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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模擬兩可地傳達了城主對這批新品的贊賞,而后象征性地勉勵了幾位新晉的小皇商。 接下來重點地夸獎阮家的新式布匹以及舒家的新穎瓷器,稱是這批新品頗受皇城貴族的喜愛,故而他這次出來,皇城再次要求他們提供一批供給。 這事情表面上聽來好像是一件喜事,但連衣也是經歷后才知道這里面有多么的坑人。 皇城供給的貨品不僅要細致精美不容差錯,時間上還特別趕,而誰也沒有勇氣逾期皇城設置的供貨時間,所以他們只能日以繼夜的緊趕忙趕,最后才在規定的時間完成。 所以拂煙城的皇商除了看起來名稱漂亮,能得一些威望,其他處處是坑,誰當誰知道。 而阮家上次已經供給過一批數量不少的布匹,這才剛剛松了一口氣,這次又壓下來這么大一個擔子。 倒不是他們沒有提前做好人工準備,而是因為他們上交樣品之前,根本就無法猜測皇城貴人的喜好,而這些原材料的物資又稀少珍貴,無法提前大量準備,所以很容易被皇城殺個措手不及。 當然,也不是所有皇商都像阮家這么折騰的,像裴家的馬匹和梁家的油鹽水米,總共來說每年也都是這些個品種,所上交的數量都是大同小異,根本不用累死累活地趕工期。 頂多就是出來個什么新物品,進獻到皇城去讓貴人們“嘗嘗鮮”,喜歡則再備一些,不喜歡也就無需勞累。 連衣雖然表面上跪下謝恩,感謝皇恩浩蕩,但心里卻是恨不得手撕他的祖宗十八代。 這次皇城要的這些蜀錦的制作工序相當繁瑣,皇城給的這半個月時間根本就不夠他們完成,何況那些貴人這次要的是整整十匹,夠他們阮家雞飛狗跳一段時間了。 連衣只好按下心里的不爽,保持著禮貌的微笑,謙虛地一一回應那些過來說“恭喜”的人。 連衣又修養兩天,身體康復后就立刻投入到阮家備貨的行列當中。 忙忙碌碌中,十來天時間也就翻頁而過,又到了皇城上交貨品的供貨時間了。 連衣梳洗掉這段時間忙碌的疲憊,換上一套自己喜歡的暗碧色厚外袍,帶著好不容易完成的十匹蜀錦去裴家酒樓里交貨。 她雖然打扮地神清氣爽,但實際上身體卻疲累地緊。 昨天晚上,她為了確保這批蜀錦不出差錯,帶著書城連夜又檢查了一次,直到天邊微露肚白,她才淺淺小憩一會。又在天光大亮的時候醒來,簡單梳洗,然后帶著貨品朝著裴家酒樓而來。 按道理說她作為阮家的少主,就算阮家鋪子忙到飛起,也沒有必要一定要耽誤她的時間。 但因為這次貨期時間較短,阮家又頂著皇城的盛寵站在風尖浪口上,保不齊有其他人正對阮家虎視眈眈,暗地里使絆子。 所以連衣只好親自上場,日夜自己盯著才放心。 畢竟她現在所有的倚仗只有阮家,而阮家最大的指望和依靠便是皇商這個身份。 當然,今天這么重要的場面,怎么可能沒有在原網劇里有過重要的一撇? 因為在原網劇里,女主和男二可是剛剛被眾人抓jian在房。 現在這場戲才是正戲開場的重點,是鐘七七繼補交新品那場羞辱后,整部網劇里最重要的補刀戲份,讓所有的觀眾恨得牙癢癢。 這場戲份直接導致男二和男主的友好關系破裂,為男主心里插下女主不貞的影子。 那個時候,舒清晚和阮林一的第一次誤會才剛剛落幕不久,經過時間的洗禮也才剛剛消弭一點,又在采辦禮監的生辰宴會上再一次當眾出丑。 鐘七七便在這次上交貨品的時間里,當眾給阮林一和舒清晚的私通關系落下石錘,導致阮家和舒家當場顏面盡失。 但慶幸的是,原網劇的這個情節里,舒清晚并不在現場。 舒家因為她在禮監生辰宴上出盡丑態,故而將她軟禁在家,所以這場羞辱的主角只到場了一個人,那便是阮林一。 原網劇里的阮林一終究是百口莫辯,最后被鐘七七羞辱地無言以對,甚至顏面掃地。 雖然連衣現在就是網劇的男二阮林一,可現在的情況早就大大的不同。 她不僅在第一次的選商大會中掰回一局,還在這次采辦禮監生辰宴上成功地帶著舒清晚躲過鐘七七的抓jian,讓鐘七七的這次羞辱毫無理由可以發作。 所以這次去裴家酒樓上交貨品,連衣并沒有太多心理負擔,畢竟能補的BUG她已經補的差不多了,看鐘七七還能拿什么東西來侮辱她。 連衣帶著那兩箱寶貝蜀錦到達裴家酒樓的時候,如她心里預期那般,果然鐘七七正光明正大地坐在現場。 而讓她心里有些不自在的是,舒清晚竟然打破原劇情的情節,也出現在交貨現場。 雖然她心里早就有過心理建設,知道劇情也許已經和原網劇有所偏差,舒清晚有可能會出現在現場,可當她真正看到舒清晚的時候,心里竟然還是有些難言的尷尬。 她實在不知道現在該用什么樣的表情來面對舒清晚,是裝作若無其事呢,還是最好避而不見? 舒清晚又到底還記不記得冰泉邊的事情? 如果舒清晚還記得那晚的記憶,那她是不是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阮連衣的事情?不然她怎么會吻自己呢? 連衣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假裝若無其事,畢竟這種事情不管對方還記不記得,說出來或者提醒對方,都會讓人覺得很尷尬很無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