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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趕緊捂他嘴:“別說了,真別說了。” “憑什么不讓我說!我就要說!你們剛才背著我干什么了!干什么了!” 李寄:“親嘴了。” 梁鍍一記眼刀飛過來。 楚立愣了一下,接著渾身毛孔都炸開了。 “啊!啊!”他扯著頭發哭叫,沖上去對李寄拳打腳踢:“你要不要臉啊!要臟死誰啊!太惡心了!” 經理急著把他胳膊往回拽,不小心被他手背呼了一巴掌,接著腰上也被他手肘頂了好幾次,一通誤傷下來,楚立反而越來越瘋,經理脾氣也上來了,終于一嗓子暴喝出來:“你他媽沒完沒了了!” 平地一聲驚雷,楚立嚇了一大跳。 “得罪那么大一個客戶不說!還有臉在這兒鬧!你當這是學校誰都得慣著你!?” “你不嫌丟人是吧!本職工作不好好干,心思往哪跑!不想干就滾!往遠了滾!” 李寄在旁邊不嫌事大:“丟人啊。” “上班期間不認真工作就算了,還sao擾同事!給你點臉直接竄上天了!” 楚立一個哭嗝剎住閘,氣焰陡然全無。 “剛才怎么跟客戶賠罪的,現在怎么跟梁鍍道歉!”經理指著梁鍍:“道歉!” 楚立哭得抽抽噎噎,說不出話,好半天才把氣順過來。 “我不。”他梗著嗓子說。 “你!” 李寄樂得要拍肚皮,還要摻和一腳:“沒事兒,我替你道。” 他下句話還沒說出口,直接被梁鍍打斷:“我不接受。” “那我給你磕一個吧,”李寄來勁兒了:“實在不樂意,讓你親回來也成。” 楚立一聽,拳頭又硬了:“用不著你幫忙!” 他聲音又啞又黏糊,李寄沒聽清楚,耳朵湊過去問:“啊?” “不用你幫忙!我自己道!”楚立瞪他。 李寄忍俊不禁,不逗他了,正回身子退到一旁。 楚立胸膛劇烈起伏,低著頭也不知道在跟誰說話,深吸一口氣說:“對不起。” 沒人鳥他。 “對不起,梁鍍。”他咬牙。 梁鍍余光瞥了眼李寄,見他也在看自己,不僅看,還挑釁似的用指頭點了點臉頰,暗示剛才的親吻。 他果斷一指李寄:“你。” 李寄挑眉:“怎么著。” “給我磕一個。” 李寄:“?” “你不自己要求么。”梁鍍用一種嘲諷裝逼小孩的眼神涼涼看他,腳尖點了一下地板磚,圈出一塊區域:“在這兒磕。” 經理干巴巴笑了一聲,站出來打圓場:“我看沒這必要吧。” 梁鍍注視李寄:“你磕不磕。” 經理: “梁鍍....” 還是那句話:“你磕不磕。” 李寄被他盯著看,心里緊了那么一下下。 梁鍍說話不像經理那樣需要用音量來震懾別人,他目光如炬,每個眼神都有力量,語氣更不必多重,光身上那股千錘百煉后的硬氣就能唬住大部分人,姜恩遇說他不是什么好東西,更準確來說,不像城市里庸庸碌碌的一般人。 他身上有棱角,雖不露鋒芒,卻野蠻生長過,釋放出來時比刀刃要銳利得多。 但可惜李寄也不是那大部分人之一。 “急眼了?”李寄又笑出來:“我剛才還說讓你親回來呢,你怎么不提這個?” 梁鍍嘴角漸漸泛起一個譏諷的弧度:“玩不起?” 楚立讓這低氣壓鎮得不敢吱聲了,經理抹了把額角冷汗,偷偷扯了扯李寄的胳膊,李寄不給他面子,他只能再向梁鍍拋去一個請求的眨眨眼,示意他息事寧人。 梁鍍沒反應。 經理呼吸停滯,叫了一聲:“梁鍍。” “.....” 兩人劍拔弩張,頭頂空氣都凝結成冰。 經理耐不住急,用口型無聲對梁鍍說:“行了。” 見梁鍍朝自己看過來,他又趕緊說:“求你了。” 梁鍍對著李寄拉高的衣領注視了半天,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時間一秒一秒濾過去,每一秒都無限漫長。 就在經理準備再次發火的時候,梁鍍突然開口,沖某人抬了抬下巴:“你叫什么。” “李寄。” “哪個寄。” “寄信的寄。” “今晚這事我給你記著,你名字存我這兒了,”梁鍍字句咬得很重:“你欠我個道歉,咱倆沒完。” “行啊,咱倆沒完,”李寄笑了聲: “咱倆這輩子沒完。” 第4章 繆斯營業時間截止到凌晨五點,李寄一晚上陪了三場酒局,秉持著高度敬業精神,全程笑臉迎人,掙了一筆不菲小費。 收場的時候,有個醉酒女客戶給李寄開了個價,五位數,一次,問李寄走還是不走。 李寄給她打開車門,一手護著她頭頂,一手把她扶進后座,囑咐司機:“安全送她回家。” 女客戶搖下車窗,迷迷瞪瞪打了個酒嗝:“晚安李寄。” 李寄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晚安小酒鬼。” 車窗緩緩升上去,女客戶的臉一點一點被遮擋起來,司機踩下油門,汽車疾馳而去的那一刻,李寄笑容一秒垮掉。 晚安他媽個大屁,喝得想吐。 他胃里翻江倒海一陣難受,腦子里灌滿酒精,暈暈乎乎,走兩步都能冒泡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