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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若是如此,可叫太醫來開些安神寧心的方子。” 赤水站在一旁,遞上茶來。 “不必,算不得什么大事,看看時辰,是不是該走了?” 秦溯擺擺手,扶著侍女站起身來,喘了口氣,“這身衣服倒比本宮的盔甲更重些,這些首飾也壓得本宮脖子酸,倒不知道那些嬌滴滴的小姐夫人,如何頂得起這些金銀珠寶的。” “已經安排好了,殿下凈愛說笑,這如何與盔甲比得?” 赤水邊說著,邊為秦溯戴上鐲子。 準備妥當,時辰也差不多了,秦溯浩浩蕩蕩從宮中出發,前去將軍府。 倒也不是秦溯想如此隆重,只是自己這外祖家一向規矩森嚴,而且大將軍和將軍夫人也極注重禮儀,為二老高興,秦溯每次正式去將軍府,總會格外注意一些。 秦溯到虞府的時候,虞大將軍等人已經在門前等候多時。 雙方見禮,秦溯饞住虞老夫人,眾人邊說邊進了府。 虞府地位尊崇,本就是世家,更在永樂帝上位初期,保皇誅逆,戰功赫赫,虞老爺子位至大將軍,不僅手握天下兵權,甚至位在丞相以上,若真論起來,連永樂帝到虞府,亦要見禮。 秦溯與眾人進了虞府,虞老夫人與秦溯最為親近,忙問起近況,秦溯俱一一應答。 說談間,虞府眾人也都到齊了,見禮問安,甚是繁雜。 虞大將軍共有三兒二女,三個兒子兩個位列將軍,長子鎮守固安關,是大雍的西大門,三子駐守東海,守在大雍的東大門,都是戰功彪炳的英豪,就二子無用,整日只知游山玩水,不見人影,連妻都未娶,算是二老的心病之一。 兩個女兒,一個便是秦溯之母,德仁皇后,已經逝去多年,另一個也在多年前出家,不問紅塵,這又是二老提起便心痛不已的心病。 五個孩子,現在在虞府的,竟一個也沒有,只有長子三子的妻兒留在虞府,讓這偌大的虞府添了些生氣。 說過話后,又閑聊一會,虞老夫人讓長媳去安排用膳,支開眾人,只余虞老夫人和虞老爺子還有秦溯三人。 “外祖父,外祖母,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秦溯也感覺到不尋常,主動提起。 虞老爺子板起臉來,略顯嚴肅,讓秦溯也不由自主坐直了些。 “子尋,外祖知此話不妥,但亦要提醒你,此門說,此門了,你只當一聽。” “外祖父您說便是,子尋洗耳恭聽。” 秦溯心里有些忐忑。 “子尋,此次浮梁戰敗,使團入京和談,是戰是和,亦在你一念之間,以老夫之見,莫要再戰了,前些日子你大舅三舅遞回消息,兩地駐軍軍餉已拖欠多時,供給亦是斷斷續續,恐是因這連年戰事,若長此以往,怕是要出亂子。” 虞老爺子這話確實僭越,若不是把秦溯當親孫女兒,定然是不敢說的。 昨日秦邈便跟秦溯提過此事,今日再聽虞老爺子一說,卻沒想已嚴重至此,秦溯心里有了數。 “外祖父放心,子尋記下了,此事必定以和為主,以萬民生息為重。” 前世秦溯記不清虞老爺子勸沒勸過自己了,但就算是勸了,自己也未必會聽,當時自己年少氣盛,做事一意孤行,又無秦邈勸誡在先,想來也是全當了耳旁風。 這一世,自己必不能重蹈覆轍。 聽了秦溯的保證,二老放下心來,又提起今日京中發生的事。 “聽聞尋兒與丞相府小姐走得近些?”虞老夫人握著秦溯的手,笑著說起沈奕。 秦溯沒想到這點小事也能傳到二老耳里,只點點頭,“許是有緣吧,第一次見沈小姐便覺親近,一來二去,也熟絡起來。” “沈丞相為人清正廉明,沈府家教甚嚴,府內和睦,這沈小姐雖自小養在江南,但亦聽聞些賢名,才情樣貌俱佳,克己守禮,溫婉賢良,舉手投足皆是大家風范,京中女子少有企及,可惜外祖母還未見其人,不知子尋覺得沈小姐可是如此?” 聽虞老夫人滔滔不絕地夸贊沈奕,秦溯亦有些與有榮焉,笑意盈盈與虞老夫人說起沈奕。 “在子尋看來,沈小姐不僅如此,亦博學多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書禮樂俱佳,一手刺繡更是京中頭一份的,外祖母你瞧,這荷包便是沈小姐送我的,精巧絕倫,子尋甚是喜歡。” 像是炫耀自己珍藏的寶貝一般,秦溯夸起沈奕來,也是不遺余力,甚至還拿出沈奕剛送她的金鳳荷包給虞老夫人看。 “果真是名不虛傳,”虞老夫人點頭附和,拿過荷包細看,“當真是世間少有的心靈手巧。” 秦溯正得意點頭,就聽得虞老夫人下文。 “子尋,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你可還記得你琛表兄? 他今年剛過弱冠,過幾日便要隨你大舅舅回京,剛好到了議親的時候,我思來想去,唯覺沈家小姐,端莊賢良,是難得一見的好姑娘。” 虞老夫人兀自說著,卻沒看見秦溯臉上的笑意漸消。 “外祖母,子尋倒以為不妥,”秦溯想了想,開口勸阻,“琛表兄雖是與沈小姐年齡相當,但是琛表兄常年隨舅父駐扎固安關,沈小姐自幼體弱多病,恐怕照顧不周。” “沈小姐體弱一事,我亦有耳聞,”虞老夫人不知怎么的,竟就看上了沈奕,“你琛表兄從小便事事自己打理,從軍后更是與將士同吃同住,衣食住行自己皆可,倒用不上沈家小姐照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