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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們不知不覺就把目標鎖在刺客首領的身上,一直沒有認真想過,那天晚上,真正持劍親手殺死阮林一的人,并非刺客首領本人。 此時想起阮林一被刺中的那一幕,已是阮連衣的連衣只覺得心頭疼痛難當,滴血難忍。 那兩個刺客稍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你......你不是阮林一?” 眾所周知,阮林一素來無姊無兄,在所有宗親旁支里,也是同輩最大的,能叫出“兄長”兩個字的,怎會是阮林一本人? 連衣沒有回答,腦袋里不由浮現出阮林一溫和的笑容。 之前她以為自己只是一個穿越的旁觀者,即使有了阮連衣的記憶,也只能對阮林一的逝世表示惋惜和感嘆。 現在她恢復了所有記憶,那些原本阮連衣承受的痛則感同身受般,放大無數倍地啃咬著她的骨血。 那是真正與她同胞的哥哥,是從小把她放在心尖上,捧著含著都怕她受傷的人,她又怎么會沒有切膚之痛,繼續看著兇手逍遙法外。 連衣抗著疼痛,攥緊劍柄,咬碎銀牙,直沖那刺客而去:“今日我要你血債血償!拿命來!” 那刺客還沒有從剛剛猜測的這個驚人信息里緩過神來,就被不管不顧殺過來的連衣逼地連連后退。 連衣更是不理另外一個剛剛反應過來,趁她不備割傷她后背的刺客,只沖著那個殺死阮林一的刺客而去。 連衣這般突然瘋狂拼殺起來,看的不遠處的書城與舒清晚揪心不已,卻又無法脫身幫忙。 眼看連衣對旁邊屢次偷襲她的刺客置之不顧,甚至被刺傷幾次也毫不顧惜,只狠命沖著單獨一個刺客,那兩人的心臟就一陣緊縮,恨不得能親自去替連衣挨劍。 書城急的越發毫無章法地砍殺擋在他面前的幾個刺客,被刺客砍傷肩膀也無暇顧及,只揮退刺客,一踩其中一人的身體,飛身離開。 他拼力沖到連衣的身后,擋住那個連衣已經漠不關心的刺客,兩人糾纏起來。 那刺客自然敵不過書城的劍力,被打的節節敗退,但卻像刺客首領糾纏舒清晚一般,極力纏著書城搏斗。 糾纏之間,那刺客不慎被書城砍下左手,卻依舊不死不休地與書城撕打到底,只為給和連衣對打的那個刺客爭取時間。 這邊刺客與連衣已經打出一段距離,且難分勝負。 連衣不顧手臂和手腕的疼痛,拼盡全力與刺客搏打,她刀刀狠厲,劍劍致命,那一連串不要命的劍式,大有一副同歸于盡的決然,直殺的那刺客都有些害怕起來。 甚至偶爾刺客的劍已經靠近連衣的身體,連衣為了能將軟劍割到刺客身上,只要確認不是能造成重傷,都情愿硬生生同樣受刺客一劍。 幾十招交手下來,兩人都傷痕累累,但連衣似乎已經殺紅了眼,忘記周遭的一切,死命揮動著軟劍,只為置這刺客于死地。 但其實經過這一年多舒清晚和書城的親身教學,這兩個刺客的武功是遠遠不及連衣的。 可此時連衣已經力竭,手腕以及手臂都已經震傷,勉強只能撐著與刺客打成平手,根本無法碾壓式擊殺對方。 窄街的空間有限,刺客亦是無處可避,也只得奮力相搏。 兩人一路從街邊打到屋頂,又在屋頂對打幾十招再飛向更遠之處追打,連衣咬牙挺過身體上的疼痛,飛身與對方在空中較量。 連衣猛的一劍橫式劈過,刺客腳掌用力飛身而起。 連衣耍出游龍之勢,劍鋒直擊對方脖頸動脈,刺客輕功向后,引的連衣追上屋頂檐角,刺客忽的回身掃出腿風,朝連衣踢出狠辣一腳,連衣的軟劍無法抵擋,只得用手臂硬生生擋上。 趁著連衣的身子被沖力逼地往后直退,刺客迅速揮劍向連衣要害之處刺去。 底下的舒清晚眼睜睜看著連衣處于弱勢,可她急火攻心卻無法脫身,也不能像書城那般瀟灑離開。 因為刺客首領是她們這段時間謀劃的重中之重,她若脫身去幫連衣,現場之人若捉不住,讓他有命逃走,那么之前的策劃有可能會功虧一簣。 她只得更是拼盡全力與對方搏打,只為動作比對方更快,找出對方劍招的破綻,將他拿下,好盡快去幫連衣。 書城對面的刺客武功不濟,左手被書城砍下之后,剛剛連衣被踢下屋檐時,書城已將對方一劍斬殺,緊追著支援連衣。 但距離太遠,書城趕到時已經來不及。 連衣被刺客追著從屋頂退到了地上,繼而退向護城河邊,眼看對方的劍尾就要刺入她的身子,她抱著微薄的希望歪身往刺客身上一靠,索性讓刺客的劍歪了點角度刺入她的身體,避開要害位置。 在刺客愣怔驚訝之余,連衣手上的軟劍一甩,直接繞過刺客的肩膀,接著連衣另外一手徒手抓住,咬牙勒緊,鮮血猛的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書城趕到時,只看到刺客的劍穿過連衣的肚子,連衣用軟劍勒過刺客的脖子,就這么雙雙墜入河里。 書城緊隨其后,“噗通”一聲,也跟著消失在水平面。 緊跟著書城步伐也跳入水里的舒清晚,在前面看到連衣從屋頂落地時,刺客的劍還在追著,就有了強烈的不祥之感。 她心急如焚之間,也迎著刺客首領刺向她鎖骨的一劍,生生受著的同時,將手中的軟劍也揮向刺客腿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