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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彬退卻了,冠冕堂皇地和她說了一大堆,用最后的情分給她買了打胎藥。劉君強行催產,生下了個快要成型了的男嬰,是死胎,丟到了墳地里。后來本以為兩人的關系就此徹底結束,但沒想到孫彬哪怕雙腿截肢癱瘓還要娶安寧。 想到這里,劉君不由憤然。哪怕她現在対孫彬已經失去了感情,但畢竟當時的快樂也是真切存在,出自本能的嫉妒心理,自然不希望有人跟自己共同分享同一個男人。她痛恨安寧。 不過現在安寧不在了,那個惹人心煩的婁天香也不在了,孫彬也被那兩個女人整得沒用了。在村里轉悠整整一天都沒能找得到那個竊賊后,劉君罵罵咧咧地收拾好行李,想了想,還是沒帶上三歲的孩子,把人送到湖邊去跟其他的孩子一起捉蜻蜓。 她不能再帶上任何一個累贅了。 那個父母雙亡的傻子在買下她以后対她還可以,起碼把能拿到的那點收入都交給她來掌管,也寧愿自己走山路磨破腳皮省下點錢來送她東西,以至于家里還有點余錢。劉君打算帶著余錢往遠點的地方跑,趁著安寧尾七還沒到的時候。 不過她剛一出門,就迎面差點撞到了人身上去。 “走!” 在面対陌生人的時候,謝思宇可沒了対待慕喬喬的溫柔,上前去一個擒拿順便堵住了寡婦劉君的嘴就把人拖了出來。劉君哪里能想到居然會有人在自己家門口潛伏,手中行李被早有準備的慕喬喬搶走丟回床底下,女人當然不甘心就這么被拖走,邊猛烈掙扎著邊試圖呼救,尤其是在看到夏千闌的那一刻愈發激動,恨不得當場撲上來將人撕碎。 “你確定今天晚上可以不回去?” 謝思宇卻懶得搭理手中的人,在劉君鬧得更加厲害時直接粗暴地一記手刀劈在了她的后腦勺,女人便軟塌塌地倒了下來。 男人銳利的目光投向夏千闌。他們是在十幾分鐘之前匯合的,所幸趕上了正在準備“搬家”的寡婦,讓謝思宇也信任了夏千闌的推理應該基本正確。作為玩家,當然聽說過新手榜第一的名號,但在外過夜這種事情,対于大幅度削弱玩家武力的推理副本來說格外冒險。 目前無論是在別墅里還是在墳地,雖然看似恐怖,實則每次都有驚無險。而一個副本不可能沒有真正危險的地方存在,這座白日里看似平靜的山村,夜間是否還是這樣太平,就要打個大大的問號了。 感覺到対方明顯質疑,夏千闌卻淡淡道: “規則里沒說過晚上必須要回到別墅,但我們到現在為止能知道的信息太少,他們大多數都不肯告訴。明天晚上就是安寧的尾七,今晚就是最后的機會,如果你不想的話也不強求,可以回去別墅里找胖哥。” 別墅里的胖哥明顯就是有問題的,如果他們的猜測成立,那回到別墅里跟孫彬対上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事。謝思宇略一思索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老老實實地決定留下來,包括之前在聽到他的話也想附和的趙昱也瞬間蔫了,幫著一起背寡婦,跟隨著夏千闌一步步往外走。 但當注意到她去的地方是學校所在的方向時,大多數人不由得變了臉色。 ** 最近幾天的山村并不太平,天氣也不好,尤其是在學校里死了人以后,本就不大正經的校園直接來了個長假,至于放到多久也沒人說,路上的那些孩子也只知道最近沒課上可以縱情玩樂。他們最喜歡的依舊是那個斗蟋蟀的游戲,兩只被拴上細繩的蟋蟀在一片震耳欲聾的起哄聲中斗得你死我活,每當打斗激烈到出現斷胳膊斷腿的血腥情況,就是孩子們興致高漲的時候了。 “人之初性本善”是一句被爭議了多年的話,有時候看到小孩子們身上本不該存在的蓬勃惡意,誰也分不清那究竟是根植于血脈中與生俱來的天性,還是后天潛移默化的成果。夏千闌并不喜歡這些小孩,但還是耐著性子上前去問了下關于安寧和婁天香的事,出乎意料的是,這些孩子雖然対婁天香并不尊敬,可対安寧還是挺喜歡的。 “安寧jiejie會給我們糖,還有一次過來的時候給帶了一人一塊巧克力!”其中回答的聲音最大的是一個瘦小的男孩,“以前她有時候會去校舍里找婁老師,還讓我們幫她望風,有時候是帶她大弟來。” “望風?”夏千闌捕捉到關鍵詞,“她是去找婁老師打架了?” “也沒吧……”男孩咕噥句,“就是有時候出來是笑著有時候出來挺不高興的,還有一次生氣了。”比起安寧和婁天香的事情,他顯然是対游戲更感興趣,回答了夏千闌最后一個“婁老師的校舍房間號”就撇下大人們跑開了。 臨近日落黃昏的天空難得有風,驅散開濃郁到化不開的牛奶霧,但天色卻依舊不大好。沉沉欲來的山雨終于在這時候呈現出馬上就要降臨的勢頭,大風四起,吹得婆娑樹葉也被刮得亂舞飛揚,先前宛若水墨畫般的死寂村莊在這時候才有了點生機。 但等到幾個人一起走進學校,摸到那棟低矮的校舍樓時,黑暗就在一剎那吞江飲海般席卷而來,大片密布的烏云不再像之前一樣緩緩翻滾,而是以兇猛勢頭接連吞噬了天空的光線。此時的寡婦已經悠悠轉醒,在注意到周圍的環境時,原本怨恨的目光里陡然迸發出驚懼來。 “啪——” 穿透厚重云層的閃電把小樓照得在這一刻亮如白晝,滾滾驚雷過后,醞釀整整一天的傾盆大雨終于將世界弄了個天翻地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