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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彼@樣叫了一聲。 女人笑著回頭,在月光下長巷的盡頭,美得有些不真實。 郁溪:“你叫什么?” 女人不知是沒聽清還是不想告訴她,什么都沒說,帶著那股笑意飄走了。 ****** 郁溪回家以后有些愣愣的,連幫傭阿姨都看出她的異常:“不舒服?感冒了?”還要伸手過來摸她的額頭。 郁溪躲了:“沒有。” 她想了想怎么形容自己的這種感覺,用一個成語的話就是“失魂落魄”。 明明只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女人而已。 晚上郁溪做了個夢,醒來時一頭的汗。 快入秋的天氣,郁溪卻摸過遙控板把空調摁開了。她太熱了,縮在被子里渾身冒汗,回憶著剛才那個夢,聽著自己一顆心在胸腔里撲通撲通狂跳,在被子壘出的密閉小宇宙里似有回響。 她怎么會做那種夢呢。 夢里女人兩只雪白的手臂,嫩藕似的,豹紋裙的吊帶一點點往下滑,露出一片紅艷風景,自己卻渾不在意,纖長手指來勾她牛仔褲的扣子。 再然后…… 郁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懂這些事的,像潛藏在身體里的本能,在見到那女人的一瞬蘇醒。 ****** 第二天一早,郁溪在餐桌邊看到姑媽時有點驚訝。 姑媽就是她表姐溫涵空的mama,在溫遠的公司任職,雖然住在同一棟房子里,但郁溪見到她的時間其實很少,因為她都在公司里忙。 大家私下都傳言,她想取代郁溪的爸爸,接任溫遠的總裁之位。 今早姑媽坐在餐桌邊,也沒像往常一樣對著手機處理工作,反而叫郁溪:“過來坐?!?/br> 郁溪走過去坐下。 姑媽問:“你們學校是每周日放一天假對吧?” 郁溪點頭。 姑媽說:“那正好,這周日別補習了,跟爺爺和我去個聚會?!?/br> 郁溪下意識的:“我不去?!?/br> 她最討厭這些聚會,每個人頂著虛偽的一張臉,說著虛偽到自己都不信的一些話。 姑媽皺眉:“怎么能不去?這聚會可是由那個圈子主辦,主人家厲害著呢,我們好不容易才接到邀請,連小涵都要從國外趕回來。” 那個圈子,爺爺和姑媽最想擠進的圈子。 姑媽又說:“你要是不老實點跟著去,爺爺氣了,可能連高考志愿都不讓你自己填了?!?/br> 郁溪心想:是爺爺氣了還是你氣了? 她懶得跟姑媽糾纏,心里清楚有些聚會是她推得掉的,而這個聚會是她推不掉的,直接說:“我跟著去就是了,不過別指望我表現得多好?!?/br> 姑媽冷笑一聲:“從來沒指望過你,有小涵在就夠了?!?/br> 這一周上學,郁溪每到傍晚時分,心里總是蠢蠢欲動。 她懶得去食堂跟其他同學擠,啃一個冷冷的三明治就算晚飯,這一周她總是啃著三明治在圍墻邊晃悠,惹得保安都過來看了她好幾次。 她在想要不要溜出去,要不要再去那個可以打拳的地下室。 這一次,倒不是想打拳。 而是想再見一次那個女人。 可是…… 郁溪一想到自己做過的那個夢,就臉熱到額頭冒汗,莫名的心虛讓她根本不敢再找過去。 她還會再見到那個女人嗎?再這樣糾結下去的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了吧。 周日早上,姑媽直接推開她房間門。 郁溪煩得很:“都說了不要隨便進我房間!” “誰讓你不按時起床?”姑媽把一條裙子扔到她床上:“今天聚會穿這條裙子去,必須穿,沒商量?!?/br> 帶上門出去了。 郁溪起床,拎著那條裙子走到鏡子前。 好傻。 潔白的緞面的裙子,款式倒是優雅簡潔,但太名門閨秀,跟她平時大垮垮的T恤和牛仔褲相比,完全不是她的風格。 但她還是別別扭扭把裙子套上了,懶得費唇舌去爭。 下樓的時候遇到她表姐溫涵空,緞面襯衫加同色系闊腿褲,如常戴著金絲邊眼鏡,妝容精致,頭發也打理得絲滑。 兩姐妹一向不怎么對付,互相也懶得打招呼,只是一前一后走到玄關。 郁溪沒想到姑媽會扔給她一雙高跟鞋:“穿上?!?/br> 郁溪:“不會。” 姑媽:“這又不是那種超細的跟有什么不會的,必須穿,別給我們家丟人。” 郁溪真不知姑媽哪來這么多必須。 三人急匆匆出門,爺爺溫遠已經坐在車里等。 溫遠也在催她們:“快點,今天可千萬不能遲到?!?/br> 郁溪坐在車里,透過車窗望著茫茫的天。 家里房子那么大,可她總覺得壓抑,時常望著天想,那里會不會開闊一點。可是邶城霾那么重天那么灰,什么都看不清。 一行四人終于按時抵達聚會場所,看起來是某家人的住所,蒼翠的松柏透著股肅穆的故意,一棟小樓十分低調,但戒備森嚴。 郁溪看到,溫遠、溫涵空和她姑,三人不自覺挺直了背,不禁覺得好笑。 想想她表姐溫涵空,平時看上去也挺雍雅的,這會兒不知怎么這么緊張。 溫涵空壓低聲音說她:“笑什么?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