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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足足演了一天戲,演得連衣差點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但好在安漣并沒有笑場,還十分配合地演完了所有場景,恰到好處地拿捏好所有表情。 安漣原本就長的秀美溫柔,目光清純地很有舒清晚少年時的模樣,她稍一表現(xiàn)出羞澀的表情,那動作都十分傳神,絲毫看不出做作的痕跡,故而演了這么多場下來,倒也沒有被人看出什么破綻。 晚飯后,兩人終于在所有仆從下人羨慕的目光中,攜手跨進了西院的大門,告別了一整天的舞臺。 剛進大門不久,在無人看到的地方,連衣終于難以維持地松開了安漣的手,雙手擴張著松解快要僵硬的后背,她揉了揉已經(jīng)僵硬的脖子,對身后的書蝶道:“哎呀,我的脖子都要斷了,媽的,這演戲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書蝶“噗嗤”一聲,掩著嘴笑了出來。 連衣說完這句話,才想起安漣還在旁邊,于是收斂了隨意之氣,溫聲道:“安漣,你今天也累壞了吧,真是辛苦你了,陪我演了一天的戲。” 安漣邁著輕緩的步子,嘴角掛著笑容,搖了搖腦袋:“不辛苦,這是妾身應該的。” 在連衣放開她的手時,她就自然地將手輕輕地收回,而后放在身前,模樣端莊地就像真的世家小姐一樣,絲毫看不出這些禮儀動作都是她半個多月前剛學的。 看到安漣這般識善解人意,連衣也很欣慰:“沒事,也就今天累一天,咱們明天開始,該干嘛干嘛,就不用演那么多了,你明天也可以晚一點起來。” 安漣的笑容更明顯了一些,她甜甜一笑,點了下頭,應了個“嗯”字。 三人說說笑笑地很快到了安漣的房間門口,連衣將書蝶留下服侍安漣,然后囑咐安漣早點休息,就獨自返回了原來的房間。 安漣作為少夫人倒不是沒有其他丫鬟服侍,只是她們今天累得夠嗆,不想再演什么恩愛了,所以回來之前,就遣散了所有跟著的下人丫鬟,假說有書蝶伺候就行。 安漣從小是苦出生,在連衣還未救她脫離苦海之前,她本就做著伺候別人的事情。 雖說在阮家親戚那里學了貴家禮儀,現(xiàn)在也不用伺候別人,但她自己的事情自己還是做的來的,書蝶留下也只是幫她鋪了鋪床,然后幫她卸了妝容發(fā)簪而已。 連衣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剛想伸手推門,就聽到房間里有個輕微的聲響。不明顯且只有兩聲,卻將她的好心情擊了個粉碎。 她的戒備心一下子筑了起來,暗想道,這屋里不會是又來了個刺客吧? 要說那刺客確實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xiàn)了,之前兩人在舒清晚家的屋頂正面交鋒過一次,后來任她怎么調查都沒有絲毫線索,難道這次刺客又來了?不會是想趁她這兩日新婚燕爾把她解決了吧? 連衣的手臂蓄了蓄力,然后假裝沒發(fā)現(xiàn)般伸手推開房門,接著猝不及防地掌風揮出,直擊著黑暗處的身影而去。 暗處的人影一愣,伸手接住連衣的招式。 兩人近身過了兩招,那人影的動作緩了下來,被連衣掌力揮了一擊,悶聲著退后趔趄了一步,站穩(wěn)后輕聲道:“連兒,是我。” “啊?”連衣倉促收回力氣,一步向前將舒清晚的手臂抓住,確認道,“是晚晚嗎?” 連衣靠近后已經(jīng)隱約看見舒清晚的輪廓,又聽她嗯了一聲,才放下心來:“怎么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哪一個刺客呢,又要來殺我。” “你們這世界可真不好混,動不動就有人要刺殺別人。” 舒清晚用另外一只手拿出了一根火折子,吹亮,接著將桌子上就近的一個蠟燭點亮,兩人的面容在燭光中漸漸明朗清晰起來。 她微蹙眉頭道:“是誰,要殺你。” “......沒,我就是隨便說說。”連衣本來只是無關緊要地抱怨了這么一句,沒想到舒清晚卻聽進了心里。 連衣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解釋,畢竟要解釋下去,牽扯出來的事情就會有很多,她只好趕緊放開抓著舒清晚手臂的那只手,避開目光,轉身兩步去關還敞開的房門,以掩自己的心虛。 舒清晚卻是個執(zhí)著的,她雖沒有開口繼續(xù)追問,卻用一雙可以魅惑眾生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連衣,就在連衣關完房門回身的瞬間,兩人的目光毫無遮擋地重疊在一起。 連衣被舒清晚的眼神哽地難受,別開目光坐到了凳子上,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給舒清晚也倒了一杯,沒話找話道:“你在房里等我多久了。” 舒清晚也坐到凳子上,淡然道:“一個時辰。” “......”連衣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吃驚道,“你怎么......怎么等了這么久,你今天是不是沒有回舒家?” “嗯。”舒清晚端起那杯連衣倒的茶水,淺淺地抿了一口。 連衣的歉意涌上了心頭:“抱歉,我今天和安漣忙來忙去的,做了許多事情,忙到現(xiàn)在才剛剛回來,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會來的,我以為......” 連衣確實以為舒清晚去了梁三三那之后,會等第二天再來告訴她實情,沒想到舒清晚就這么披星戴月地翻墻進來,還在她的房里等了她兩個小時。 “沒事,我知道。”舒清晚回了一句,低頭又抿了一口茶水,“我就是想,見見你。” 連衣心尖微微一顫,抬眼去看低頭喝茶的舒清晚,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舒清晚的目光好像微微暗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