手只能勉強握住他拳頭的三分之一,這人還特不要臉地說:“別氣了,給你捏回來?!?/br> 急速向下沖刺的失重感讓趙岑沒辦法開口說話,只能一手抓著防護欄一手被迫抓緊周景珩的手。 “岑岑,Je n'aime que toi.” 風在耳邊呼嘯,趙岑模糊聽到周景珩對自己說了什么,是德語嗎,聽起來又不太像。舅舅的公司德國業務很多,因此給周景珩請了德語老師教習德文,最初的幾節課在鄭女士的要求下她勉強跟著聽過,后來也是鄭女士認清了自己女兒能把學校里的學明白就不錯了,這才終止了那嘰里呱啦的折磨。現今自己仍是一句也聽不懂,不明白他突然拽什么外文,于是也盡量開口大聲道:“要是讓我知道你在罵我你就死定了!” 等過了高速段沒有了嘈雜的風聲影響,周景珩一字一句地說:“是愛你?!?/br> “屁,”趙岑冷哼一聲,不屑道:“別以為我聽不懂。” 周景珩問她道:“那你怎么想?” “不怎么想,就那句話回敬給你?!壁w岑說完解開安全帶就走。 周景珩跟上去,攬住她的脖子臉上笑意難掩,“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你只愛我?!?/br> “煩死了,用不用帶你去醫院啊?”趙岑就差說你是不是病得不輕了。 刺目的陽光下,少女一臉不耐地掙動著,一遍又一遍被身姿修長的少年攬回臂彎下,少年笑容明朗,完全不是平日在學校里那種溫和卻疏離的禮貌微笑。 李蕓遙是知道周景珩對這個表妹有多好的,可每次看到兩人黏在一起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嫉妒。她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能和周景珩做兄妹也是好的,只是此生命數已定,自己和周景珩注定不會是兄妹,那就只能做戀人,這種執念在15歲那年第一次見到周景珩時就深深種下了。衣香鬢影的酒會上,風度翩翩的小少年跟在父親身后,從容地與每一位長輩交談,不像同齡的孩子只能長輩問一句答一句。 她的視線一整晚都追隨著他,當看到少年的父親和他說了什么后,少年臉上的笑意明顯擴大了,她被那笑晃了神。等回過神后,少年早就出了宴會廳向大堂方向跑去了,她偷偷跟上,躲在柱子后看到他跑到一輛車邊,敲了好幾次車窗,那車窗才降下去。 酒店大堂內明亮的燈光照射進昏暗的車廂,她看清了車廂里女孩子的側臉,精雕細琢的流暢線條,每一分都恰到好處。 少年去揉女孩子的頭發被打了手,臉上的笑意卻沒有絲毫消退。她能看到少年喋喋不休的說著什么,女孩子應該是煩了,也不管會不會夾到還扒在車窗上的手就升上了車窗。 少年回身往大堂走,她按住狂跳的心臟快速躲到廊柱的另一邊,那晚她終于知道了閨蜜口中的那種怦然心動,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