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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溪在她心里變成天上的一輪月,遠(yuǎn)遠(yuǎn)的照耀,讓她知道死掉的一顆心還有活過來的可能。 人生還殘存著這么一點希望,也就夠了。 在山城跟郁溪的重逢完全是一個意外。 ****** 江依的講述讓郁溪頓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不辨喜怒。 葉行舟則噙著陰寒的笑意問江依:“我們倆一起犯下那樣的大錯,你真以為你能一走了之?你怎么對得起我姐……” “啪!” 江依愣了愣,葉行舟仰面摔在地上,瞧著郁溪,滿眼的不置信。 郁溪跨坐到葉行舟身上,狠狠揪住她衣領(lǐng),葉行舟被剛才的一耳光扇得發(fā)絲凌亂,露出罕見的狼狽。 “你……敢打我?” 她當(dāng)說一不二的葉氏總裁已經(jīng)太久,全然沒想郁溪會用這樣原始而粗暴的方式對待她,頓時失了章法。 在郁溪揪住她衣領(lǐng)時,她本能伸手擋在臉前。 郁溪哂笑一聲,卻沒再打,而是一把拽下她頸間的項鏈。 “你姐當(dāng)時被濃煙嗆得說不出話,她把這條項鏈塞給江依,你猜她是想說什么?” 鏈墜嘩啦啦從郁溪指間垂下,在病房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 “雖然我恨你。”郁溪盯著葉行舟腫起的側(cè)臉:“但我想,你姐要說的是,這不是你的錯。” “也不是江依的錯。” “她希望你們好好活下去。” 葉行舟拼命掙扎,低吼:“你知道什么?” 郁溪力氣比葉行舟大多了,牢牢制住不讓她動彈:“我就是知道。” 江依望著郁溪指間的鏈墜,被鑄成精巧的花瓣形狀,隨著垂落的重力微晃,像一片真正的花瓣在春風(fēng)中飄搖,充滿靈動的生命力。 江依忽而掩面,眼淚自她指縫滴落。 郁溪放開在地上掙扎的葉行舟,走過去把江依的頭抱在懷里:“不是你的錯。” “不管出事后,葉行舟這垃圾說了多少次是你們共同犯下的錯,但觀山知道那是一場意外,不是你或任何人的錯。” 葉行舟摸到她的銀杖,喘息著從地上爬起來。 “我會找江依。”郁溪看著葉行舟說。 “你剛才說不會有人像你一樣找她六年,你錯了,我會找她。” 說到這里她忽然可憐起葉行舟來,從小的顛沛讓葉行舟并不相信愛是一種正面的情感,是比愧疚或者恨更強大的力量。 “當(dāng)年江依從祝鎮(zhèn)離開后,我在附近鎮(zhèn)上找了她很久,要不是后來以為她和你在一起,我會找她一輩子。” 她捧起江依的臉:“我愛你,我從十七歲開始就愛你,到現(xiàn)在二十七歲了我還是愛你,你不要和葉行舟一樣蠢,她那種人,最后只能落得孤獨無依的下場。” 葉行舟叫:“江依。” “你確定要這樣嗎?”她一個人孤零零站著:“你到現(xiàn)在還沒明白,離開我后你只能過怎樣的生活嗎?” 她遙遙對江依伸出一只手,像引誘:“你現(xiàn)在回來,我姐會原諒你的。” 江依平靜的答:“你知道我不在意錢。觀山早已原諒我們,是你,不愿原諒我也不愿原諒自己。” “行舟,事情過去那么久,該走出來了。” 葉行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頓了許久,打了個電話:“把東西拿過來。” 很快,葉行舟的司機出現(xiàn)在病房,把一個小小牛皮紙袋遞給葉行舟。 葉行舟向江依的病床走過去,郁溪擋在江依身前。 葉行舟睨她一眼,把紙袋摔到郁溪懷里,話卻是對著江依說的:“你總有一天會后悔的。” 她帶著司機走了。 郁溪拿著紙袋猶豫一下,江依開口:“沒事的,給我吧。” 她打開,把里面的東西倒出來,郁溪盯著滿床的證件訝然。 那是江依的身份證、護(hù)照、銀行卡,等等一系列。 江依拿起身份證:“她到底還是觀山的meimei。” “或許她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我堅持不跟她回去,她會還我自由。” 她笑著把身份證遞到郁溪面前:“喏。” “怎么?” “我們重新的、正式的認(rèn)識一下。” 郁溪接過,低頭,身份證上是江依清麗的一張照片,旁邊的姓名一欄,清清楚楚寫著兩個字——“江依”。 江依溫潤的聲音響起,帶著一點來不及散去的哀傷,仍似春風(fēng)拂面:“郁溪你好,我叫江依,‘池上柳依依’的依。” 原來她的本名就是“江依”。 陰差陽錯之間,打一開始,她就是用最本真的自我在面對郁溪。 邶城被奉為高嶺之花的大明星江冉歌,才是一場鏡花水月。 郁溪坐在床沿,與江依雙瞳相對:“我也給你講個故事。” “小時候,有次舅媽讓我上山采菌子,天突然開始下很大的雨,我從沒見過那樣的雨,好像有人一桶一桶把水從天上潑下來,我試著把手抬到自己面前,就只隔著一手臂的距離,卻連自己手指都看不清。” “你知道祝鎮(zhèn)那種山,本來就泛著潮氣,在這樣的大雨下,路滑得站都站不住,我背著竹簍往山下趕,摔了好幾跤,好不容易才回到舅媽家。” “舅舅舅媽和曹軒在家吃午飯,看我進(jìn)屋,舅媽臉色不好的放下碗,過來就劈頭蓋臉沖我頭上猛打一下,喝問我:快下暴雨了你為什么還出去?誰讓你把牛仔褲摔成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