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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坐穩了。” 秦溯一只手拉著韁繩,另一只手環在沈奕的腰上,維持著沈奕的平衡和安全。 紅云是匹極通人性的寶駒,似乎它也知道自己背上有個經不起顛簸的嬌人兒,不似以往馱著秦溯那般跳脫,一步一步慢慢跑著,格外平穩舒服。 沈奕本來還有些擔心的情緒徹底消失不見,高高興興地騎在馬上,感受著微微吹來的清風,暗自陶醉。 有秦溯保駕護航,沈奕的膽子也大,甚至能拉著紅云的韁繩溜一圈,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樣的。 兩個人騎馬溜著,沿著河邊,格外悠閑自在。 正當這時,赤水尋了過來,看向秦溯,“殿下,人到了。” 秦溯勒住韁繩,她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讓他們過來。” 赤水去回復,沈奕有些不解地看著秦溯,“子尋,是何人?” 將沈奕整個圈在懷中,秦溯將此事跟沈奕說明白。 “安平,你可以還記得年初的時候,你曾在游湖之時,遇刺落水之事?” “自然記得。” 甚至現在沈奕想起來還是心有余悸,屬實太過驚險,若是當時沒有秦溯,后果當真不堪設想。 “這背后肯定有問題,刺殺的人來自一個江湖勢力,專門負責懸賞刺殺,但是一般來說,江湖恩怨絕對不敢招惹朝廷之人,更何況令尊還是丞相大人,所以此時定有蹊蹺,我便……” 秦溯將三皇子秦珩是如何欺君妄上,蒙混過關,還有自己和秦邈是如何查出真相,再次派人去二次圍剿的事跟沈奕說了個明白。 沈奕聽完,只覺得不可思議,“三皇子殿下竟然連這么大的事情都敢欺瞞陛下?當真是膽大包天。” “我這幾個皇兄,各個膽大包天,可沒什么省油的燈,就說在父皇下令圍剿,但還敢通風報信,把余孽亂黨收入自己手下的大皇兄秦嚴,不也是膽大包天?” 秦溯提起自己這些不省心的皇兄,就沒什么好氣,一個比一個能折騰,破事一堆,煩人至極。 沈奕在旁邊,也有些心疼秦溯,但是也沒辦法,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了。 兩個人正說著,赤水領著藍影和仇欒過來了。 二人一同到秦溯面前,拱手行禮。 “回殿下,余孽已除盡,情報都拿回來了,不辱使命。” 藍影手中拿著幾本書,交給秦溯,“這是殿下交代要找的東西。” 秦溯伸手拿過來,隨手翻了翻,“可有活口?” “有三個。” 藍影低頭回應。 秦溯滿意地點點頭,自己身邊的人,辦起事來就是能讓自己放心。 翻著手中的書,秦溯遞給沈奕一本,然后自己拿了一本看起來,上面密密麻麻記載的,竟然是這些年在江南監視沈奕的點點滴滴,事無巨細,連沈奕哪天出門逛街了,花了幾兩銀子都寫得清清楚楚。 草草翻看完余下幾本,秦溯眉頭緊皺,“看來果然是有人特別針對安平,安平,你可有察覺?” “這我也難說,”沈奕的眉頭也皺起來,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書冊,“但是應當是我身邊有他們的人,所以才能了解得如此之詳細,并且還不引起我的懷疑。” 沈奕從小到大,身子弱,下人都怕她有個三長兩短,所以從不敢讓她一個人,時時刻刻都要有人跟著,若是常年跟著沈奕的這些人給這天煞閣提供情報,那確實是再簡單不過。 就算是如此,但是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處處知道沈奕的行蹤? 看著手中厚厚的幾本冊子,又翻了兩下,秦溯動作突然頓住,接著翻回剛才那幾頁,從里面拿出一張發黃的紙張。 保存完好,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一筆一劃寫得極為工整,倒像是大臣們上折子的字跡。 “這是什么意思?” 秦溯拿給沈奕細看,只見上面短短一句話,應當是一個地址。 “這是我在江南住著的地址,那是家母陪嫁的一處莊子,從我記事起便住在此處。” 沈奕也是驚訝,反復看了兩遍,確認無誤。 “這上面最開始記載的時候,你才三歲,到現在已有十三年之久,沈丞相當真不知?” 秦溯多少有些懷疑,畢竟此事卻是匪夷所思,就算沈丞相和沈夫人不在沈奕身邊,那那么多貼身伺候的下人怎么可能不會定期匯報沈奕情況?而且還能十三年之久,都未有任何破綻? 再不然,對方既然能長達十幾年都在監視沈奕,那此人定然和沈家淵源極深,總不可能是因為當年沈奕這個三歲的小娃娃去跟人結仇結怨吧? 沈奕也并不確定,但是她不想懷疑沈丞相,“爹爹也許是……不知吧。” 知道沈奕心中難受,秦溯也不愿意讓她為難,“我只是如此一說,安平莫要放在心上,此事我們還需繼續調查才是,這張字條便是證據,這張字條上的字與其他的皆不相同,而且應當是官員才會學的字體,只要仔細對比,許能有些消息,更何況,我們手中還有活口,此事距離水落石出的時候也不會遠了。” 沈奕心中依然不安,只點點頭,手中攥著書冊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知道了這個消息,秦溯和沈奕也沒了踏青的心,更何況天色已晚,晚間風涼,沈奕也易受寒,不宜久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