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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她們便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因為阮林一有官職在身,若是朝廷命官無故而亡,必然會引起皇城貴族的恐慌和重視,從而加大力度調查事情的始末,那么幕后黑手暴露的風險就大大增加。 當然,連衣也不是沒有在白天遭遇過類似刺殺的事件,而且這件事情的后遺癥相當大,之后不僅城區巡查都尉加入調查,城區的守備還加嚴了半個月。 她們猜測,這應該是當初幕后黑手做出的一次簡單試探,看到后果之后,便畏懼地收起手腳,只敢在黑夜中伸出觸角叫囂。 關于那次白天的刺殺,連衣記得大概是在第三次刺殺之后。 有一次她帶著書城和幾個家丁要去一家稍微偏遠的布莊查賬,剛出城區,便遇上了幾個類似劫匪的蒙面人。 但那些人不知是什么來路,雖然招招撲向連衣的面門,但戰斗力完全不行,沒打多久就落荒而逃,留下的也已經陣完。 書城怕他們調虎離山,會對連衣不利,便也就沒有再追。 但奇怪的是,當時似乎還有另外一些不知名的人出手幫忙,對方來無影去無蹤,只出了一些暗器,卻招招精準,等連衣反應過來要去尋找的時候,那幾個人完全不知去向。 總之在那之后,連衣出遠門時便會多帶些打手,而幕后黑手也許是懼怕皇城的權利,白日里再也沒有伸出過惡念。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第三次連衣追著刺客出去,在郊外村莊偶遇舒清晚之后,連衣就自己對刺客的行為進行過分析。 所以她和安漣成親那日,她其實做過簡單的部署,但不知道為什么,那日刺客遲遲沒來,一直等到第二日,她和舒清晚在房內商談大半晌,刺客才姍姍來遲。 這件事情是她們一直沒有分析明白的,畢竟婚宴那日,阮府宴客眾多,魚龍混雜,最是下手的好時機,而刺客卻硬生生熬到了第二日才來。 究竟是他們內部出了問題,還是說他們早就知道連衣會有準備,這行為真是讓她們完全拆解不透。 不過目前很快就要迎來一個還算不錯的時機,那便是三日之后貢品繳納的日子。 如今皇城的貴族之間正流行著花紋繁復的云錦,若是阮府這次上貢的云錦能在貴人之間火熱起來,那么阮家接下來必定會成為皇城的紅人,身份也會比從前貴重許多,阮家的生意自然也會跟著蒸蒸日上。 如此這般,幕后黑手怎么也會坐不住,總會尋找時間給“阮林一”一個下馬威。 連衣和舒清晚商量之后,決定給幕后黑手再增加一個籌碼,那就是在貢品繳納之后,宣布安漣懷孕,進一步刺痛幕后黑手的陣腳,逼他做出反應。 到時候再引誘刺客入局,將他徹底抓住,細細折磨審問,她就不信會挖不出一丁點幕后黑手的眉目。 時間飛快,籌劃好的時間日益趨近。 隔日清晨,安排好家里的一切,交代完安漣假孕的事情,連衣就帶著已經織好的幾箱云錦到裴家酒樓報道,她到的時候,舒清晚和其他幾家需要晚交貢品的小皇商已經到了。 她故意當著眾人的面,將她們織好的云錦拿出來炫耀,喧嚷她們織出這些云錦有多辛苦,這云錦有多珍貴,一定會帶火今年的潮流。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裴言楓都面色如常,只客套地夸耀了幾句云錦,便沒再說什么。 交接手續完成,連衣故意沒走,頭一次像其他世家公子一樣,留下和其他人嘮嗑了幾句,沒多久,家里那頭的就已經上演。 連衣吩咐安漣在她走了之后不久,就假裝暈倒,然后故意讓家里的小廝到裴家酒樓來稟告她,到時候,酒樓在場的人都能知道阮家少夫人暈倒的消息,從而增加這件事情的關注度。 這樣,連衣第二天便可以順水推舟地把安漣懷孕的消息放出,屆時這個消息就會因為酒樓的這個小插曲而顯得更真實,更能讓幕后黑手相信。 連衣算著時間差不多,書碟果然如預期般,帶著小廝急走進來。 那小廝跑到連衣旁邊,彎腰行禮后,就小聲而惶恐道:“公子,家里少夫人暈倒了,老夫人說,您這邊要是忙完了,就趕緊回去一趟。” 連衣假裝驚訝,把聲音悄悄放大了一些:“什么?安漣暈倒了?可叫了大夫?” “叫了叫了。”小廝趕忙回道:“老夫人已經派人去找大夫,這會應該到了。” 連衣趕緊對著旁邊一圈世家公子作了個揖,假裝露出愧疚而焦急的表情:“各位兄臺,家中荊妻身子抱恙,在下就先告辭了,再會再會。” 舒清彥站的最近,他聽的最是清楚,立即客套道:“無事無事,既然弟妹有恙,阮兄還是盡快回去吧。” 連衣假裝倉惶地一一作別,然后火急火燎地帶著隨從出了門,之后就裝做很是著急地上了馬車,駕車絕塵而去。 阮家西院安漣的房間里,連衣到的時候,張神醫已經在里面。 他見連衣回來,便按照計劃當著所有人的面,假意對連衣說:“阮公子,恭喜你,少夫人有喜了。” 周圍知道內幕消息的人也適當地露出歡喜的表情,安漣配合地最是默契,又是嬌羞又是喜極而泣,裝的就像她真的懷上了連衣的孩子一樣。 連衣也假裝拉住周氏的手,激動地喊著“娘,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