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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時秦溯等人才知,剛才不光是在眾先祖牌位前神跡顯現,在那道響雷之后,還天降了一柄神劍,正插在天壇前的正中央,地上鋪就的極其堅硬的花崗石如同豆腐一樣,被神劍輕而易舉地刺穿,整柄劍劍身沒入其中小半。 “請皇太女殿下拔劍。” 眾人見過這一連串的神跡,自然是對秦溯心服口服,連這柄劍也當是上天賜予秦溯的,請秦溯拔劍。 秦溯也不推脫,同沈奕一同站在劍前,不過她卻未自己伸手,反而握住沈奕的手,一同握住劍柄,輕松往外一抽,?劍拔出。 眾人看著沈奕手中的劍,皆是一愣,不明白秦溯這是什么意思。 就在這時候,花溪十分巧合地站了出來。 “此劍乃是上天所賜之仁,為天定之人所持!以抑邪祟煞氣,清正我大雍氣運!” 花溪此音一落,眾人又想起那個傳言來,皇太女秦溯命中帶煞,尋天定之人就是為了此事,現在上天又賜寶劍,也是為此,看來當真是天命所歸。 秦溯也極為配合,“本宮在此立誓,若日后有負上天之恩典,行暴虐荒唐之舉,沈氏之女可執此劍斬本宮之首,天地為證,眾先祖為鑒!” 看著山呼朝拜的眾人,秦溯面上毫無波動,只是在看向身側的沈奕時,眉眼流出些暖意。 沈奕不知道秦溯和花溪這些日子在籌備些什么,本還有些怨言,但是現在,沈奕握緊手中的劍,她明白了,秦溯要給她的,是這天下獨一份的特權,秦溯親手?她自己的命,交到了自己的手中。 此次祭祖告天之事,不出所料,應該會在短短一個月內傳遍天下,而秦溯登基,立沈奕為后之事,再也無人敢反對。 回到長樂宮后,沈奕坐在榻上,站了一天,只覺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看著還有心情研究那把劍的秦溯,“你怎不早些同我說?這么大的事,你也好自作主張?” “我倒是樂得讓安平管著,但是就怕安平不樂得管我,那我能有什么法子?可不得先斬后奏?” 秦溯坐在椅子上,還笑著跟沈奕說道。 沈奕知道秦溯這是一心為她好,不想她受人非議,就像是之前同永樂帝和沈丞相等人坦白一樣,秦溯只處處為她著想。 斂下眉眼,沈奕只覺得心中復雜,她曾也氣惱過秦溯自作主張,氣惱過明明兩個人說好一起扛,但是到最后都是秦溯一力承擔。 但是沈奕知道,秦溯都已經走到這一步,自己再那般堅持下去,最后只能害得秦溯的付出功虧一簣。 沈奕看著秦溯心里不是滋味,就像是秦溯處處為她著想一樣,看著秦溯承受的那些,她心中同樣也如針扎,秦溯總是只顧著保護自己,可曾想過她秦溯也不是鐵打的人,可能不能承受住這一切? “剛才還好端端的,怎的現在倒又落起淚來?” 秦溯看著沈奕這副樣子,連忙放下手中的劍,坐在沈奕身邊,?人攬入懷中詢問。 靠在秦溯身上,沈奕手抓著秦溯的袖子,“你且只顧著保護我,可曾想過你自己?若我哪天當真被旁人利用,你可給自己想過后路?” 原是這事,秦溯一聽便明白了,沈奕心思本就細膩,這又是多想了些。 輕輕拍了拍沈奕的后背,“安平,若說我秦溯死在誰手中不會有絲毫怨恨,那除了父皇便只剩下你一人,于我而言,若你有一天當真拿著這把劍想要殺了我,那定然也是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活該去死的事。” “別說這些不吉利的,”沈奕抬手捂住秦溯的嘴,仰頭看著秦溯的眉眼,“以往都是你不許我提這些,現在怎么自己倒是掛在嘴邊了?” 只要想到秦溯舊傷復發的那一夜,沈奕的心臟都感覺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她同秦溯講的并非假話,若是有一天秦溯當真撒手人寰,她絕不獨活。 秦溯笑著握住沈奕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都不說,我們都不說了,說些高興的事,安平的嫁衣我已讓人趕制了,總想往上放些金銀珠玉,但又怕太重壓得安平走不動,不如安平隨我去看看如何?” 沈奕沒想到秦溯這不聲不響的,竟然連嫁衣都已經開始準備了,頓時紅起臉來,聲音極小,“我有嫁衣,哪有要你準備的道理。” 大雍朝風俗,姑娘家出嫁之前,娘家都會給準備好一套嫁衣,一般都是姑娘親手縫制,也有人聘請極好的繡娘所制,姑娘家也得繡上幾針意思意思。 很明顯,秦溯這種針哪頭尖哪頭圓都不知道的主,知道這個事的可能性極小。 “那該怎么辦?” 秦溯有點懵了,不過她讓那司織坊趕造嫁衣的時候,那些人怎么就沒提醒她呢? 沈奕看著秦溯這副模樣笑起來,“怕不是你誤會了意思,那司織坊籌備的,應當是你的嫁衣才對。” “我的?!” 秦溯瞪大眼睛,看著沈奕,沈奕頷首,“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不信你去問問便是。” 看沈奕這副斬釘截鐵的模樣,秦溯懊惱地一拍腦門,“怪我怪我,我只吩咐人去準備嫁衣,卻未想……” “也是陰差陽錯,此事也算是正好了。” 沈奕安撫秦溯,“不過這婚事麻煩的還多著呢,光是這嫁衣子尋便弄錯了,怕是其他的也一竅不通?” 秦溯點點頭,但她明顯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過安平放心,反正有禮部,不必你我cao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