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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拉拉這一住院,直接就住滿了一個禮拜。 出院那一天,醫院門口免不了又是堆滿記者,蔣成城跟小叭商量下,跟醫院打個招呼直接從員工通道走,避開那些麻煩。 戴拉拉帶著護目鏡坐在那,也沒有選擇權。 事實上,這個禮拜下來她已經充分感受到這男人大概是童年有一部分沒被滿足,不只把她當芭比娃娃使,餵食穿衣不說,晚上還一個勁兒的折騰她。 這醫院重地,他就是這么敢。 腳上踩著那雙情人節那天被他吃乾抹凈后得來的禮物,戴拉拉就坐在地下停車場的邊墻上等車來。 員工停車場跟一班民眾的停車場有個一小段距離。 蔣成城換了一臺私家車來,就是不想讓記者跟車,他把車從停車格里駛出來,慢慢靠近戴拉拉在的位置,她還在那低頭看手機,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不知在跟誰說話。 因著她的笑,蔣成城眉目也不禁柔軟幾分,正要抬手按喇叭通知他上車,一旁突然竄出個人影,來人一身黑,黑帽下蒙著臉,通紅的眼寫滿狠戾,手拿著一隻木棍,正慢慢朝戴拉拉走去。 男人矮小的身影特別眼熟。 蔣成城罵了一聲“cao”,下車衝上去,在木棍要往戴拉拉腿上招呼時伸手擋了下來。 “媽的,你還有膽來!?” 蔣成城破口大罵,卻沒有攝退男人。 男人似乎是殺紅了眼,舉起棍棒繼續往他身上招呼,嘴上罵罵咧咧,戴著恨意。 “要你壞我好事,這婊子多少人睡過你知不知道,裝清高,犯賤,不知好歹,活該她被開除,你就——” 男人粗嘎的嗓音嘎然而止,隨著劇烈的rou體撞擊聲,蔣成城用手臂將他狠狠抵在墻上,挾著碎冰的目光冷冷瞅他,一身的戾氣蓄勢待發,“她是你可以議論的人嗎?” “我呸,我都上過了還說不得一句?” 陳濤狹長的眸子里堆滿猥瑣,似乎毫不畏懼此刻的情勢。 蔣成城顯然被觸怒了,掄起拳頭要往他臉上招呼之際,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喝斥。 戴拉拉驚恐大喊,“蔣成城,不可以!” 巨大的動靜引來了路人的關注,眼看幾十隻手機就對著這處舉,戴拉拉趕忙喝止,急忙扯著他的手,朝著路人喊,“拜託,快報警!” 初時的驚恐過后,她只剩擔憂,扯著他的手想讓他放開陳濤,偏偏他像是一頭殺紅眼的狼狗,咬住了就死死不放。?“蔣成城,外頭有記者,你快放手!”她的聲音瀕臨破碎,扯著他手的力道異常用力。可他卻聞風不動。 只分心看來一眼。 “不怕,讓記者來,反正這男人干的好事遲早都要曝光,損失我一點顏面又算得了什么。” 蔣成城將人往身后扯,一腳踩在陳濤的小腿脛骨上,眼中的戾氣更甚,“喜歡小女生的老男人,知不知道被關進監獄后會發生什么事?” “不知道!” 陳濤顯然也是破罐子破摔殺紅了眼,丟了手里的木棒,掏出口袋里的美工刀,直直往他身上招呼過去。 蔣成城眼明手快退了一步,刀尖險險從他裸露的手臂上劃過,一道血痕很快涌出,鮮血順著糾結的肌rou直接滴落在地面上。 sao動已經引來了一批記者,遠處警車已經呼嘯而來,陳濤見到局勢不利,乾脆丟了刀要逃,但蔣成城怎么肯,追上去朝他猛地一踹,反手一扣,壓制在地上。 警車呼嘯聲里,一批記者跟著涌進停車場,蔣成城看了眼前方,直接把戴拉拉拉進了懷里,語氣倒是相當輕快。 “閉上眼,又要上新聞了。” —— 結果出院不到一小時,兩人又再次回到了急診里。 傷口有些深,縫了十幾針。 還不說有骨裂現象。 急診外圍繞了一圈又一圈的記者等採訪,蔣成城看了下外頭,讓小叭先把人帶到車上等,隨即跟著警察回去做筆錄。 戴拉拉本來想跟著,但是知道她要堅持就會沒完沒了,于是一直在車上等著,從醫院到警察局,再從警察局到家里。 折騰下來一整天,回到蔣成城的住處,她便收到戴荃傳來的線上新聞。 因為跟蔣成城公開了,她再也沒去多看娛樂新聞,畢竟很多事就不可能如己意思順利發展,歌迷肯定是祝福有之、詛咒有之,看多了只是內耗自己,于是乾脆跳過。 但是今天的新聞她不得不多看兩眼。 蔣成城打人這件事被鬧上社會新聞,但輿論卻是一面倒。 才知道陳濤在兩年前趁著教課的機會迷姦了個國小女生,事發后硬是給了對方父母一筆錢,又把小女生介紹到另一個舞團才暫時壓下。 舞蹈圈很小,這類事情層出不窮,又人人自危,已經到了即便聽到也當沒聽到的境地,所以事情沒傳開戴拉拉也不意外,只是感嘆人心不古。 和解的事情過后,當時接替她的那個女孩出國去唸書不回舞蹈圈了,誰會想得到陳濤老底竟然讓一個娛樂圈的八卦記者趙暖給掘地三尺挖出來,一聲不吭就往圈內投了一顆炸彈。 一輩子都在喝采聲里的人,哪里經得起這樣一而再而三的貼標籤折騰,狗急了都要跳墻,人被逼急了,人性最惡的一面也就掩蓋不住,這就是陳濤找上她的原因。 不曾想碰到了蔣成城,直接把自己送進了牢里。 這一回陳濤入獄,把曾經吃過虧又不敢吱聲的受害者全炸出來,以匿名方式接受訪問,才知道這人本性極惡,下藥猥褻還不夠,還牽扯到用毒逼人。 牽扯到性丑聞跟毒品,陳濤想翻身絕無可能,基本上是徹底涼了,趙暖還緊咬著陳濤的背景不放,一下扯出更深一層的丑聞,舞蹈圈、體cao圈無一倖免。 趙暖這一戰,扳倒了她多年的惡夢。 和解時心中的那一點忿忿不平,也在此刻全數消融瓦解。 但她知道,這是蔣成城在背后推波助瀾,不然一直視她為眼中釘的趙暖怎么會去挖掘這些報導? 男人可能無所謂,可是這一點在她這里似乎有些過不去,他這么做,不是正好欠了人情,倘若她心中對蔣成城還有一點希冀,想討個什么??想到這可能,她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戴拉拉。” 男人的輕喊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趕緊放下手機起身,慢慢走到主臥,推門進去,看他躺在床上,神情是剛睡醒的慵懶。 她慢慢走過去,坐到床上,俯身把掌心貼在他額頭上。 大概是剛睡醒的關係,體溫有些高,但還沒達到發燒的程度,戴拉拉低頭看著他又是骨裂又是縫合的傷口,傷口滲著血,想起下午那木棍跟刀本來是要招呼到她身上,臉色不禁又開始發白。 他為什么要替自己遭遇這些事? 蔣成城看她一眼就知道她那腦子又不好使了。 用單手撐起自己,男人直接將她攬進懷里,“干嘛哭?眼睛才剛好,是不想要了?”?直到被擁入懷里,她才知道自己沒控制住。 戴拉拉低頭吸了吸鼻子,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悶悶地回:“我也不想,本能反應。” “你把這本能反應發揮在別的地方不是更好。” 蔣成城根本沒把這點傷放心上,就是止痛藥會讓人嗜睡,他再能扛打,也抵擋不住藥物的作用,現在一醒來才知道后悔,剛剛放她一個人在客廳,肯定又是胡思亂想一下午。 看她又不說話,他把指尖貼在她額頭上,輕輕一點,“沒事,這就是擋煞。” 戴拉拉還是板著張臉,眼睛死死盯著他傷口不說話。 哎,難處理。 蔣成城于是把手指挪到戴拉拉嘴角,用力往上戳。 “乖,笑一個給我看看。” 戴拉拉被扯著嘴角,柔美的臉蛋硬生生被憋出了一個香腸嘴苦瓜臉。 蔣成城笑倒在床上,順帶把她用力一扯,扯到了身上。 他有天賦的深邃五官,柔順的線條,笑起來特別好看,特別有渲染力,戴拉拉終于忍不住跟著彎了彎嘴角,這一笑,她眼中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溫熱的淚水像一根細針,扎在他心上,微微疼,微微涼。 蔣成城知道此刻語言的蒼白,只盯著她的唇,輕輕覆上。 “行,準許你哭,但只需要哭一會兒。” 因為以后,你的人生就只剩好事了。 —— 蔣成城在家休息了兩天就得出門工作,戴拉拉跟溫海洋說好了白天回去練新舞碼《紅舞鞋》,晚上就回他這住。 溫海自然沒有太大意見,畢竟戴拉拉相當自律。 第三天是回醫院換藥的時間,戴拉拉下午請了假,陪著他回去一趟。 傷口沒有進步多少,依舊是紅通通一片,甚至有些微發炎。 戴拉拉想一定是這兩晚他扯著她在浴室折騰時弄濕了傷口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她不禁橫了他一眼,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蔣成城低聲笑起,單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我會注意讓傷口不碰水。” 回了家,戴拉拉正給他收拾晚上要吃的水果,蔣成城湊過來看塑膠袋里的食物,淡淡的藥水味飄散在兩人周遭,她看了隱隱透紅的紗布,瞟了他一眼問,“為什么不住院,不覺得你這狀況比我還需要護士照顧。” 蔣成城也回看她一眼,臉上掛著散漫的笑,“在醫院跟你玩過了,再住一次沒意思。” “??” 敢情這人當時要求住院是抱著污穢思想來的? 晚飯是小叭送過來的,聞著都是些味道清淡的食物,涼透了也不影響口感。 戴拉拉替他佈菜到一半,手機便響了起來。 蔣成城看了一眼,當著她的面接起電話,順帶點了擴音。 趙暖沙啞的聲音,馬上就隨著電波緩緩而來,“蔣成城,報導剩最后一期了,答應我的錢記得轉我戶頭,還有,我需要訪問戴拉拉。” 相較以前的恐嚇、哀求與討好,現在的趙暖,聲線里無一分情意,有的只有公事公辦。 蔣成城聽完看了戴拉拉一眼,唇角微抿,就連神情都帶上了幾分凝重,“我考慮考慮。” 電話一收,蔣成城坐在沙發上張嘴,示意她繼續投食。 戴拉拉撇了他一眼,慢吞吞替他把菜放到他面前的分隔托盤上,一面漫不經心問:“你跟趙暖??還有聯絡?” 蔣成城正以葛優躺的姿勢癱在沙發等餵食,聽她這么一問,伸出的手一頓,整個人以像是樹懶爬行的速度,慢慢地正襟危坐起來。 他看了戴拉拉半晌,突然咧嘴笑。 “我好像,聞到一點奇怪的味道。” 戴拉拉臉色的淡然,似乎不為所動,“哪里,我沒聞到。” 看她那一張刻意擺出的臉色,蔣成城更樂了。 “戴拉拉,你在吃醋。” 他像是發現了什么不為人知的寶藏,樂得眼睛里都像是有了光。 但戴拉拉不為所動,指了指桌上已經都替他佈好的菜,態度輕輕冷冷:“自己吃吧,不是還有右手?” “??” 果然是吃醋了。 蔣成城懶洋洋瞥來一眼,伸出一根指頭抬起她下巴,“親愛的、寶寶、心肝兒,我跟趙暖只是公事上接觸,她的雜志面臨破產需要翻身,我需要有人主持正義,就這么簡單,絕無任何一點需要你吃醋的可能。” 雖然表情是有那么一點吊兒郎當,可語氣卻是實實在在的真誠,戴拉拉目光輕輕,瞥了他一眼,“真的?” “蔣成城,童叟無欺。” 說著還豎起三根手指,標準童軍禮。 “那我是童還是叟?”戴拉拉表情未變,用湯匙舀起一勺溫粥,靠在他嘴邊。 蔣成城啟唇笑,“你是我夫人。” “??” 混蛋! 但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效用在戴拉拉身上頗為受用,吞下一口食物,慢條斯理回頭,看進他眼里。 “那我愿意接受採訪。” 聽到這句話,蔣成城目光若游絲般落在她身上,臉色慢慢淡下來,抽出紙巾擦過嘴角,單手接過湯勺把剩下的熱粥都餵進她嘴里。 “再說吧,也沒那么必要一定得你說。” 吃飽喝足,她收拾碗筷,蔣成城拿了一件內褲走進浴室,不一會兒就傳來淅瀝瀝水聲。 戴拉拉手上收拾的動作越來越慢,心里面想著的是剛剛那回事。 不管他答不答應,這件事一定要有個了結。 然后她才能繼續走下去。 但??雖然說了要接受採訪,可是真要當面說,她心里面還是有抵抗的。 每說一次,就是經歷一次。 到底不是心甘情愿的事。 戴拉拉繼續在廚房收拾,順便切了顆蘋果,泡進鹽水里。等一切收拾妥當,就聽見他在那用一副要死不活的嗓音喊人,“戴拉拉,沒毛巾。”?她回過神,把手擦乾,去房間拿了乾凈的毛巾,把浴室門打開一條小縫,將手伸進去。 預期的接應沒來,她好奇的往內探了探,“接著啊!” 下一秒,一隻滿是水氣的手直接將人跩進浴室,一把壓在了洗手臺上。 “你夠了,白天醫生說什么都沒聽見嗎?” 她嚇得把手抵在洗面臺邊上,不肯再往內踏一步。 蔣成城就靠在那,垂眸盯著她,“我記得啊。” “那你想干嘛?”她警覺的盯著他,感覺這人沒好事。 浴室里飄散著尚未褪盡的沐浴乳香氣,淡淡的麝香味,還混雜著他獨有的氣息。 “幫我擦乾,然后上床。” 蔣成城扯過她的手,擱置在自個兒腰上。 戴拉拉飛快掃過他周身一眼,他已經穿上內褲,毛巾掛在左肩上,就在那虛虛掛著。 “嗯,幫我一下。” “??” 她嘆氣,有種慈母多敗兒之感。 但是有人美男計用的得心應手,那也是因為她的縱容。 誰叫眼前的男人,活在她心口最軟的那一處,她沒法狠心甩頭就走。 戴拉拉飛快看他一眼,拉下毛巾,不發一語把毛巾按壓在他堅實的肌rou上,用著刷油漆的精神,一寸一寸老老實實替他把身體擦乾。 “好了,去外頭睡吧,我來刮水。” 蔣成城嗯了一聲,走了兩步,看她背對自己沒動靜,腳步一旋,回來一把撈過她的腰,直接往床上走。 “干嘛啊?”她嚇了一跳,雙腿下意識纏上他的腰,被帶到了床上。 “沒干嘛,上床啊。” 戴拉拉被壓入柔軟的床鋪里倒是一點也不慌張。這一張床上發生過那么多次那回事,只消他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想干嘛。 “手不是傷著。” “嗯,所以你來啊,發揮一下你所謂的本能反應,大爺高興了,就陪你去受訪。” 男人痞里痞氣的,單手扶著她的腰,想以什么方式干點啥的意圖很明顯。 “??” 戴拉拉看了他一眼,也沒打算跟他置氣,脫了身上的圍裙,露出纖細的腰肢,慢慢俯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