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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去的時候也巧,剛好衛子康從御書房中出來,給沈奕見了禮。 二人說了兩句話,衛子康告辭,沈奕往御書房中走去。 秦溯正撐著頭閉目養神,早聽見了沈奕來的動靜,便睜開了眼,看著沈奕手中的食盒,本來有些戾氣的眉宇頓時舒展開來。 “安平今日怎有空前來給我送膳?快讓我瞧瞧是什么?!?/br> 赤水接過食盒,擺在桌上,秦溯站起身過去,就看見一盅孤零零的清湯。 秦溯一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看了一眼那空空蕩蕩的食盒,眨眨眼,“安平倒是了解我,知我正想喝湯。” “我亦未曾用膳?!?/br> 沈奕坐在秦溯旁邊,只淡淡地看著秦溯。 秦溯看看湯,再看看沈奕,“赤水,傳膳。” 拉過沈奕的手,秦溯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6章 卷軸之人,試探 膳食來得極快, 因為秦溯一向不喜鋪張浪費,而且連用膳的時辰也大大縮減,所以每餐基本上只有四菜一湯, 今日沈奕在這里, 便多準備了些, 八道菜被端上來, 沈奕拿來的清湯孤零零地擺在秦溯面前。 秦溯拿起調羹, 剛準備喝湯,面前的清湯便被沈奕端走。 秦溯不明所以地看過去, “安平, 怎么了?” “陛下已有這般多的珍饈美味,何必再喝這清湯寡水?” 沈奕也不動筷子,只是坐在桌子旁,目光沉靜地看著秦溯。 秦溯一時沒明白過來,眨眨眼,從旁邊拿起了筷子,剛準備夾菜,就看見了沈奕微壓的眉眼, 動作一時頓住。 筷子懸在半空中, 秦溯是動也不是, 不動也不是, 最后只得悻悻地重新把筷子放下去,“安平先嘗嘗?” “陛下的飯菜,妾身無福消受?!?/br> 沈奕收回視線, 自己喝起那盅清湯來。 秦溯總算是反應過來哪里不對勁了, 從剛才開始沈奕對她的稱呼就是陛下,同以往故意稱呼她為殿下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事大了。 握住沈奕的手,秦溯挪著椅子挪到沈奕身邊去,“安平,可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對,惹到了安平?” “陛下為天下之主,怎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沈奕從秦溯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這番做態,倒是讓秦溯更為確定了。 但是她就算是怎么想,也沒什么頭緒,這段時間她和沈奕一直都是各忙各的,按理來說,自己應當也沒有做什么錯事的機會。 還不等秦溯耍賴往下追問,就見沈奕抬手,讓人抱了一堆畫卷進來,更是讓秦溯一頭霧水。 “眼瞧著選秀在即,這是各家公子小姐的畫像,皆是未曾婚配的,先請陛下過目?!?/br> 一幅幅畫卷在秦溯面前攤開,秦溯總算是明白了沈奕這氣從何來。 “好安平這是拿我撒氣來了,莫說是畫卷,就是這些人都站在這里,可曾比得上安平半分?我已見過滄海,尋常江河湖灣如何能入眼?” 秦溯將人抱在懷中細聲哄著,也不知是誰又將這些倒騰到了沈奕面前,害她如此。 “妾身姿色寡淡,當不得陛下美言,這些才是天下頂好的美人,盡供陛下挑選?!?/br> 推開秦溯的手,沈奕自顧自喝著湯,竟是全然不吃秦溯這一套了。 秦溯看著那湯,猛地反應過來,原來剛才沈奕那句話是這個意思。 壓住沈奕的手,秦溯將湯端到自己面前來,“珍饈再多,也不合我胃口,抵不上安平給我送來的這一碗湯,選秀之事,我且來處理,日后安平可莫要再提了。” 秦溯將沈奕的意思猜了個透,沈奕才消了心頭的氣悶,拿起筷子用起膳來,“若是不讓陛下納妃,宮中只我一人,想必天下人該戳我脊梁骨,容不下人了?!?/br> “這定然不會,安平且放寬了心便是。” 秦溯千哄萬哄,總算是把人哄好了。 一頓飯下來,秦溯除了自己面前的清湯,其余的未敢動一口,生怕沈奕再多心。 午膳后,沈奕多在御書房中留了一會,秦溯順帶將最近實行的新政跟沈奕聊聊。 “破舊貴,富于民,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沒有人想要從原先的位置上讓出來,尤其是一些思想老舊,延用舊朝制度的小部分地區。” 秦溯邊說著,邊拿起兩份折子,又扔了回去,搖了搖頭,“頑固腐朽,無藥可救?!?/br> 沈奕坐在秦溯身旁,拿起那兩份折子看了一眼,“子尋還是太仁慈了些,這些人慣喜充賴,滾刀rou模樣,就是料定了新皇登基,朝廷不穩,又如此大刀闊斧地推行新政,不能嚴苛,所以才肆無忌憚,子尋可先殺雞儆猴,后再明罰實獎,此法一出,定然可行?!?/br> “子尋不必擔心那些文人的口誅筆伐,應當先下手為強,提前安排人將這些東西宣揚出去,先發制人,讓那些頑固舊貴都認清形勢,什么叫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如此上下一心,新政方才得以徹底推行,若是只治標,不治本,虛假的幻象總有日出而破的一天。” 沈奕說到這里,又同秦溯說起另一件事來,“正好借著這件事,先前師父同我說過的一種類似于民間通告的東西也可以推行起來,師父一直同我說過,這天下每日發生這么多的新鮮事,若能集成書冊,一日一換,再價格低廉,定然可行,只是前期或許不穩,成敗需得試過方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