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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脫靶在線閱讀 - 第97頁

第97頁

    雖然不清楚梁鍍母親的身體狀況,但以梁鍍目前的狀態來看,多半不佳。

    “去哪里。”李寄問了這么一句。

    梁鍍沒理他,先說:“安全帶。”

    李寄系上,說:“可以了。”

    梁鍍踩下油門發動車子,繞著外環轉了一圈,李寄一開始以為他不熟練轎車怎么開,在練車,但后來發現他只是在抽空思考罷了。

    “你母親又勸我們分開了吧。”李寄淡淡地說。

    梁鍍不喜歡隱瞞,嗯了一聲。

    李寄想起姜恩遇提出的計劃,不知該如何跟梁鍍坦白,如果直說“我要回到李珉身邊取證”,梁鍍絕對不會同意。

    他甚至會說,不如讓我直接殺了他。

    兩個人各懷心事地坐在車里,沉默著兜了一圈又一圈,四點鐘左右車窗外漸漸降下一層烏云,到達一家餐廳時,雨已經降下來了。

    梁鍍先一步下車,從車門內槽抽出一把黑傘,然后繞到副駕駛前給李寄開門。

    他一言不發,但撐開了手里的傘,將傘面毫不猶豫地傾向李寄,不在乎自己肩頭被打濕了一片。

    李寄握住傘把向他那邊傾了傾,抬頭看這家餐廳,很普通的一家面館,但由于來此之前梁鍍帶他來來回回兜了幾十公里,如今卻停留在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地方,頓時讓李寄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小時候經常來,”梁鍍看了一眼面館店牌上破舊的字樣:“還沒倒閉。”

    店鋪在這些年里不知轉手了幾回,店主已經不再是梁鍍小時候那位阿婆,變成了一位面容稍顯刻薄的婦女,她從后廚探出腦袋,目光掠過二人,落在了梁鍍停在外面的那輛車上:“吃什么?”

    旁邊另一個拿著抹布的女人趕忙出去收拾桌面,婦女一把從她手中奪過抹布,說:“我來就行。”

    他在梁鍍落座的那張桌上干起了活,用抹布擦過一遍之后,連帶著調味料和瓶瓶罐罐都換了新的一批。

    “吃什么。”她看了一眼正在看菜單的李寄,暗地里嘖了一聲,這長相。

    “一份過橋米線,”李寄抬起頭,把菜單還給了梁鍍:“你點吧。”

    梁鍍看都沒看:“跟他一樣。”

    婦女忙不迭說好,拿起菜單走回了后廚里,后廚立刻發出鍋碗瓢盆碰撞在一起的聲音,那邊嘈雜,這邊安靜,更顯得兩人心事重重。

    李寄很想說些什么緩和氣氛,但每每試圖張嘴的那一刻,他總能因為梁鍍的面容寡淡而熱情冷卻下來。

    但他必須得說點什么,不然氣氛只會越來越僵。

    “一會兒咱們去哪。”李寄問。

    梁鍍拿起旁邊的醋罐看了看,說:“都行。”

    “回地下室看看小貓吧,”李寄回想了下:“這幾天你有給它們喂糧嗎。”

    “死得差不多了。”梁鍍睨他一眼。

    李寄一愣:“真的假的。”

    “....”

    “我草,”李寄哀嚎了聲:“不會吧。”

    “假的,”梁鍍笑著嘆了口氣,在李寄腦殼上彈了一下:“傻一樣。”

    “你東西我能不照顧好么。”他說。

    李寄哦了一聲,婦女端著兩碗米線過來的時候,梁鍍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但沒過多久,便主動掛斷。

    婦女把冒著熱氣的碗放在兩人面前,囑咐:“小心燙。”

    梁鍍皺眉,沖她比了個“噓”的手勢。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是自己母親沒錯,但像是被誤觸了一樣,只撥打一秒便斷線,他又打回去,卻被對方拒絕接聽。

    梁鍍心里漸漸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出神,反應過來時手心已經冒了一層冷汗。

    李寄在旁邊用醋罐往米線里倒了一些,問梁鍍:“怎么了?”

    梁鍍控制住聲音:“沒事,我母親睡醒了,催我回去一趟。”

    李寄垂眸嗯了一聲:“去吧。”

    “我很快就回來。”梁鍍還是那句話。

    “好。”李寄說。

    梁鍍走后,李寄一個人吃完了自己那碗米線,梁鍍那碗已經黏成一團,像外面連綿的烏云一樣撥不開吹不散,雨勢漸大的時候李寄起身結了賬,勉強笑著和老板娘客套了幾句,借了一把傘走出來。

    雨比想象中還要大。

    一滴又一滴砸在地上,鑿出一個圓心,再蕩漾開一圈水花,李寄盯著地上的雨點看了一會兒,雷聲悶悶的,他耳邊也悶悶的。

    又有幾個客人走進了面館里,嘈雜的談話聲和雨聲相交織,朦朧了李寄背后的腳步聲。

    他感覺自己的后背被人戳了一下。

    回頭的一剎那,一塊黑布袋兜住了他的頭,緊接著繩子勒住脖子,死死將他往車里拖。

    雨下得太大了,大到掩蓋了李寄從喉嚨里發出的唯一一聲求救,車門被“砰”一聲關上,李寄渾身是水,身上淋得冰冷,心里卻驚得火熱。

    他聞到了一股過期的車內香。

    是在停車場被李珉威脅那天,所熟悉的味道。

    ......

    李寄昏迷了過去,再醒來時,感受到脖頸間沉甸甸的重量。

    一條鐵鏈鎖住了他的脖子,連至一人手中。

    李珉穿著藍色病號服,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他頭上的紗布微微有些滲血,在慘白肌膚的映襯下更顯刺眼,嘴唇干涸起皮,很久沒有進過水,和照片中病弱的男孩愈發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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