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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理直氣壯地反駁秦溯。 “我活蹦亂跳的你很遺憾?” 秦溯斜睨了一眼旁邊的花溪。 “確實少了些用武之地, ”花溪笑著打哈哈,轉移話題,“其實殿下要是想知道南湘王到底身中何種毒, 可以直接問, 或者將南湘王帶來,就算我不行, 這不還有我娘子嗎?我倒不相信天底下還有能倒霉成二皇子殿下那樣的,身患絕癥還中兩種我們倆人都解不了的奇毒。” 提起這事,秦溯也只能搖搖頭,“誰知道呢?” 花溪二人離開,秦溯回了宮,靠坐在榻上,看了一眼時辰,“就寢吧。” 一夜無話,第二日秦溯去上早朝的時候,便接到了從東海加急送回來的戰報。 “浮梁狠毒,他們這是抱著他們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的念頭,此計甚毒!” 沈丞相早朝一開始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濟,但是聽過戰報后,只覺得怒發沖冠,朝堂之上無一人不憤慨。 秦溯斂下眸子,金烈此事,委實太絕了些。 虞琛大勝金烈,搶先攻下靖國都城,靖國已成了大雍的囊中之物,結果金烈再出損招,竟在浮梁攻下的半邊靖國進行屠城,尸橫遍野,血流漂櫓,硬生生造出個人間地獄來。 就算是虞琛同晉國公等人想要談判交涉,但是浮梁那邊卻始終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明顯就是想留給大雍一座座死城。 更可怕的是,在虞琛遞回來的戰報中,提到尸體無法處理,已經開始有瘟疫泛濫,從靖國以北開頭,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請求朝廷派遣御醫馳援。 朝中眾人群情激憤,恨不得即刻同浮梁開戰。 “怕是沒這個機會了,”秦溯聽著大臣之言,搖了搖頭,頓時大殿上鴉雀無聲,“按照本宮對金烈的了解,既然她發現了瘟疫,必然不會久留,在戰報回傳這幾日,可能她已經定好了撤兵之策,當務之急,應當是先按照虞少將軍所言,派遣御醫,控制瘟疫蔓延,同浮梁的舊賬,回頭再算不遲。” 第一次秦溯比朝中眾臣還要冷靜,眾人面面相覷,亦冷靜下來。 衛子康第一個站出來,“殿下,臣認為,此次派遣御醫,不光要御醫到,還應當征調草藥,靖國國小貧瘠,到時恐怕諸位太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草藥應當是重中之重,而且還要優先確保我大雍將士安危,臣親身經歷過瘟疫,當年那一城人,十室九空,皆因有人傳人之癥狀,若到實不得已之時,需得當斷則斷方是。” 朝臣皆看向衛子康,這初入朝堂的新秀,當真是大膽,從他這話中的意思,不就是要該撤軍時撤軍,任由靖國自生自滅嗎? 那好歹也是數萬活生生的性命,這衛少卿,當真是果斷心狠之人。 眾臣皆心中發涼,但是卻無一人敢站出來反駁,不管怎么說,同靖國百姓比起來,還是大雍將士最為重要才是。 秦溯點頭,看向眾臣,“各位大人還有何高見?” 之后又陸陸續續有人在衛子康的建議之上增加完善,差不多的時候,秦溯拍了板。 以衛子康同太醫院院首為首,征調太醫院十名太醫,民間征調二十位自愿前往的郎中大夫,明日一早,開拔靖國。 一下早朝,眾人皆面色凝重,該撥銀的撥銀,該去調人的調人,秦溯站在大殿之上,看著留下的沈丞相和衛子康。 “二位大人可還有事?” “殿下,臣愿前往。” 沈丞相看著秦溯,面色凝重,眉頭緊蹙,似是心事重重。 沈丞相這句話讓旁邊想跟秦溯討要個金令以穩軍心的衛子康也是一愣。 秦溯直覺沈丞相應當還有別事,畢竟昨日沈夫人才剛暈厥過去,這種時候沈丞相卻自薦請纓去靖國,此事明明衛子康亦能處理得當,沈丞相何苦自己跑一趟? 這樣一想,秦溯便先讓衛子康去準備去靖國一事,等會再來尋自己。 等人都走了,秦溯和沈丞相去了御書房,上了茶,秦溯坐在龍案后,看著滿臉滄桑的沈丞相,只覺得一夜未見,沈丞相似乎蒼老許多。 “沈大人,沈夫人身體可好了?” “多謝殿下掛心,已好了,殿下,此次去靖國,便讓老臣去吧。” 沈丞相起身拱手,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要去靖國,這倒是更讓秦溯起疑。 “沈大人,本宮可否問個緣由?” 秦溯覺得沈府出了事,一時也有些擔心,“若是沈府有事,本宮定然竭盡全力相幫,義不容辭,若無緣由,那還請沈大人放心,此行衛大人定能處理妥當,路途遙遠,再加上山路水路并行,沈大人怕是會吃不消。” 沈丞相將秦溯和沈奕的交情看在眼里,也知道這么多次秦溯都是真心實意幫沈家,但是這次事關重大,并非私交甚篤便可。 站在原地糾結半晌,沈丞相看著坐在龍案后的秦溯,也知曉現在該是他最后的機會,心一沉,掀袍跪了下去。 沈丞相這一下把秦溯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將人扶起,“沈大人這是作甚?有何事起來說話,本宮何德何能受此大禮?” 沈丞相卻跪在原地不起,垂下頭老淚縱橫,“老臣憑這半生勞苦,只求殿下一件事,求殿下給家妻,平兒,清兒一條活路,老臣死不足惜,但不愿連累妻兒!” 這話把秦溯都嚇一跳,“沈大人何出此言?先起來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