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頁
不摻雜欲念或獲得,她就是美本身。 點亮過于平凡的世界,她兀自閃耀。 就像科技的盡頭是神學,也許搞科研的人都有那么點浪漫主義情懷,對極致的美有種純粹的欣賞。 他這話是對著他得意門生問的,他知道他得意門生是個直球選手,平時那直球打的,航天院那些大領導都一愣一愣的。 他就沒想到這輩子還能看到郁溪忸怩的時候。 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不說話,扭頭盯著旁邊那棵銀杏樹,好像那樹干上刻著什么絕世秘籍,她把樹干瞪穿就能一秒造出下一艘航天飛船似的。 假裝沒聽到他的問話,就是不回答。 還是美人自己笑著說:“您好,我姓江,叫江依,在鎮上開一家小酒館。” “你好你好,我是郁溪的導師,我叫陳文尋。” 這對話被郁溪打斷:“老師,你怎么來了?” “你個小兔崽子還真嫌棄上我了是不是?昨晚發射儀式提到你讓我心生感慨,思念起我的關門弟子情難自禁,連夜坐飛機舟車勞頓……” “少來。” “好吧總部見皓舟十五號發射完畢了,連夜催我過來盯新項目的籌備進度,沒人性。” 郁溪笑。 陳文尋眼見眼前一派天然的美人,一雙桃花眼因郁溪的笑容變得柔和起來。 江依說:“那我先走了。” “吃早飯了么?”陳文尋熱情的說:“沒吃的話食堂還有。” 桃花眼的眼尾飄揚,含著笑意睨郁溪一眼:“吃過了。” 美人飄走了。 陳文尋帶著對美的尊重目送美人遠去,轉頭問郁溪:“你們早飯吃什么了?” 郁溪想著那顆大白兔,現在還在舌根下泛起一絲絲淡淡的甜味,紅著一點耳朵尖移開眼神:“沒什么。” 陳文尋饒有興味的看著郁溪:“你跟以前追你那姑娘沒戲。” 郁溪瞟他一眼:“為什么?” 陳文尋:“你在她面前太大方了。” 郁溪:“你搞了一輩子科研單到現在,你又知道了。” “我怎么不知道,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嗎?”陳文尋八卦的問:“你跟這位老板娘什么關系?有戲沒戲?” 郁溪:“沒戲。” 陳文尋失望:“啊為什么?” 郁溪又瞟他一眼:“她欠我錢,行不行?很多錢。” 沒想到老頭咧嘴一笑:“她就算欠你條命你倆也有戲!” ****** 后來一周,郁溪都再沒去過鎮上。 陳文尋總是旁敲側擊的問:“你什么時候去鎮上啊?要不我們師徒去喝兩杯?” 郁溪總是埋頭于她的數字海洋:“不去。” 陳文尋撇撇嘴。 等陳文尋走開以后,郁溪從鍵盤上抬起手,盯著自己的食指和拇指,輕輕一捻。 總感覺指尖還有凝脂一樣的皮膚觸感。 一周后發生了一件事,陳文尋特高興的拍拍郁溪的肩:“總臺要來采訪你!” 郁溪覺得麻煩:“不要了吧。” “你個小兔崽子不識抬舉!”陳文尋罵她:“你要好好當個被宣傳的工具人!你火了,我們才有更多科研經費懂不懂!” 郁溪:“哦。” 陳文尋拿她很有辦法,每次都是這樣勸她的。 很快攝制組就風風火火來了,來采訪那記者一到基地就吐得昏天暗地:“陳教授,郁工,你們這基地也太偏了,倒了好幾趟車,山路繞得跟羊腸一樣!” 郁溪:“基地都這樣。” 記者緩了半天才吊上半口氣:“你們搞科研的都不暈車?” “也不是。”郁溪想了想她同事里也有好多暈車的:“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陳文尋撲哧一聲笑出來。 等記者緩過來以后,獻寶一樣讓攝像打開行李箱:“郁總工,這是我們總臺服裝師特意給你選的禮服,你待會兒接受采訪時就換上,讓觀眾們看看科研女性的風采!” 陳文尋特八卦的過來瞟一眼禮服,搖搖頭:“沒戲。” 記者愣了:“為什么?” 他帶的這禮服,來自總臺服裝師的力薦,說這禮服剪裁特棒,肩是肩胸是胸腰是腰的。他還以為陳文尋的意思是郁溪身材撐不起,可看一眼郁總工,直角肩蜂腰大長腿,也不像撐不起的樣子啊! 陳文尋很懂的指著禮服說:“你這禮服素顏穿肯定不行吧?你們團隊沒帶化妝師吧?”他指指郁溪:“這小兔崽子平時從來不化妝,連根口紅都沒有。” 記者傻了。 還有連根口紅都沒有的女的? 他哭唧唧的問:“那怎么辦啊?”他萬里迢迢把這禮服帶來,要是郁工沒法穿影響節目效果,回去總導演非滅了他不可。 陳文尋笑笑:“你不是還要拍她工作日常么?你們先拍著,我有辦法。” 老頭兒背著手走了。 下午郁溪帶記者和攝制團隊參觀山城的這個新基地,拍一些她和團隊日常工作的鏡頭,這些流程郁溪被拍過好幾次,其實已經挺熟了。 傍晚郁溪帶記者去食堂吃飯,記者一路挺擔心晚上的棚采:“陳教授人呢?他想什么辦法去了?” 他特怕郁溪不能穿上那件禮服。 郁溪也不知道老頭兒神神秘秘想什么辦法去了,沒想到一進食堂,就看老頭兒端著個餐盤,在那兒大塊大塊吃咕咾rou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