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前所未有
解決完桌上的整疊資料,外頭天已經黑透了,安知弦扭著僵硬的脖子打哈欠。 今天一大早接到電話說蔡宗原在看守所用偷來的原子筆試圖自殺,幸好發現的早戒護就醫后已恢復生命跡象,因為這突發狀況她錯過了姜素雅替她約的早上七點掛號,姜素雅這人說到做到,安知弦琢磨著今天要不要回家睡,忽然想到,媽呀,忘記去接嚴隊出院了,跟嚴隊約的下午四點,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她立刻給嚴隊打電話,可對方沒有接。 下屬放鳥上司,不被滅了才怪,難道她的仕途已經要走到向窮途末路了嗎?她心如死灰的趴在桌上,此時嚴隊回電了,她忙接起電話,已做好被數落一通的準備了。 「現在過來接我,地址發給你。」也沒問對方有沒有空劈頭就是命令,嚴敘赫在聚會上喝了點酒,聚會結束后本想找代駕,剛好看到有安知弦的未接來電,他真心覺得安知弦這人太沒良心了,替她挨一刀,說好她來接他出院,結果竟然被放鴿子,所以下班時間使喚她幫個小忙應該不算太過分吧。 啊?就這樣?感謝上蒼撿回一條小命,安知弦忙答應下來「好。」為表示她有彌補的誠意,安知弦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嚴隊指定的地點,只見飯店騎樓下站著一群人正在聊天,人群中她一眼就能看到嚴隊,不得不說嚴隊是上天眷顧的男人,顏值逆天就算了,智商也是高的讓人嫉妒。 看他們還在聊,安知弦覺得還是不要貿然打擾比較好,她把車停在路邊,給嚴隊傳訊息「嚴隊,我就停在附近,您好了叫我。」 嚴敘赫正在被一些人拱著和jasmine去續攤,他厭煩的很,幾乎是立刻回覆「開過來。」 收到指令,安知弦立刻出現在飯店門口,她內心糾結著「我應該要下車幫嚴隊開車門嗎?」思考幾秒后,她搖下車窗「嚴隊,讓您久等了。」四點到十點,六個小時真夠久的,說這話的時候安知弦心虛到不行。 嚴隊的表情有點說不上來的怪,他和身邊幾個人告辭后,打開車門直接坐了進去。 一股酒味撲鼻,帶著淡淡的煙味,嚴隊看上去還很清醒,臉更是一點也沒紅,若不是一身的酒氣,還不知道他有喝酒,安知弦偶爾也會小酌,酒味沒那么討厭,但煙味真的不行。 「送您去哪?」一邊問著,她一邊悄悄的搖下車窗,再把汽車空調改成外循環,公務車就算了,她可不想自己的車上沾染煙味,內心咕噥了句「這個人真的沒在愛惜自己身體的,肩膀上有個六公分深的傷口還敢喝酒。」 「往前開。」嚴敘赫需要一點時間整理心里前所未有的感覺。 方才在聚會上,老師想介紹jasmine給嚴敘赫認識的時候,他認真思考過自己究竟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長頭發、安靜沉穩、獨立聰明?短頭發好像也不錯俐落又可愛,能動能靜生活應該比較有趣,偶爾衝動的話也沒關係反正他控制的住,她好像也不笨工作能力挺優秀,等嚴敘赫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腦中想的就是安知弦。 往前開是什么鬼,安知弦估計連出租車司機都鮮少遇過這種的,她又不知道他住哪,只好聽命往前開,開了一小會兒她開口「嚴隊,這條路已經開到底了。」 車子即將到達t字路口,嚴敘赫說要左轉。 察覺到她方才的小動作,嚴敘赫直問「你不喝酒?」 安知弦脫口而出「怎么可能,和朋友聚會時也喝的。」這世界沒酒可不行,不過喝酒千萬不能開車。 不是討厭酒味那就是煙味了,他又問「只是偶爾應酬才抽煙,應該沒關係吧?」 這問題應該要看抽煙者本身怎么想的吧?抽多抽少都是抽,她猜不到嚴隊心中的理想答案,只能模稜兩可「那對身體不好,還是不要抽比較好吧?」而且不好聞。 嚴隊沒接話,她專心的又開了一小段路「那個,嚴隊,左轉還是右轉?」 「再左轉。」 聞聲,她方向盤往左打,嚴隊真是醉了,從剛才開始一直要她左轉,那不就是在同樣的路口繞圈圈... 他靜靜的盯著安知弦,他是想明白了,要不是因為喜歡她、在意她,依他的個性只會把她當成可有可無的人,就算她再沒良心、爽約,他也不會如此耿耿于懷,還故意叫她來接他。 覺得頭頂要被盯出兩個大窟窿了,等待左轉號志燈時安知弦打破沉默,早死早超生「嚴隊,對不起,我今天真給忙忘了。」 老吳今天早上打電話跟他報告蔡宗原自殺的事,他在電話里聽到安知弦的聲音,他便知道她沒去回診,真有她的,短短一天放了別人兩次鴿子,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傲嬌「想好補償方案再來道歉,送我回局里吧。」兩天沒回局里了,很多事沒處理。 幸好回局里的路程不遠,否則安知弦覺得自己快被車內的冷氣團給凍死。 剛停好車,嚴敘赫走在前頭,姜素雅迎面而來,四周空曠,安知弦無處可躲。 「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姜素雅挽著自己的袖子,一副勢不可擋的樣子。 嚴敘赫下意識擋住來勢洶洶的姜素雅,把安知弦護在身后「嚴禁暴力。」 被嚴隊護住的畫面記憶猶新,她微愣,腦海浮現在茂林山時嚴隊救她的情景。 「不好意思,你哪位?」姜素雅不客氣的上下打量著僅隔兩步之遙的男人。 姜素雅的個性就是那么直接,安知弦怕姜素雅會被嚴隊誤傷,忙開口「嚴隊,她是我朋友。」 嚴敘赫收手,看著安知弦猜測「姜素雅?」 姜素雅一臉,我不認識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茫茫然也去問安知弦「他怎么知道?」 安知弦解釋「我上司。」 姜素雅側著頭回想「那天幫忙接電話的?」 她點頭。 「那正好,上司在這兒,我這人比較直就不吐不快了,我們家安知弦工作認真每天早出晚歸,我看了都替她心疼,你就這么沒良心,連個假都不給她請?」姜素雅破口大罵,炮口對著嚴敘赫。 嚴敘赫莫名其妙被罵的狗血淋漓,有些無語「姜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沒有誤會,安知弦說工作忙,上司又不給假,這么晚了還在公司。」姜素雅覺得她必須挺身而出替朋友打抱不平。 工作忙是真的,但不給假是安知弦鬼扯的,她哭笑不得,心里已淚流滿面,糊了,全糊了,她三步併兩步拉開姜素雅深怕她又說出什么驚人之語「誤會誤會,嚴隊您先進去,我和她解釋一下就行。」 「那安刑警可要,好好的,解釋清楚。」嚴敘赫是又好氣又好笑,卻又氣不起來,拿她沒轍,往局里去。 「姜素雅我今天是真的有突發狀況。」 姜素雅懷疑的看著多年好友「你這句話有語病,所以前幾次沒去回診都是藉口?」說完又一副委屈的模樣「虧我們那么多年的朋友,我那么擔心你...」 對方打悲情牌,安知弦只有舉手投降的份「我等會兒就跟隊長請假,明天去醫院,絕不騙你。」 姜素雅眼角擠出來的淚立刻收回「你明天若沒來,我就只好找安伯父來治你。」連打了幾個哈欠「我明天第一臺刀,回去睡了。」 安知弦進到局里,嚴隊已換上輕松簡單的衣服,手指夾著筆正在他的位置上看案件資料,她走過去遞假單。 本以為被俳謔一番,嚴敘赫接過假單也不問原因很爽快的簽字,嚴敘赫知道她請假是要去看心理醫生,他可能是這世上最希望她能儘快康復的人。 隔天,安知弦非常識相,準時出現在清華綜合醫院,看完心理醫師,已經快中午了,本來打算和姜素雅兩人一起吃飯,但她只請半天假姜素雅也剛下手術臺,連面都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