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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給靈府破碎的廢人 第14節

    但是等啊等啊,等到兩個小弟子送了浴湯進來,然后霍玨就背對著窗戶這邊,開始脫衣服。

    穆晴嵐最開始還疑惑,等到看到霍玨外袍都除了,只剩下貼身中衣,才意識到霍玨這是要洗澡!

    她激動地都現行了,霍玨愛潔,靈府破碎后無法調用靈力清潔,又開不了口請弟子為他頻繁施術,就只好每天兩浴。

    穆晴嵐今天來得早,趕上了!

    她差點沒控制住穿過窗戶鉆進去,順便幫霍玨搓個背。

    被cao縱的樹藤發了瘋似的在外面群魔亂舞,這要是有個弟子看見,估摸著得以為妖魔入山了,嚇個好歹。

    不過穆晴嵐在外面激動的多厲害,到底也沒有突破那層窗戶紙,真的鉆進去。

    一來她不是人形,霍玨要是被一群樹根輕薄了,肯定以為自己被妖物所辱。

    霍玨性子剛烈,穆晴嵐幾番試探接近,他都是玉石俱焚的架勢,他怕是愿意為了門派強撐,也早心存了死志,受不得刺激。

    二來……二來穆晴嵐知道自己的德行,面對赤身的霍玨,她怕是要干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穆晴嵐默念,霍玨現在身體不好,熱湯之中丟了初陽,搞不好要病倒。

    而且穆晴嵐白天才讓霍玨摸了本相,她若是敢真的怎么樣,被霍玨一摸認出來,那就什么都兜不住了。

    不能沖動!

    穆晴嵐用樹藤把自己纏起來,控制自己不沖進去。

    得慢慢來,霍玨性子冷清剛烈,追求力度不能太大,要不就折了。

    好容易聽著聲音霍玨是入水了,入水了就看不到什么太作孽的畫面了吧,穆晴嵐按捺不住,心道,要么……看一眼?

    就看一眼,就一眼!

    一眼是無罪的。

    第13章 加餐

    穆晴嵐心里想的是要看一眼,這必須看一眼,不看根本對不起她正趕上霍玨沐浴!

    但實際上她還被自己給捆著呢,內心越掙扎,樹藤越像是不聽話了,把她纏得越來越密。

    她像個發情期纏在一起的蛇球一樣,自己在外面扭曲了好一陣子,竟然沒能從樹藤里面掙扎出來,咬牙切齒的連嘴都用上了。

    要不是這樹藤是根據她自己心緒控制,她這是自己跟自己較勁兒,她簡直像是遇見了什么強敵。

    她心里仿佛出現了兩個自己,一個在咆哮:“我要看,我就要看,我不光要看,我還要鉆進去!纏上去!”

    但是另一個卻在說:“霍郎光風霽月品行高潔,這等齷齪行徑要是讓霍郎知道了,他這輩子都不會理你了!”

    而穆晴嵐還在兀自糾結的時候,霍玨正在屋子里快速擦洗自己。

    他每天本來是要泡泡的,但今天格外的不舒服,就想著快點洗。靈府里面翻攪疼痛,他面色被沐浴的水蒸騰得發紅,那雙沒有白紗遮蓋的晦暗雙眼,卻顯得格外疲憊。

    他背對著窗邊坐在裊裊繚繞的熱氣里面,濃黑的長發散滿肩頭,發絲縱橫交錯蓋住了清瘦卻寬闊的背脊,水跡蔓延,勾勾纏纏。

    像一張蛛絲大網,能把人心給纏縛成繭。

    只可惜穆晴嵐正在外面作繭自縛,根本無緣欣賞如此美景,自己快把自己折騰瘋了。

    等到她終于從樹藤里面折騰出了一只手,塞進嘴里舔了下,要去捅窗戶紙的時候,聽到了水聲。

    霍玨好像……洗完了。

    男人怎么能這么快呢!

    穆晴嵐要碰到窗戶的手頓時就是一僵。

    但霍玨下半身撐不住他身體的重量,要從浴桶出來的樣子想必不會好看,他連弟子都不肯留在屋子里幫把手,現在肯定是非禮勿視了。

    穆晴嵐只好不甘不愿地收回了手,深深嘆了一聲,也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松了一口氣。

    身上里三層外三層的樹藤也都簌簌落下來,服帖地縮回地上,連帶著穆晴嵐的肩膀都垮下來了。

    她聽著屋子里霍玨拿布巾擦身,還有穿衣搬動輪椅的細微響聲,想象著他艱難倔強地抿起嘴唇強忍疼痛硬撐的樣子,又開始心疼。

    她的仙君曾經多么意氣風發,素有天元第一劍傳人的美名,就算不曾一劍動四門,也是劍修之中拔尖絕頂的青年翹楚。他一把劍的重量便是尋常修士拿不起的一千三百斤,如今卻連自己照顧自己都如此艱難。

    她怎么能在這種時候,只想著欺負他占他便宜呢!

    雖然她都是出自本心情之所至……

    穆晴嵐在外面心疼了不到一炷香,霍玨終于憑借自己折騰完了。

    彼時霍玨才剛剛躺在床上,頭發上還帶著濕漉的水汽。

    他沒法用靈力弄干,也實在是用布巾絞不干了,只好如此入睡。

    結果才躺在那里,還沒等松口氣,就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霍玨一凜,警覺還未曾傳遍全身,便已經被密密實實捆在了床上。

    這一次的捆法和上次不同,上次是將他四肢分別禁錮,大開大合的捆法,這次……捆得太嚴實了,霍玨像一只春蠶,仿佛被這不能言的樹藤狠狠擁抱。

    除了腦袋,全身根本一動也不能動。

    接著一股濃郁的草木香氣在室內彌散開來,霍玨緊繃的全身,不自知的放松了一些。

    也許是因為前幾次,這草木清香的主人,都沒有傷害過他,霍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喪失了敬畏心。

    他這一次甚至在藤蔓被勒進嘴里之前,試圖和cao縱這樹藤的人搭話。

    “閣下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說。”

    霍玨仔細想過很多次,若對方真是個意圖不軌的繭魂境修士,絕不會這樣藏頭露尾。

    可若說是妖魔,霍玨卻又真的沒有見過散發這么精純靈力的妖魔。

    在占據曲雙身體的時候,沒有傷害曲雙,被他設陣創傷那天,霍玨也知道并非是他陣法精妙,而是對方自投羅網。

    似乎為了打消他的敵意,對方根本不在乎受傷,而且喂他兩次的不知道什么汁液,確實是讓霍玨靈府能夠延緩崩散,甚至維持現狀的良藥。

    霍玨曾經固然對妖魔極其反感,但那是因為他遇見的妖魔,無不害人作惡。

    對方擁有如此精純的靈力,擁有比尋常修士還要清冽的氣息,至少霍玨能夠確認,就算屢次三番接近他的真是妖魔,也是并沒有害過人,甚至還有意在幫他的妖魔。

    霍玨思慮再三,決定問清楚。

    可惜他問是問了,穆晴嵐卻是不會回答他的。

    她雖然很想親近霍玨,很心疼他,但絕不是用這種形態。她迅速且無情地把霍玨的嘴用藤蔓堵住,給他喝了汁水。

    蓋好被子,甚至還給霍玨擦了下嘴角沒能吮凈的綠液,趁機cao縱藤蔓親昵地在他臉上蹭了蹭,這才窸窸窣窣退走。

    不過在松開霍玨之后,穆晴嵐猶豫再三,不舍得他濕著頭發睡,給他施了個清潔術,連床鋪帶霍玨一起。

    霍玨在長明燈的冷白燈光下,手指微微蜷縮,沒有聚焦的眼睛眨了一下,心中升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又是清潔術。

    他又說:“閣下何不以本體現身?無論你想要做什么,我們大可以商量。”

    穆晴嵐心說現身啦現身啦!你今天還親手摸了呢!

    霍玨坐在床上,聽著樹藤窸窣的聲音很快消失,屋子里又恢復了平靜。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因為喝過不明汁液,溫暖舒適下來的靈府,這一次沒有擰眉,而是摩挲著腹部,緩緩躺下去了。

    他灰蒙蒙的眼睛轉向窗邊的方向,什么也看不見,那種感覺其實很可怕。

    霍玨從來沒有跟人說過,瞎了其實不是眼前一片漆黑,而是……你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眼睛的存在。

    他從前不是個多憂多思的性子,可是突逢巨變,千萬斤的擔子壓在肩上,痛失父親,又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他沒有一蹶不振,已經是心性非常了。

    霍玨把白天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又想到剛才無聲出現又離開的不明物。

    至少到目前為止,對方并沒有真正意義上傷害他,甚至還有幫助他的行為。更沒有尋覓法器的舉動,霍玨留不住、打不過、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霍玨不知道,不明物現在就在他身下床板的另一側貼著呢,要是知道了,估摸著也是被嚇得不輕。

    穆晴嵐知道自己不能再嚇他,就只這樣心滿意足貼著,感受他的呼吸,聽著他整個人平緩下來,睡著。

    而后在天亮霍玨醒過來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宿霜閣。

    她被霍玨“禁足”了,宿霜閣整個被禁足。

    穆晴嵐早上央求了一會兒宿霜閣外面的守門弟子,要他們幫自己去找霍玨求情。

    自然是沒有用的,曲雙那個天殺的把弟子打發回來了。

    穆晴嵐表現得焦灼不堪,但其實是裝給葉洛她們看,自己“憋悶”地回到屋子里放下床幔躺著,卻悄悄地去了飯堂。

    她占據了飯堂大娘的身體,給霍玨開了小灶,幾個爽口的小拌菜,加了rou糜的軟爛米粥,還有一些蛋餅。

    曲雙把霍玨的早飯取回來的時候,霍玨正精神不錯地畫符。

    他端坐書桌后面,脊背筆挺如雪松,穿著一身純白描金符文的法袍,若不是眼上覆蓋著白紗,根本看不出他靈府已碎雙眼已瞎。

    曲雙看到少掌門精神這么好,也是心中一動,想想從前,再想想現在,五味雜陳地獨自品味了一番,然后收斂心緒。

    說道:“少掌門,吃了早飯再畫吧。”

    曲雙看到霍玨手邊放著一堆畫廢掉的符篆,眼中又像是被刺了一刀,曾經門中少掌門各項弟子課業,無一不是最精,無一不被弟子仰止。

    如今卻……

    “放在那里吧。”霍玨不知道曲雙在用何種復雜又憐憫的眼神看他,語調堪稱輕松。

    曲雙本來想要走,但是想了想,說:“催促師姐的靈鳥已經送出去了。”

    “嗯。”霍玨輕輕應了一聲。

    曲雙皺眉猶豫了一下,又道:“今早那個穆晴嵐又讓弟子來找,說要見你,被我擋回去了。”

    “少掌門,她身邊婢女賄賂拉攏我天元劍派內門弟子,意圖不軌,一行人都不怎么安分,不如將他們全都扔到寒牢去!”

    霍玨摸索著小小的符篆邊緣,下筆很穩,慢慢答道:“不可,現在不能同穆家撕破臉。”

    “而且若我沒有猜錯,她們敢如此行事,穆家應當派人來了。”

    曲雙一臉的不服,見霍玨停下筆倒也沒有再說什么,而是趕緊把東西都拿走,給霍玨把早飯擺上了。

    霍玨端起米粥喝了一口,還沒等咽進去,眉梢微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