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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不能怪裴青原,她原本急于見裴青松,所以這幾天和裴青原相處親近了些,沒有把握分寸,偽裝地太過完美,讓裴青原一時迷了眼,從而會錯了意。 這件事情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樣,她也是有責任的。 裴青原低著頭懨懨地應道:“是了,我喝醉了,多謝阮兄的體諒。” 他說完,抬頭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站在連衣身后面色平淡的舒清晚,然后又看了一眼連衣,接著有些賭氣般地率先抬腳出門而去,剩下后面兩個書生面面相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又不敢問。 連衣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和舒清晚一起跟了上去。 原本以為裴青松的事情已經(jīng)板上釘釘,結(jié)果兜了這么一遭,估計又得花時間做裴青原的心里工作。 回來的路上,五個人的氣氛遠沒有去的時候松快,特別是裴青原,一路上都郁郁寡歡,從頭到尾說的話屈指可數(shù),與那日去時那熱心明朗的心情截然不同。 裴青原的話少了,那兩書生自然察覺出氛圍不對,也不敢多說什么,而連衣本身就覺得愧對裴青原,所以更不敢多開口。 五人就這么各懷心思地回到客棧門口,草草地說了幾句分別時的客套話語,然后就各自回去了。 連衣愁眉不展地在客棧渡過一夜,任舒清晚怎么哄,都開心不起來。 第二天她們又忐忑地等了整整一天,裴青原果然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來找連衣。 這讓連衣急地不行。 她們已經(jīng)在小鎮(zhèn)耗了七八天時間,再這么耗下去,城區(qū)家里就很容易露餡,特別是舒清晚,她雖說只是一個庶出的女兒,可嫡出的舒清彥卻不善經(jīng)商,大半生意的事情一直都是舒清晚在管理cao持。 如若她長時間沒有出現(xiàn),就很容易引起懷疑。 眼見時間越來越緊迫,連衣最后和舒清晚協(xié)商決定,隔天就去裴府遞名帖,親自上門拜訪裴青原,實在不行,就繞過裴青原,直接拜訪裴青松。 清早,連衣穿戴正式,和舒清晚又到了裴府門前的茶水小攤上。 那攤主老人看到她們這么久都沒有成功,卻還在堅持,說什么也不愿意收她們的茶水錢,非要免費為她們提供一次。 最后推遲不過,也只好作罷。 兩人協(xié)商了拜訪要說的內(nèi)容,然后留下舒清晚在茶攤,連衣拿著名帖上門去了。 她敲了門,遞了名帖說明來意,沒想到下人進去通報后,竟然是裴青原親自出門來迎她。 裴青原屏退下人后,有些焦急羞赧道:“阮兄,實在對不住,我不是故意不去尋你的,只是......只是暫時沒有想好,該怎么面對你。” “沒想到,你卻先來尋我了,對不住。” 看到裴青原這努力想解釋的態(tài)度,連衣的心稍稍安定下來。 看來裴青原也沒有想象中的小氣,并不會因為發(fā)生的那點小事而和她兩不相見,這樣看來,還是走裴青原這條道去見裴青松比較穩(wěn)妥。 連衣識趣地沒有提起要見裴青松的事情,只為那天的事情道了歉,然后和裴青原說了些開解體己的話。 她跟著裴青原往裴府的后院走去,兩人繞著園林小道慢慢地散步,這里的裴府雖不及城區(qū)裴府的華麗宏偉,但亭臺樓閣間也不失古樸雅致,可見確實是個養(yǎng)人的地方,裴家現(xiàn)在才會發(fā)展地如此迅猛。 連衣斟酌片刻,勸解道:“我與賢弟一見如故,相見恨晚,賢弟一時覺得歡喜,所以錯了情感,也是正常的,賢弟不要放在心上,時間久了,自然就淡了。” 裴青原魂不守舍道:“時間久了,是多久。” 這事連衣也沒經(jīng)驗,只能胡亂挑好的來說:“你可以好好調(diào)整一下心態(tài),想開了,就會好很多。” 裴青原抬頭看著她,認真道:“如何調(diào)整?” “額......”連衣噎了一下,想了會,狠狠心道,“要不,以后我們少見面?這樣你的新鮮感慢慢下去了,就不會這樣了。” 裴青原的目光漸漸黯然,他看了連衣須臾道:“那你與舒兄呢?日后也要這樣嗎?” 這句話大大地刺中連衣的心病,除了擔心被舒清晚發(fā)現(xiàn)她不是真的阮連衣,還有一個她一直不敢去想的事情,那就是她和舒清晚的未來。 如若她金蟬脫殼成功了,那她和舒清晚又該何去何從? 舒清晚現(xiàn)在也算是舒家的半個當家人,舒家的生意權(quán)利正在蒸蒸日上,她不日就能掌握舒家,成為舒家真正的掌權(quán)者。 而自己脫離阮家后,卻注定將來只能浪跡天涯、四海為家,那她是否還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雖然裴青原以為她們都是男子,擔憂的也是兩個男子最后的結(jié)果,但她們的情況其實與都是男子的事情異曲同工,皆是沒有真的未來可言。 連衣苦笑了下:“......我與她,還不知道。” 裴青原面色憂傷道:“那你,也喜歡他嗎?” 連衣點了點頭,誠實地“嗯”了一聲。 她以為裴青原還會再說些什么,卻只見裴青原緩緩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后頓了頓,站定道:“阮兄,到了。” 連衣愣了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 她疑惑地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她們已經(jīng)走到一個小院子里,院子里有一座小閣樓,里面依稀透出點郎朗讀書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