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洗了個澡, 換了件衣服, 照了下鏡子看看自己是否得體。

    他自己看著覺得沒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是不知道孟星靈會怎么看他。

    畢竟好像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她才更喜歡。

    ......

    孟星靈早就在自己家門口等他了, 看見他來，忍不住抱怨一句：“來找我還要我等你。”

    她的語氣又恢復到了以前的靈動, 看著他的眼神也很坦蕩，不再躲閃。

    程忌言笑笑。

    不知道是這十天，她的尷尬在時間的推移中已經被化解, 還是說她只是單純地忘了。

    程忌言勾唇笑笑，迎上她的視線，問她：“你不問問我最近十天去哪兒了？”

    孟星靈眨眨眼, 又緩緩瞇眼, 認真地看了看他，最終得出一個結論：“你是剛出院嗎？”

    程忌言：？

    “你從哪里看出來我住了院？”

    “你不覺得你自己瘦了一大圈嗎？”孟星靈視線往下移了一點兒。

    他外套里面穿著一件圓領t恤，領口稍微有點大, 露出一截凹陷極深的鎖骨。

    他的臉也瘦了很多, 面部輪廓更加瘦削鋒銳, 五官立體。

    “你做了什么手術？”孟星靈問。

    程忌言怔住。

    孟星靈看見他不愿意多說，以為他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便作罷，“沒事，不方便說可以不說的！”

    “對了，你找我是要說什么？”

    “沒吃飯吧？先吃飯吧。”程忌言說著，去摸口袋里的車鑰匙。

    現在是飯點，按照正常流程來說的話，她應該也還沒吃飯，然后他可以邀她一起吃晚飯。吃飯的時候氣氛不知不覺就會松緩許多。

    “我吃了。”她回答道。

    程忌言嘴角僵硬住。

    這走向，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你還沒吃飯呢？那就別耽擱你了，你有什么事要說快說吧，說完好去吃飯。”

    程忌言：......

    這下不僅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還完全偏離了方向。

    “你和我一起，”程忌言開始胡亂發揮，“你看著我吃。”

    ？

    孟星靈瞬間皺起眉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我看著你吃，你有病吧......”

    這人不會進醫院看的是腦子吧，看來并沒有完全治好？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我看著你吃？”

    程忌言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此路不通。

    她是真把自己當成腦子不正常的了。

    “那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green？她現在長大了許多，蠻可愛的。”

    說完，他看見孟星靈的眼睛亮了一瞬。

    “可以嗎？可是你還沒吃飯。”

    “沒事兒，走吧。”

    他說完就轉身朝反方向走去。

    而孟星靈果然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他在前面偷偷彎唇。

    就這兒傻勁兒，這么好騙，如果遇到的不是他該怎么辦？

    *

    到了他家門口，他開了門，先走進去。孟星靈就在門口，探個頭往里面望，就是遲遲不進去。

    “你再不關門小心green跑出去哦。”程忌言笑著說。

    這句話對孟星靈很有用，她馬上一大步跨了進來，站在門口像個很有禮貌的小朋友，拘著手問他需不需要換鞋。

    “你可以不用，你直接進來吧。”

    孟星靈這才放心大膽地走了進去。

    完全沒分辨出他那個“你可以不用”的另一層含義。

    她之前在門口觀望過兩次他家里，但是從沒有進來過。

    他的家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也可能因為是裝修比較極簡風，顯得房子更加寬闊。

    “你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會不會太空了？”孟星靈轉來轉去地看，問了一句。

    他家的色調主要也就是黑白，客廳里東西很少，地板一塵不染，孟星靈都有點后悔穿著鞋踩進來，在這么干凈的地板上踩出個腳印來會讓她很難受。

    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是不像個家，像社交平臺上那些裝修模版圖。

    “還好吧。”程忌言拉開冰箱，問她，“喝點什么？”

    “白水就行。”孟星靈沒有看到green在哪兒，問了一句，“green呢？”

    “在陽臺上。”程忌言走過來，幫她打開門，“我不在家的時候，她都在陽臺，不然她會到處亂跑。”

    “你家太大了。”孟星靈笑笑，隨著他開門走進陽臺。

    剛走進去她就驚訝了，不是驚訝他這陽臺和一小房間差不多大，而是驚訝他把陽臺布置成了green的專屬地帶。

    陽臺為了防止小貓墜樓，是封了窗的。地上不僅擺著貓砂盆、水碗和貓糧碗這些必須的東西，還有一個超豪華的貓爬架，目測本來是供多貓使用的。

    最角落擺著一個貓窩，竟然是尖角帳篷形狀的，還是粉紅色的，頂上吊下來一個毛茸茸的球，讓小貓在窩里就能玩玩具兒。

    旁邊還有一個柜子，擺滿了罐頭凍干還有一些藥品營養品之類的。

    “平時她在這里也可以曬到太陽，我回來后就讓她進來玩兒。”程忌言說，“你先看看她，我去廚房。”

    孟星靈點頭。

    下一秒，貓窩里就探出一顆小腦袋來。

    green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眨眨眼看著她。

    孟星靈欣喜地跑到她面前蹲下來，摸摸她的小腦袋：“green，好久不見！你住在這里是不是很幸福？”

    green享受地閉上眼，用頭蹭了蹭她的掌心。

    孟星靈看她真的長大了不少，毛也變得有了光澤感，還很親人。

    “看來他把你照顧得很好哦。”孟星靈碰碰她的胡須，笑著說。

    ......

    孟星靈拿著玩具和green玩兒了一會兒，還給她拍了很多照片，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green玩得累了，又回到窩里去睡覺了。孟星靈也沒再打擾她，進了屋。

    剛一打開門她就聞到一股香味。

    她順著香味走到了廚房，看見程忌言正在廚房里做飯。

    他雖然長著一張不像是會做飯的臉，但做起飯來還真像回事兒。至少比起她做一步忘一步好得多。

    “你還會做飯呢？”

    她說完后，看見程忌言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原來他沒注意到自己過來了？

    “嚇到你了啊，對不起。”孟星靈道歉。

    沒想到他做飯那么專注。

    “沒事。”程忌言眉目間浮上一層淺淡的笑意。“你怎么過來了？”

    “貓睡著了。”孟星靈想到陽臺上的布置，接著說，“你是我見過最會照顧貓的男生。”

    程忌言挑眉：“為什么這么說？”

    孟星靈知道喜歡養貓的男生有很多，但不是她有偏見或者濾鏡，確實是和女孩子比起來，很多男生養貓會粗糙一些。

    這和爸爸帶娃是一個道理，開玩笑地說就是活著就行。

    “不知道怎么說，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孟星靈就那么靠著門框和他聊起天來：“你對菲菲也這樣嗎？”

    程忌言搖頭：“不。你看到客廳那個貓抓板沒有？那就是他的玩具加睡覺的地方。”

    孟星靈回憶了一番，剛剛路過的時候好像確實看到一個貓窩形的貓抓板。

    “你這區別對待啊？”孟星靈忍不住笑了，“那菲菲還那么喜歡你？”

    “他現在好像也不喜歡我了吧。你十天都沒聯系我，不就說明他也十天都沒想起我？”

    孟星靈：......

    這話聽著怎么怪怪的，說不出來。

    孟星靈傻傻笑笑，還試圖幫富娜菲說話：“害，他就是一小貓咪，他懂什么，你就別跟他一般計較了吧。”

    程忌言嘴角噙起了笑，自言自語一句：“真笨啊。”

    “你快做好了吧？話說，你今天干嘛找我？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程忌言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吃的，聞著怪香，她怕她再在這里待下去就會忍不住想吃。

    程忌言關了火，把菜盛到盤子里，端著盤子走了出來，把它放在了餐桌上。然后他轉過身，慢悠悠地開口：“說了讓你看著我吃飯啊，你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