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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她在斷后的時候順勢又按了下向上的箭頭,在電梯門快要關上的剎那,夏千闌看到那中央竟是開始滴血,一滴、一滴,逐漸匯聚成濃腥的一灘,并且還在不斷擴大。強烈的心悸涌來,夏千闌本能感覺到繼續在這棟樓里待下去會出事,雖然知道樓梯間也很可能會不大安全,三人還是直奔而去。 在剛剛踏入黑暗的樓梯間沒多久,三人就聽到“砰”地一聲重物垂直落地的巨響,甚至震得空氣都是一晃。 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是電梯墜落的聲音,如果現在三個人還在電梯上堅持沒有下來的話,從五樓突兀墜落的下場可想而知。 紀夭夭打了個寒顫,順便捂住了肩膀。她和夏千闌的傷都在剛才的奔逃中被撕扯開裂了,血腥味裹挾著空氣撲鼻而來,難免讓人有點不大舒服。唯一完好無損的是陳錫添,不過這家伙從來不會像個男子漢一樣站在前面開路,向來都只會躲在后頭,此時跟在兩人的屁股后面瑟瑟發抖,像是頭受驚了的笨狗熊。 不,狗熊的稱號似乎要留給后面那位比較好,紀夭夭在片刻之后想。 那個大塊頭不知道什么時候聞味而來,他靠在三樓的拐角處,完完全全地堵住了狹窄樓梯的去路,手中兩柄尖銳的刀有其中一柄還泛著暗紅的寒芒——那是在捅穿了紀夭夭的肩膀后沾染的血。本能的反應讓紀夭夭差點叫了出來,向后一退撞到了陳錫添身上,陳錫添臉色慘白如紙,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心理功夫才把紀夭夭拽了起來,顫聲道: “跑……” 話音未落,大塊頭手里的利刃竟是當做飛刀來用,霎時間飆飛到了他們臉前!夏千闌手中沒有任何武器,冷厲目光一掃,兩只手指竟是直接夾住了利刃,任由它停在自己的門面前只有咫尺之遙。濃郁的鮮血順著女人纖長的手指向下滴落,在大塊頭揮舞著另外一柄利刃沖上來之前,夏千闌像是沒感知到痛覺似的,在狹窄的樓梯間一個側身避開襲擊,同時將整個匕首朝他的側脖頸探去。 大塊頭猛地后撤,匕首只刺入了滿是肌rou的肩膀,他也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無需喘息就再次悍不畏死地沖了上來。夏千闌的格斗技巧并非是他能比較,紀夭夭只看了眼便帶著陳錫添從另一側躍下,但目光里也滿是擔憂。 “走,夭夭,快走啊!” 陳錫添催促得很急,他在以往其他人發生戰斗的時候其實跑得都挺快的,這也是夏千闌教給他的。副本里這些人的交手與在外面的打架斗毆完全不一樣,哪怕陳錫添是個身強體壯的一米八幾大男人,也不可能是這些亡命之徒的對手,他們的過招次次都是對準要害,像是嗜血的瘋狼,找準機會就要咬住對方的脖頸不肯放手。 “……走!” 紀夭夭咬牙。她也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想要參與進去有點難,帶著那么嚴重的傷打架在他們當中估計只有夏千闌能做到,目前也就只能去求援。紀夭夭干脆讓陳錫添先背著自己走,自己飛速給厲安汰發短信,在視線快要斷絕之前回眸一望,看到夏千闌的傷口已經完全撕裂開來,背上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 陳錫添背著紀夭夭,聽著樓上的打斗聲漸漸遠去。 多少次都是這樣,夏千闌斷后,那個女人就像是不知傷痛一般,哪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能下得去手,因此陳錫添并不是那么在意她會不會痛,或是其實一開始也會關心,但在夏千闌一次次的搖頭否認中習慣了對方的堅強,忽視了那種苦痛。 紀夭夭現在從他的背上下來了,兩人在后面遇到了一次鬼打墻,不過對于常年在副本里打轉的紀夭夭來說并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破解了,只是耽誤了一點時間。她的傷口也在狂奔中被撕裂開來,不過現在也不會去關注,兩人拼命向cao場跑去,厲安汰說他們在那邊。 陳錫添稍微放緩腳步,就像是累得不行了一樣,在后面跟著紀夭夭,手中悄然摸出了一支噴霧。無極說這個噴霧是商城里的道具,他自己打開商城頁面就可以看到用途,絕對不是什么會給人留下長久創傷的東西。他只需要在這時候朝紀夭夭噴一下,然后用紀夭夭的手機給救兵發錯誤的信號、拖延時間就可以,至于噴霧,他到時候可以賴給靈異現象,紀夭夭這個善良的小姑娘是不會懷疑他的。 陳錫添手在抖,他想到夏千闌現在這樣其實是應該不會死的,畢竟那個大塊頭的戰斗技巧和她比起來不值一提,唯一難對付的就是對方是完全不怕死,并且有無極在后頭cao控。他的目的當然不是殺了夏千闌…… 噴霧從袖子里悄悄舉起,紀夭夭并沒有看見,她的頭發在飛揚,不過已經從長發變成了齊耳短發。陳錫添眼眶微微發酸,正要對她噴下去時,卻見厲安汰一行人竟是已經出現在眼前的遠處,正在往這邊狂奔而來。 手立馬收了回去。 “闌姐呢!?”厲安汰滿頭滿臉全是汗,來不及休息就問了句,見紀夭夭指向那個位置立馬拽上南椰狂奔。他們兩個人跑累了,稍微要慢一點,樂玉珊也面色焦急地跟在后面,邊跑邊帶著哭腔質問紀夭夭: “你們就把她一個人丟在那邊了,要是有援助來怎么辦!” 沒有武器的副本里,哪怕是夏千闌的身手也不可能對上好幾個人還能完好無損,更何況她的身上是帶傷的。一直以來的沉默讓許多人其實都忽略了這件事,在副本內,帶傷作戰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唯有樂玉珊對此耿耿于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