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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武力值這塊,他從來就不是梁鍍的對手。 占了這么長時間的上風,只不過是因為李寄沒有站起來,梁鍍不屑出手罷了。 一雙腳出現在眼前,李珉閉了閉眼,喉結一滾,以一個失敗者的姿勢跪在梁鍍面前,他聽見上方傳來梁鍍冷淡的聲音:“還我。” 他知道他不會主動上交,所以直接劈手奪過警棍,握在手里又掄了一圈,梁鍍沖站在墻邊的李寄使了個眼色,讓他回沙發坐著。 三人這場大戰來得太猝不及防,包間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剛才幾個要簽名合照的男模頻頻觀察梁鍍的臉色,見他沒有再往這邊看任何一眼,才走上前圍住李珉,噓寒問暖,伸手攙扶。 李珉定在地上沒有動。 他脖子那塊麻了一片,梁鍍腿風毫不留情,痛擊在他側頸上,他甚至連疼痛都來不及感受,便只剩下大腦一片空白的酸麻。 旁邊有人慌忙按下120急救,李珉忽然一巴掌給他拍掉,冷著臉站起來,捂著脖子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包間門口。 他扶著門框垂下頭,忍著疼痛回頭看了李寄一眼,咬牙,離開了眾人視線。 李寄挨得那一腳也不輕,李珉使了狠勁兒,加上他之前肚子里灌了不少酒,這會兒難受得幾乎快要吐出來。 他臉色悶青,喉嚨一直在翻滾,梁鍍眼疾手快地把垃圾桶給他踹過去,李寄彎下腰,“嘔”地一聲吐了出來。 張潮在對面有點尷尬地抿了口酒,他雖然目睹全程,但一句話都插不上,只能眼巴巴看著三個人糾纏不休,雖然場面比他想象中還要混亂,可既然是梁鍍認定的事,那他也不好說什么。 李寄吐得腦瓜子嗡嗡響,他握著一瓶礦泉水反復漱口,梁鍍給他拍了拍背,遞過來幾張紙巾。 李寄擦了擦嘴,把水瓶捏扁扔桶里,還有心思笑得出來:“響不響。” “響。”梁鍍眼中含著一絲淡淡的無奈。 張潮很有眼力見地站起身來,說:“我先走了,梁哥。” 梁鍍嗯了一聲,眼神雷打不動地定在李寄身上,張潮看他這一臉完蛋樣,心里有點堵,憋著一肚子不理解走出了包間。 李寄把肚子里吐了個精光,后仰靠在沙發上,摸著肚子嘆了口氣,良久,輕輕叫了聲梁哥。 他很少這樣正兒八經的叫他哥,梁鍍沉默了下,嗯了一聲。 “謝謝你。”李寄說。 “謝我什么。” “喜歡我,”李寄閉上眼,彎唇一笑:“還有鼓勵我。” 梁鍍沒說話。 他拿起紙杯給自己倒了一點酒,垂下眼看著泡沫一點點消失,半晌,低低道:“應該的。” ........ 晚間下半場的時候,繆斯客人逐漸多了起來。 休息室里男模扎堆,經過李珉那么一折騰,幾個都心不在焉,七嘴八舌地討論起剛才的鬧劇。 經理礙于李珉的身份也不好多說什么,無奈之下只能去對面奶茶店買了幾杯熱茶,挨個分給他們,一邊安撫人心,一邊勸導他們專心工作。 梁鍍作為繆斯的一份子,也得到了其中一杯熱可可。 彼時他正在酒水間幫幾個保安卸貨,說是幫忙,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靠墻玩手機,同事把奶茶遞過來的時候,他只看了那么一眼撇進了垃圾桶里。 他不愛喝這玩意,年齡大了,該戒糖了。 旁邊有個經理在分配酒水,哪箱該搬去哪個包間,哪個包間的客人點了幾斤幾兩,他念名字時候的嗓門有點大,大到蓋過了梁鍍手機里斗地主的音效,所以當“K71李寄”這個編號一出時,梁鍍懸在屏幕上方的手指一頓。 他緩慢轉頭看了眼放在垃圾桶上的奶茶,關上手機,走到經理身邊說:“我搬這箱。” K71號包間里,李寄正在陪一位女客戶打牌。 這是除姜恩遇之外他的第二位固定金主,多次提出出臺要求,每次價格都成倍上漲,第一次見李寄那天包下幾十輛無人機給他表白,為李寄健身減肥,幾乎把他當成了未來男友標桿。 李寄正在陪她玩排火車,很無腦又容易消磨時間的一個游戲,他剛吐完不久,肚子空空的,有點火燒火燎的鈍疼,放牌的動作很遲鈍,透著一股筋疲力盡的勉強。 女客戶瞥了他兩眼,看他心不在焉,好像在敷衍自己的樣子,把牌一撂。 “這么長時間不見,就這個態度對我?” “沒,”李寄啞著嗓子耐心哄她:“我有點不舒服。” “怎么我一來你就不舒服?”女人頗為不滿:“我這么多天沒見你,你不抱我就算了,玩個游戲還跟我強迫你似的。” 李寄無奈嘆口氣,沖她張開雙臂:“過來。” “我不跟你抱了,”女人撅嘴,賭氣似的把一瓶酒放到李寄面前,說:“罰你喝給我看。” 李寄看著那瓶酒,嘴唇蠕動了下,剛想開口說我今晚喝不了,包間的門忽然被人打開。 梁鍍單臂抱著一箱酒進來,說了句打擾了,把酒往地上一放,看都沒看李寄一眼,接著關門走了出去。 “快喝,”女人推了推李寄的肩膀,看他眼睛直勾勾盯著剛才出去的保安,氣結道:“一個破保安有什么好看的,快喝啊!” 李寄斂下眼瞼,沒說什么,拿起她遞過來的酒瓶,仰起頭一飲而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