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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闌深呼吸了下,發現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郁了。 她回過頭去,冷冷淡淡地對著那女人看了眼。在夏千闌的視線落到她鼓起來的、明顯比其他的孕婦都要大的肚子上時,起初還在顫巍巍抖著肩膀的女人眼底閃過一道顯而易見的驚慌。 女人原本是想說什么的,夏千闌卻懶得理會她,拉著劉子欣徑直離開了。 兩人剛剛走了一小段,等到周圍聽不見那些人嘈雜的聲音后,劉子欣臉上驚恐神色越濃,立馬低聲道: “肖闌jiejie,剛剛那個女的身上有一股腥味!” 瞎子在失明以后,往往會在其他感官上有所彌補。劉子欣反應靈敏,腦子也靈光,這一點夏千闌是在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知道了的。 見她沒有說什么,劉子欣得到默許,繼續不安地講述下去: “她的身上除了血腥味很濃之外,我感覺還有一股很淡的魚腥。我總感覺‘魚’的死和她脫不了干系,但那些人后來居然根本沒理會她,而是去責怪和魚組隊的那個女人了……” 夏千闌卻不以為然道:“這倒是正常,換做是你,在沒有切實把握的情況下,只要盲從其中一人就能探聽到其他人的代號,你是會選擇當下的利益還是確保真相?” 劉子欣聞言沉默了一下沒說話,但了然的表情已經體現出了她的決定。 當時的情況,去問那個女人必定是問不出什么來,即使不少人也都猜到她估計有所隱瞞。 而竹竿的隊友孤身一人看著就很好欺負的樣子,又在那個男人的咄咄逼人下幾欲落淚,他們只需要跟上去幫忙,能問出竹竿隊友的身份來最好。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身份的具體作用是什么樣的,但能問出來絕對是有利無弊。誰會放著這樣的事情不做,反而去吃力不討好呢。 夏千闌繼續公事公辦地詢問劉子欣,并沒有因為兩人一起度過關卡而有格外的親厚:“你沒什么別的發現了?” 劉子欣老老實實說了句“沒有”,夏千闌也沒有再送她走的意思,拍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準備回去看看隊友們。劉子欣很聰明,當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死乞白賴地跟人攀上關系去,聞言只是淡淡而笑,應了聲好。 今天沒有人布置任務,夏千闌回去以后就看見樂玉珊把昨晚的菜給熱了,正坐在那邊等著她回來吃。 昨夜殺雞做了葷菜,一大早吃葷湯臘水的其實很膩味,但現在的條件并不準許她們去再單獨做早餐,隨便吃點就算是應付過去了。 在此期間,南椰上門蹭了個飯,順便吐槽她那個撿來的便宜爹什么也不會做,昨天殺了只鴨,讓她來煮湯喝。南椰來這里純粹是因為一大早不想喝油膩膩的老鴨湯,沒想到這邊也是雞rou。 夏千闌明白她的意思,笑著敲了敲她的腦袋,承諾出去以后帶她去吃點好的。 “對了,”她把今天劉子欣說的那些一五一十地都復述了下,雪白的湯匙攪動著熱得guntang的雞湯,“你們覺得她說的有幾分真,幾分假?” “照你昨天遇到的,那女的估計不是什么善茬,要是說她殺了魚倒也有很大可能性。”南椰頓了頓,片刻后卻是笑浮兩靨,“但她說那女的身上是魚腥味?” “我沒注意她身上除了魚腥味還有什么味道,但估計劉子欣沒有別的目的的話應該也不會騙我。” 夏千闌喝了口熱湯,含在嘴里太膩,好不容易才咽下去,稍微吃了點就被油膩膩的給撐著了:“現在好像大多數人都朝教堂那邊去想一探究竟了,我們先去外頭看看吧。” 兩人沒異議,出去兜兜轉轉一圈,看到一個老太婆正搬著小板凳坐在家門口縫補衣裳。她應該是很老了,皺巴巴的手像是樹皮,還在不住顫抖著,連針線都快要拿不穩。 樂玉珊主動走上前去,避開地上的積水站到老太的面前,聲音輕柔地與她打了個招呼。 老太原先是愛理不理的,卻在視線落在她手撐著腰,刻意凸出來一點的肚子上時有了些許變化。逐漸變得熾熱的視線牢牢黏住了她的腹部,像是能透過衣裳看見里面還沒有成型的孩子似的。 “老人家,”樂玉珊見她對自己的肚子感興趣,愈發明白了這里面裝著的應該不凡,尤其是在看見那老人深陷下去的眼窩里迸射出的點點精光時,背上更是微微一涼,“我……” “這邊已經很久沒有孩子出生了。” 老太聲音沙啞,像是在極其粗糲的磨砂紙上刮。她的眼神緊緊盯著樂玉珊的肚皮,說話間抬起手來,那動作本來是自然地撩頭發,卻讓夏千闌和南椰都是一驚。 她只有四根手指! 夏千闌清晰地看見了的確是只有四根在,并沒有任何的隱藏,那四根枯瘦的手指像是上面的rou都被刮干凈了,只剩下那么一點薄薄的皺巴巴的皮囊覆蓋著。 在之前夏千闌都還沒有注意,直到現在注意到手的不同尋常后,才驀然發現那老太婆的臉和脖子也形成了一個有點詭異的角度,似乎是有些歪斜著的,這樣的角度促使眼角微微上吊,白多黑少的眼珠子陰翳森然。 老太一直在重復著“孩子”這兩個字,看著樂玉珊的肚子,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寶。隨后,在所有人的詫異目光下,老太顫巍巍站了起來,扶著門框走進去了。 她的走路姿勢也顯得非常奇怪,不多時,人出來了,端著一碗古怪的銀灰色粉末,歪著頭非得要樂玉珊給吃下去,說是這里藥效最好的安胎藥。見樂玉珊有所抵觸,老太聲音更大了,只是帶了點怒氣沖沖的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