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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想著,已經有人隱晦地出聲嘲諷。 錢少你沒事吧,有沒有摔著? 這哪里冒出來的毛頭小子,怎么一點教養都沒有。 要是真把人傷著了,我看他把所有家當都賣了,也賠不起! 謝嘉川也沒想到江驍會在這時候回來,而且還不管不顧地替自己出了頭。 原本只是想捉弄一下錢旭,但眼下情況,就可不是捉弄這么簡單了。 不然這幫孫子,止不定要怎么為難江驍。 謝嘉川把心一橫,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裝腔作勢道:江驍,快、快來扶我一把。 江驍的手還揪著錢旭的衣領,聞言俊秀的眉心擰得更緊,也顧不上錢旭了,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謝嘉川處。 瞬間,錢旭只感覺后頸忽然一松,腳下猝不及防趔趄往前栽去,差點摔了個狗刨。 抬眼便見江驍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撫著謝嘉川的肩膀,似是下一秒就要將人護進懷里。 謝嘉川也沒料到江驍會是這反應。 明明只是讓江驍搭把手,這會兒更像是準備直接把他抱起來。 謝嘉川覺得有些過了。 但又不好在這時候拆江驍的臺,只好把戲做足,哼哼了兩聲:我難受。 錢旭見狀連忙撇清關系:我可沒推你! 謝嘉川勾著的腦袋微微往下埋了埋,負氣般撇嘴道:錢少沒跟我這個病秧子計較已經夠給我面子了,難道我還敢怪錢少不小心推我的錯嗎? 錢旭語塞,向來只有他顛倒黑白的份,如今被反咬一口,這種體會只在謝嘉川處領教過。 默了半秒,錢旭好不容易才接上話來:剛才明明是你扯著我不放的! 謝嘉川臉不紅心不跳地回嗆:錢少冤枉人也應該打個草稿吧,非得這樣傷人自尊心嗎? 錢旭:? 謝嘉川:我大哥前一秒才說我身體不好,以致于平時都沒法兒出門走動錢少就說這樣的話來挖苦我 錢旭:?? 謝嘉川:難道錢少的身子會比我還虛嗎? 錢旭:?? 錢旭憋了半天,氣得直跳腳:你不要胡說八道,誰身子虛了?! 謝嘉川低低咳嗽兩聲:不瞞你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錢旭: 錢旭后知后覺,自己這是被套路了。 可謝嘉川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錢旭簡直拿人沒轍。 尤其是對方繃緊了纖細的后頸線條,半邊臉幾乎都埋在江驍的身前,只朝眾人露出瘦削的小半邊側臉和微微往下瞥的漂亮桃花眼,整個人因為皮膚白皙的緣故,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近乎透明的錯覺,襯得略往上揚的眼尾也多了幾分清冷的脆弱感。 像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珍貴易碎品。 可偏偏又被人小心翼翼摟在懷里。 這種強烈的反差感,看得人心癢。 就連氣急如錢旭,都不可避免地晃了下神。 末了,謝嘉川還輕輕吸了吸鼻子,小聲道:我想去樓上的房間里休息。 這話是沖著江驍說的。 語氣委委屈屈的,就這樣輕飄飄地鉆進少年人的耳朵里。 江驍虛攬在謝嘉川肩上的指尖輕輕蜷了一下,深邃的眸光望向謝嘉川微微眨了眨的眼睫,有好半晌沒動靜。 謝嘉川等了片刻,沒等到回應,抬眸對上江驍的眼。 以為對方沒聽見,謝嘉川納悶地又喚了一句:江驍? 江驍的喉頭無聲地滾了滾。 毫無征兆,忽聽有人驚訝道:我說是誰呢,這不是那小雜種嗎? 謝嘉川的眉梢霎時蹙緊。 「小雜種」這三個字,旁人當然不敢用來形容矜貴的謝小少爺。 那就只能是抱著小少爺的這位了。 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而此時此刻,一石激起千層浪。 本就看熱鬧的其他人頓時又有了新的話題。 什么意思?你認識這人? 叫江驍的話,錯不了,那人道,我有一外甥前段時間被人在學校欺負了,傷得不輕,我親自趕去處理的,剛才我就瞧著眼熟,只是一時沒想起來罷了。 你那外甥被這小子給打的? 可不是,結果這小子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后來再打聽就輟學了 男人嘆息了一聲,敢情是攀上了謝小少爺的高枝,所以才敢這么猖狂。 期間,江驍便這么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懷中人,微斂著那雙烏沉沉的眸子,也瞧不出究竟有沒有生氣。 倒是謝嘉川,不等那人聲落,臉上已經隱有怒色,最后在男人話畢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了。 他輕輕推了下江驍的手,示意江驍退開些,他好方便站起身來講話。 結果江驍非但沒有松開手,拉著他的手又緊了緊。 謝嘉川微愣,稍作思付,便覺得江驍這反應 估計是因為剛才那一番話,心里難受了。 可又死死憋著不肯說,強裝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