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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溪站在原地不動,江依伸手在郁溪肩上輕輕一點,指腹燙著她的肩胛骨。 “去吧。” 郁溪不得不向臺球廳里走去。 江依撐著傘飄遠了。 ****** 郁溪本來想就這樣睡了算了,想著江依又怕江依罵她,還是接了熱水擦干身體,躺在床上她在想,為什么剛才她沒問江依呢—— “舒星是你女朋友嗎?” “還是……只是睡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開口問,明明那因沉默而漫長尷尬的一路,有很多機會可以問。 大概像鴕鳥。 把頭埋進沙子里,就可以對身邊的威脅視而不見。 可笑又可憐。 第二天陽光灑進氣窗的時候,郁溪起床,她習慣早點把臺球廳里里外外打掃一遍,再拿著英語書到門口背會兒單詞。 沒想到一拉開卷閘門,就看到熟悉的一張臉。 江依站在門口,穿一條藍底白點的吊帶裙,像雨后初晴的天邊一朵云,她像是正要敲門,卻被郁溪猛一下抬起門嚇了一跳。 她怔怔看著郁溪的臉。 可也就那么一瞬,她的臉又變得懶洋洋了:“早啊,我來押你去診所。” 她像是不喜歡早起,慵懶的打個哈欠,一撩頭發(fā)一如往常的風情。 如果忽略她身邊的舒星的話,這本來是挺美的一幕。 舒星看上去倒是比江依精神很多,化著淡妝,笑盈盈跟郁溪打招呼:“早啊。” 郁溪瞥她一眼沒說話。 江依把手里的豆?jié){油條遞給郁溪:“邊吃邊走。” 又把另一份遞給舒星:“你們倆小孩兒一起吃。” 郁溪問:“你不吃?” 江依懶洋洋笑著:“都說了jiejie沒吃早飯的習慣,jiejie年紀大了新陳代謝慢,怕胖。” 舒星說;“其實我早上也沒吃油條的習慣。” 江依問:“那你習慣吃什么?粥行么?明天給你買粥?” 舒星問:“這兒早上有粥賣嗎?” “你到底當祝鎮(zhèn)什么地方?”江依笑了:“外星么?” 舒星說:“粥可以的,我本來以為這份油條你給你自己買的呢。” 江依說:“那要不油條給郁溪吧,她愛吃。” 舒星問郁溪:“你愛吃油條?” 郁溪點頭。 油條在祝鎮(zhèn)是一種奢侈的味道,比饅頭好吃。 舒星就笑了:“那我也嘗嘗吧。” 江依帶著她倆往診所走,一個人踩著高跟鞋走在前面,郁溪跟在她身后咬著油條,舒星跟在她身邊。 一邊小口小口咬著油條,一邊瞟她。 郁溪心想你看我干什么,吃個油條還要示范么。 她被看得有點毛,把最后一大口油條一下塞進嘴里。 正好這時舒星問:“有女朋友么?” 江依往這邊看了一眼,郁溪一陣猛咳差點沒被油條嗆死:“咳咳咳沒有。” 舒星又笑著問:“那交過女朋友么?” 郁溪看著江依的背影:“也沒有。” 舒星笑得更開心了點:“哦。” 三人走到診所,醫(yī)生給郁溪拆繃帶檢查傷口,江依和舒星站在郁溪兩側,跟左右兩護法似的。 醫(yī)生說:“傷口還行,沒什么問題。” 醫(yī)生一邊換藥,郁溪就一邊拿眼睛瞟江依。 她總覺得江依看著一直看著她和舒星,笑盈盈的。 然后江依說:“小孩兒,趁你換藥時我給你介紹一新活兒。” 她笑著點點舒星:“舒星和我一樣,從北方過來的,不過人家和我不一樣,是大學生呢,在美院上大二。” 舒星自己接過話頭說:“暑假我們有寫生任務,是山間不常見的植物,我知道依姐在祝鎮(zhèn),這兒山多植物也多,就來找依姐了。” 郁溪問:“你們怎么認識的?” 舒星看了江依一眼。 江依說:“她是我一客戶的表妹。” 舒星點點頭:“嗯,對。” “總之舒星要去山間寫生,就需要一個向導。”江依笑著說:“小孩兒你不是正合適?” 郁溪說:“我不合適。” 江依:“為什么?” 郁溪:“我在臺球廳有工作了。” 江依就笑了,她沖郁溪眨眨眼:“舒星家很有錢的,當她的小向導,可比在臺球廳賺得多多了。” 她報出一個數(shù)字,醫(yī)生給郁溪換藥的手都抖了兩抖,郁溪估計要不是他年老體弱,他都要脫口而出“我行我上”。 郁溪瞥著江依:“你怎么不去?” 江依像是很不習慣早起,這會兒都還沒完全醒眠,懶洋洋打著哈欠:“jiejie年紀大了,只想在臺球廳吹電扇打球,賺不了這爬高上低的辛苦錢。” 她勸郁溪:“你不是要攢學費么?剛好你還要在祝鎮(zhèn)待兩周,舒星也要在祝鎮(zhèn)待兩周,時間正合適。” 郁溪沉默一下:“好吧我去。” 江依報出的確實是一個讓人沒法拒絕的數(shù)字。 她確實需要攢錢。 舒星挺高興的樣子:“那從今天下午開始?” 郁溪:“行。” 她看江依從口袋里摸了根煙出來,走到診所外面去了。 ****** 郁溪換好藥走出診所的時候,看到江依一個人站在外面抽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