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龍椅(重生) 第135節
宋鳴珂上半身仰臥在書案上,身下壓著奏折,身側盡是筆墨紙硯、筆床、筆洗等物,凌亂無序。 不知是酒勁上頭,還是情潮洶涌,她紅潤兩頰如滴血,被薄汗一染,恰似露浥海棠。 她下巴抬起,任由霍睿言的吻從臉頰滑至頸脖,擠開方心曲領,飄移而下。 雙手被箍,人已軟成一團柔綿,半醒半醉,隨時淪陷。 好半天,她終于回過神來,輕哼求饒:“二表哥,這是……書房,外頭有……” 他的唇寸寸上移,最終吞噬了她喉間細碎的嗚咽,愈加用力,仿佛要將她拆骨入腹。 宋鳴珂被親得暈乎乎的,渾渾噩噩地思考著,素來謹慎內斂的二表哥……是不是受刺激了? 他的手撫過她臉,逐漸滑下,輕碾她最柔軟處,即便隔了層層裹布,仍激得她直哆嗦。 她于迷亂中閃過一個羞恥的念頭——糟糕!裹得這么緊,他該不會認定……她真的上下一片平坦吧? 霍睿言從她的唇舌中品嘗到了酒的芳冽,略微放開她,對上她那雙水光瀲滟的美眸,與她鼻尖相抵,低笑:“這樣夠熱辣嗎?” 宋鳴珂醇嗓嘶啞:“……啊?” “我在投你所好呀!”霍睿言輕咬她的唇角,含糊應道,“我真不知,晏晏居然喜歡刺激的……” 宋鳴珂一頭霧水,好半天才勉強弄清,他是針對她今日與宋既明所說的諢話,而借題發揮! 壞人!大大的壞! 賞梅宴上,霍睿晏遠遠看到宋既明對她勾肩搭背,已大為不悅;再聽她厚著臉皮胡說八道,早就想好好懲戒她一番;而今他回宮稟報元禮兄妹的情況,正經事還沒來得及說,見她喝了點酒,飄飄然地不住提元禮,他決意想辦法,讓她只記得他一人。 哪怕她是高坐于龍椅的君主,此際只是被他牽制的小丫頭。 紅唇微腫,蜜頰生霞,衣襟皺亂,頸側至鎖骨殘留著曖昧吻痕……令他陡然涌出某種征戰的欲望。 類似于青澀時期便悄然滋長在夢境內的羞恥想法。 讓他不止一次大半夜沖入浴室猛澆冷水的瘋狂意念。 霍睿言深深吸氣,提醒自己不可放肆。 至少,目前還輪不到他放肆。 放松了對她的鉗制,他拉她起身,趁她迷迷糊糊的,附在她耳邊噙笑道:“陛下,臣夠不夠大膽熱烈?是否有資格給陛下暖床?” 宋鳴珂總算知曉,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罷了,這石頭軟綿綿的,砸了倒也不痛。 睨向他暗笑的面容,她于混沌間驟然記起一事——當年在保翠山行宮內,她中毒后周身無力,趴在昏迷的他身上,半天起不來……他大概一無所知,不曉得便宜早被她占光了吧? 得意什么呀!明明是看到春宮圖都會臉紅的二表哥! 于是,她伸出手,把一臉錯愕的他推搡著推至書房邊上的木榻前,輕咬笑唇,以微亂氣息低嗔:“乖乖給朕躺好了!” 霍睿言只當她喝醉了,唯有依照她的吩咐,脫了皂靴,平躺于榻上。 不料下一刻,她笨手笨腳爬上來,整個人壓牢他,啞聲顫顫:“你……你只負責暖床。” 霍睿言哭笑不得,察覺她的小手開始四處亂掐,他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邪惡念頭隨麻酥酥的熱流直沖下腹,引起勃發的力量。 他正欲伸手遮擋,偏生她趴得服服帖帖,身體扭動之際,誘發那如烙鐵的家伙不聽使喚地昂起頭。 宋鳴珂報復似的在他臉頰、耳朵、胸口、腰間肆意揉捏,忽覺腿上有硬物硌得她難受,以為是玉佩或刀劍等隨身物件,遂順手撥了兩下。 “嘶……”霍睿言把柄被抓,徹底懵了,恨不得一翻身將她反撲,為所欲為。 宋鳴珂意識到那物體越發囂張,側著身子,低頭狐惑看了一眼。 ……! 雖未經人事,好歹也扮演了五年的少年郎,最初的懵懂退卻后,她立即明白這是何種狀況。 天啊!她到底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她讓他“乖乖躺好”,供她“碾壓欺負”之余,還“上下其手”? 能不能假裝喝多了、睡著了,一切沒發生過? 她甚至沒敢看一眼霍睿言的神色,試圖以無表情的端肅,來化解靡麗且危險的尷尬,最終被徹骨緋顏出賣了窘迫。 霍睿言同樣羞赧得無地自容,有些東西,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知悉,晏晏再怎么大發放厥詞對人吹噓,內里實則是個嬌羞怯懦的小丫頭,此舉純屬無心。 表兄妹二人傻傻交疊在榻上,兩張臉紅得發紫,亂糟糟的腦袋根本沒有縫隙來思考,這匪夷所思的局面該如何收場。 好一會兒,宋鳴珂硬著頭皮從他身上滾落,面朝木榻內側,嗓音已抖得不成樣子:“暖、暖床暖得差不多……你、你可以退下了!” 霍睿言悄悄轉身,從她背后圈住她的腰,忍笑問道:“晏晏害羞?” 宋鳴珂咬牙,心下暗忖,他不害羞?誰強得過誰? 她一言未發,卻聽他輕聲補了句,“就當……提前打個招呼。” ……? 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理解他言下之意后,她快要燃成一大團火,將這御書房燒成灰燼。 二表哥!無恥!下流!壞透了! 可造成這不堪場面之人,是她。 念及此處,宋鳴珂再也繃不住了,雙手捂臉,從牙縫中擠出一個顫音:“……滾!” ………… 五族使團來京的目的達到,只逗留三日,便計劃東行。 期間,他們為免再生事端,并未對外宣稱,元禮是木族的下一任繼承者。 元禮和靜翕如常在私宅內做藥丸,完成后,將不同種類的藥丸分瓶子裝好,一一貼上標記和名稱,忙得不亦樂乎。 離京前一夜,戶外大雪紛飛,片片離愁別緒。 見元禮換了黛綠長袍,眸光柔柔,擺弄著幾罐剛腌漬的梅花蜜,靜翕忍不住問道:“哥哥,其實你……” “什么?”元禮聽她欲言又止,擱下手上事物。 靜翕苦思許久,終于試探道:“你心里有她?” “算是,又好像不完全是。”元禮微微一笑。 靜翕沒聽懂,茫然瞪眼。 “起初,我受師父之命入宮時,他們兄妹恰好十一二歲,遭遇和經歷,實則與我們頗為相似,同是嫡系繼承人,同是遭人陷害,可她……比我勇敢。” 元禮垂眸,續道:“這五年來,我一日日看著她成長,視她為君,也視她為妹,或許還摻雜了些不該有的念想,但自知身份擺在那兒,沒往深處探究。“ 他頓了頓,又問:“倒是你……你有何打算?” “我沒想好。”靜翕自然明了兄長所問。 猶豫片刻,她小臉漫過紅云,悄聲道:“他不讓我走。” 元禮面露不豫:“這小子!枉我費盡心力治了他五年,竟一聲不吭逼我當大舅子!” “哥哥!”靜翕面紅耳赤,妄圖否認,可宋顯琛的確向她提出過類似請求。 元禮無奈而笑:“阿翕,你動心了。” 靜翕得知“長公主”是男子后,曾抗拒厭煩了數日。 可宋顯琛力邀她作伴,待她溫柔備至。 靜翕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待他時,憐憫和愛惜兼而有之,越來越不忍心丟下他。 元禮等不到她的回應,復道:“太后狠戾,而他性子柔善,未必堪當大任。來日若有風波,他未必護得住你。 “咱們兄妹來中原后,聚少離多,目下五族百廢待興,你理所當然該回去,協助我和小姑姑。” 他身為兄長,一心希望把meimei托付給最強大的男子。 宋顯琛貴為天子之尊,卻因久病而多愁善感、悠柔寡斷,實在令人放心不下。 靜翕抿了抿唇:“我……晚一點回。” 元禮沉吟半晌:“也好,你留在京城,一來觀察他的病情,二來等我回去安頓好了,確認安全無虞,再回來接你。” 靜翕重新拿起繡了一半的夾棉披風,嘴角微勾:“好。” ………… 翌日,大雪方停,霍睿言騎了赤色駿馬,親自護送兄妹二人到城東二十里外,與五族的百人使團匯合。 百人使團剛由鴻臚寺的人送至此地,正停下車馬,候在道旁。 兄妹二人從馬車上緩緩而下,教人頓覺眼前一亮。 元禮一身黛綠色繡葉紋袍服,頭戴烏木發冠,比起以往的陰柔,更添豪邁氣勢。 靜翕也按照木族慣例,改穿了翠色綢緞衣裙,外披淡青色披風,發上簪了碧玉簪,顯得端莊嫻雅,神采飛揚。 作為未來的木族王,元禮是使團中地位最高者,各族的代表皆對他躬身行禮,又圍著靜翕問長問短。 靜翕十分忸怩,只因她后知后覺發現一個大問題——她大致聽懂部分五族語,卻基本不會說。 元禮簡單扼要解釋說,靜翕尚有要事,需在京城內逗留一段時日,等過年后陽春三月,才安排人來接她。 也許是靜翕頰畔紅霞起落,引發了五族人的無限遐思。 他們紛紛轉目望向儀表非凡、龍鳳之姿的霍睿言,眼底無不閃爍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眾所周知,元禮與靜翕分別數年,全因霍家的這位二公子出手相幫,才得以團聚;且他們被人追殺時,是霍二公子收留在私宅內,悉心照料。 眼下,霍二公子在朝中身居要職,官至二品大員,還有侯爵加身,如此青年才俊,世間少有,不論容貌才華,均配得起一族的長公主。 霍睿言被各種好奇、欣賞、安慰的眸光穿成了篩子,內心涌現出成千上萬的問號,又無從辯解,自我安慰,只要宋顯琛兄妹理解就好。 正當眾人與靜翕依依惜別,京城方向急匆匆奔來一隊人馬和一輛馬車。車身以香木打造,雕工精美,帷幔以金絲銀線織成,氣派不凡。 “長公主駕到!” 元禮和靜翕同時大驚,當馬車停下,裁梅與紉竹扶出一華衣少女時,元禮的眼光暗了三分,靜翕的雙頰則紅了三分。 來者并非宋鳴珂,而是宋顯琛。 元禮失笑,他想太多了……宋鳴珂豈會親自趕來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