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晴以前何止結巴，一緊張連話都不會說，現在也不過是稍好一些。

    宋修遠大概是見她從后臺出來，問什么時候能聽她唱歌。

    林舒晴臉頰紅了紅，身高的差距讓她仍注意著他襯衣上的唇印，“你來早了，想聽歌的話要一個小時后呢。”

    “那摸摸樂器，你不是還帶了那把吉他來。”宋修遠不大在意，腰背挺直，倒像是把那唇印當成了勛章。

    “你怎么知道我帶了吉他？”林舒晴跟在他身后走著，一臉不解。

    宋修遠薄唇微揚，側過頭看她，“你到哪里都愛帶著，不是么？”

    臺上沒人，宋修遠駕輕就熟地邁步上去，林舒晴下意識將目光轉向徐來，不清楚客人能不能上臺摸樂器，但徐來沒阻止，說午休場沒什么人，想玩就玩玩。

    餐吧相對隨性，熱鬧的時候甚至有客人上臺唱歌，底下還跟著合唱，沒那么多一板一眼的規定。

    宋修遠三歲就開始練鋼琴，小時候是被家里人逼的，說不上什么興趣，可后來接觸久了，竟慢慢喜歡上了。

    他在這方面算是小有天賦的，讀書那會兒是跟家里不對付，沒選擇上音樂學院，但他的圈子廣，朋友多，也接觸得多，這些年摸爬滾打的，水平造詣又上升不少。

    林舒晴光是看他摸琴的手，就能感受得到音符在他手下變得自然又靈動。

    “孤單夜鶯。”林舒晴平時話少，也不會主動找話題，悶悶的，可一碰見和音樂相關的話題，她便很容易放下戒備，連話都變多了，“太好猜了。”

    “那你再聽聽這個。”宋修遠掃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在黑白鍵上靈動跳躍。

    林舒晴輕咳了聲，這首她更熟悉，是參加校園歌手大賽時表演過的曲目，他這會兒拎出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都是以前的黑歷史了……”

    她臺下練得爐火純青，一上臺就成了啞炮，先是進錯拍被要求重唱，后來還又因為太緊張彈錯了好幾個音，即使拿了個最佳人氣獎，也是妥妥的黑歷史。

    宋修遠笑了笑，垂眸時語氣自然地脫口一句：“是么？現在看也挺可愛的。”

    林舒晴被他說得不好意思，微咬著下唇，又是那副悶悶的樣子了。

    宋修遠便讓她過來摸摸吉他，彈了幾曲，她這才放松了些。

    “住的地方隔音不好，沒怎么摸過，手有些生了。”林舒晴手心出了不少汗，被人盯著表演還是多少不自在。

    “看出來了，平時得多練練，想靠這行吃飯就更不能落下。”宋修遠道。

    林舒晴點點頭，模樣乖巧，“我知道的。”

    宋修遠見她臉頰泛紅，出了不少汗，讓她下來喝會兒茶，她哪里敢在工作時間陪客人閑坐，忙擺手，他只好換了個話題，問她有什么推薦的茶水點心。

    林舒晴不是服務員，也沒有招待客人的經驗，抿著唇，不敢亂說。

    “你看著喜歡的，給我推薦幾樣就行了。”

    林舒晴有選擇困難癥，一邊皺著眉，邊摸著下巴：“我覺得這個不錯，那個也不錯，誒，可是這個看上去也蠻好吃的……”

    “那就都點過來試試。”宋修遠讓她都點了。

    “嗯？”林舒晴按下菜單，壓低聲音怕別人聽見，“你多點我也沒有提成的，不要浪費錢。”

    宋修遠笑開了，“怎么？替我心疼錢啊？”

    這話好像還蓋著其他的意思。

    “節約是美德。”林舒晴將菜單撤走，只給他點了一人份，顧不上再和他說話，開始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宋修遠一邊喝著下午茶，一邊看她在臺上忙活，整理雜亂的電線，將東西擺好。

    真是個勤快的丫頭，沒事也能給自己找事做，難怪才來了幾天，店里的人不管是服務員還是駐唱都對她贊不絕口。

    徐來端了盤糕點過來，在他面前放下，笑得賤兮兮的，“老板，我還能叫你老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