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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齊喝得稍微有點多,他的蘋果龔曉幫他拿著,一邊還得扶著他,他一手搭在龔曉肩上對郁溪說:“我跟你說的話別忘了。” 郁溪:“我跟你說的話也別忘了。” 龔曉問郁溪:“你說了什么?” 周齊咧嘴一笑:“她讓我好好對你!” 龔曉笑了,看向郁溪:“謝謝?!?/br> 郁溪:“應該的,你們很配?!彼戳搜蹝煸邶彆约缟系闹荦R:“他真有點喝多了,你們趕緊回學校去吧?!?/br> 龔曉問:“那你呢?我看你也喝挺多的,沒事吧?要不要找個人送你?” 郁溪晃晃腦袋:“我好像真沒什么事,坐個地鐵就回學校了?!?/br> 龔曉架著周齊去打車,郁溪跟他們告別后,一個人往地鐵站走。 路上路過的行人,大多參加完聚會,頂著一張張喜氣洋洋的臉,兩個女生路過郁溪身邊,其中一個挽著另一個的手臂:“就跟你說了!下初雪的平安夜許愿最靈了!” 另一個女生眉開眼笑:“是啊是啊!我現在信了!” 郁溪心想:是嗎?還有這個說法嗎? 上了地鐵,也許是很多聚會還沒散場的緣故,地鐵車廂里難得的空,郁溪竟然有一個座位。她坐著隨著地鐵擺蕩,車廂里的暖氣熏著她,她后知后覺酒氣上涌,頭暈乎乎的。 她看著對面一個小女孩,因為車廂很空,反跪在座椅上,在熏出一點水汽的車窗上畫畫,她mama側身護著她的背:“小心點!” 小女孩笑嘻嘻的,在車窗上畫出一個圓,又一個圓,再點兩點,就變成一個雪人。 她媽把她扭過來:“好了好了,畫完了就坐好了?!?/br> 郁溪隨著車廂擺蕩,看著車窗上那個小小的雪人,這時廣播女聲報站:“碧潭站到了?!?/br> 在車門關閉前的最后一秒,郁溪搶下車去。 ****** 郁溪雙手插在羽絨服兜里走在街上,天上的雪還在下著。 這場今冬的初雪,下了一整晚了,由細碎的雪末變成有點大的雪團子,地上由薄薄一層雪,變成現在有點厚的一層,腳踩下去有點積雪的感覺了。 冷空氣吹得郁溪頭清醒了一點,她想:怎么就很神經的在這一站下了車呢? 這不是回邶航的地鐵站,而是去碧云居的地鐵站。 其實郁溪都沒明白她在這一站下車干嘛,她只是暈乎乎往碧云居走,走到小區門口的崗亭,摸出雙肩包里的通行證給保安看。 因為當朵朵的家教,所以她一直有這小區的通行證,不過既然已經決定去英國,該早點讓朵朵準備找新老師了。 她走到江依那一棟別墅門口,停下腳步,往里望去。 里面沒燈,朵朵應該在醫院,至于江依,不知是不在,還是睡了。 不過沒所謂,因為郁溪本來也不是來找江依的。 她在門口蹲下,肩上的雙肩包拖的她重心不穩,她就把包摘下來放在一邊。 她腦子里是剛才小女孩在地鐵車窗上畫的雪人,就在江依別墅門口堆了個雪人。 手里一直攥著個蘋果,就拿蘋果當雪人的下半身,又去做上半身的雪團。地上的積雪不夠厚,郁溪就雙手攢著把雪攏在一起,手指很快就凍紅了。 小小一個雪人很快堆好了,郁溪身上沒東西可以當它的鼻子和眼睛,頭也不圓,怪模怪樣。 到這時,郁溪頭已經暈的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她堆的雪人邊上。 身體好像真陷入了一種麻木狀態,要擱平時,她喝這么多酒早不知道醉成什么樣了,這會兒卻只覺得頭暈。 她坐在雪地上,看著身邊矮矮一個雪人。到這時,她才明白自己來干什么。 就像今晚在烤rou店,周齊舉杯跟他自己的青春告別一樣,郁溪也來這里,跟自己的青春告別。 她對著雪人許愿:祝江依以后光芒萬丈,璀璨耀眼。 可這一切的一切,都跟郁溪再沒關系了。 郁溪閉上眼,讓冰涼的雪落在她眼皮上,代替她再也流不出的眼淚。 再見了,江依。 ****** 郁溪又在別墅門口坐了一會兒,等頭終于沒那么暈的時候,掙扎著起身,牛仔褲都有點被雪地浸濕了。 走出碧云居小區,口袋里的手機響起,摸出來一看,是孟辰辰。 郁溪接起來:“喂?” 孟辰辰那邊特吵,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像在KTV,估計是玩完劇本殺以后去續攤了。孟辰辰在一陣鬼哭狼嚎中尖叫雞一樣問她:“郁溪你是在宿舍嗎?” 郁溪:“沒有,我在外面,回學校的路上?!?/br> 孟辰辰:“我喝多了!” 郁溪:“我聽出來了?!?/br> 孟辰辰:“你來不來接我!” 郁溪:“其實我也喝多了?!?/br> “那正好??!”孟辰辰笑起來:“我們兩個醉鬼!相濡以沫、勾肩搭背、蛇鼠一窩的一起滾回宿舍!” 郁溪估計孟辰辰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對酒精產生了抗體,但聽上去孟辰辰比她醉得更厲害,郁溪還是按照孟辰辰發的定位,找到了KTV。 一到包間,郁溪就被孟辰辰拉進去了:“姐們兒你終于來了!我快被她們灌翻了!”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包間里的各位:“我告訴你們,我姐們兒打架可厲害了,你們誰要再敢灌我,我姐們兒上來就是一頓爆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