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前戲
24 蔚楓拉著她去買床墊。 兩人在Argos定好了送貨上門,又在附近商圈逛了一會兒,直到天色稍暗,透出愈發深沉的藍,他才領著她往老市政廳的方向走。 那塊屬于歷史街區,不是紅磚就是大理石的沿街立面上,略顯突兀的小小店面,日式風格,揭開今晚的謎底。 沒有高透到玻璃窗,只有密匝的木格柵覆蓋窄小的推拉門和左右兩扇窗框,擋住一窺究竟的視線,透出內里的暖光,像靜靜點亮街角的一盞燈籠。 她看著墻上小小一塊木牌,篆刻著兩個字。 “吉乃…” 她忍不住念出來,惹來他側目,意味深長的一眼。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諧音有毒,伸手掐他側腰。 竟是那家她早有耳聞卻可望不可及的頂級日料店。僅提供晚餐,人均叁百鎊,實實在在抵得上她一個月伙食費。 她一陣rou疼,可既然到這兒了,沒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她突然想起這里需要提前一個月定位,質疑地轉頭。 “話說一個月前我們還不認識,這個晚餐你是為誰預定的?” 他捏捏她的掌心,卻是松了口氣,看來沒選錯。 “你果然知道這家店。” 他一個從不吃日料的人,為了找一家她心儀的餐廳做了各種攻略,從店面到食材,只想完美無缺。位置是阿棋定來泡妞的,被他截胡,本來百般不愿,碰上施玲玲這個拖后腿的,算是欠他個大的,也只有忍痛割愛。 他本打算在這天向她表白,阿棋追女孩子似乎都是這樣的步驟,卻沒想到自己足夠幸運,提前抱得美人歸。 誰能想到促成他們在一起的契機竟是一坨鳥屎……他實在不愿未來與她回憶紀念日,首先想起那個味道,于是用美食侵占她的味蕾。 推拉門被拉開的一瞬間,溫暖明亮的氛圍把食客和幽沉的夜色分割開來。店面很窄小,只有十個柜臺的座位,卻布置的整潔典雅,從無垢木壽司臺面到水泥藝術背景墻,無處不精致。 年長的主廚和年輕的副手已經在壽司臺后待命,見他們進來,笑著一一打招呼。他們在僅剩的兩張木椅上落座,不到六點已經座無虛席。 這熟悉的座位朝向,熟悉的擺筷方式,讓于靚不免有些如坐針氈。到底沒忍心告訴他,自己分手前吃日料的慣例。 比菜肴先上來的是一瓶日本威士忌,蔚楓略為驚訝,看樣子是阿棋定位時就預定下的。于靚則兩眼放光,迫不及待想看某人酒后的反應。 主廚動作干凈利落,精致的前菜被盛放于粗放的陶制餐盤中端上來,有法餐混搭多種食材的影子。 魷魚、海膽、蝦湯、魚肝,目不暇接地上,每道只有很小一口,在食管里撓一下就不見了,像磨人的前戲,讓她味蕾大開又無法滿足。 直到一碟比茶盞大不了多少的小盅,掀開蓋子,她挑了挑眉,下意識看了眼蔚楓的反應,卻見他神態如常,用調羹舀起牽連纏繞的白色一團送入口中。 “這個味道不錯,” 蔚楓見她一直盯著自己,以為她在期待他的評價。 “喜歡你就多吃點,以形補形。” 她意味深長的眼神和咬筷子尖的動作暴露了某些不可言說的興致,讓他擱下了調羹,心里有了某種猜測。 “你怎么不吃?” “我吃啊。” 于靚說著舀起一勺,毫不猶豫吸溜進嘴里,還伸出舌尖舔了下嘴唇上的殘留的醬汁。 咬破滑而軟的皮衣,內里奶油般的膠質噴涌而出,灌滿整個口腔,舌頭輕抿,細膩豐腴,鮮味迸射開來。 刺激程度簡直堪比口爆。 她吃的一臉蕩漾,還時不時用舌尖在嘴里四處搜尋,時而頂到柔軟的內壁,好像某種暗示。他看的下腹一緊,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下坐姿,把自己剩下的半盅推到桌面最遠端。 她撲哧一聲笑出來。 “所以你不知道這是什么?” 他大概猜到了,不自在地灌了口酒。這類似豬腦花的形狀,魚類的大腦不長這樣,那么只有生殖系統…… “我很少吃魚……別笑了……” 他伸手把人攬過來,暗示性地捏了捏手下的纖腰。 “我看你吃那么干脆,還以為……” 于靚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桌下的小手還不安分地摸到了他褲襠,在層迭布料下尋覓那兩顆。 他阻攔不及,被輕捏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耳語。 “你也別吃了,我的給你留著。” 說著暗示性地一頂,那碩大的兩顆撞在她掌心,燙的她乖乖收手,坐直身子。 卻原來是服務員從身后經過,送上下一道菜品。煙熏叁文魚,裹著剝了皮的小番茄。 于靚嘗一口,嘖嘖稱奇。 “這品質……和上次在你家吃的很像。” 蔚楓點頭,贊她嘴刁,悄聲接頭。 “是這家店的副手幫忙買的,他是中國人。” 于靚驚訝,他這也太機智了,也難怪她走遍當地也買不到這樣的品質。 七道酒肴下肚,于靚意猶未盡,等著主菜的間隙,想起下午被拖延到晚飯的未解之謎。 小腿無聲無息地纏上他的,蔚楓無可奈何,只好坦白。 “你以前是長發?!” 于靚實力詮釋了目瞪口呆。 “多長?為什么剪掉?” 他用手掌在鎖骨往下叁寸比了個位置。 “我從小就留長發了,小時候更長。” 手掌下移到胸下。 “至于為什么會剪短,那是來英國后的事了。” 從小因為他的長發,他沒少被人誤會過,但從沒有那次嚴重。 “你知道那個保研公園嗎?” 于靚當然知道,這件事在當地留學生中已經成了梗。 “就是傳聞中那個?” 多年前,隔壁學校的一個男留學生晚上路過某處公園,被人偷襲侵犯了,學校為了給學生一個交代,就送了個保研名額。從此那處公園就成了一代代留學生口口相傳的保研公園。 于靚腦子里瞬間閃過一些基情片段,拿一種驚訝中帶著憐憫的眼神打量蔚楓。 一見她的表情,他忍俊不禁地點她額頭。 “你想什么呢!” 她抿了口酒,聽他徐徐解釋。 剛來英國沒多久,他有次經過那個公園,撞見阿棋被幾個當地青年圍住。那幾人本就是想要點錢,阿棋也給了,大概是嫌少,幾個人開始嘴里不干不凈地人身攻擊。阿棋那時候很胖,又初來乍到,畏畏縮縮的,反而助長了對方的囂張氣焰,發展成動手推搡。 他和阿棋是中學同學,雖然從前沒什么私交,但這種情況不可能不出面。本想講點道理,但那幾人明顯嗑藥嗑嗨了,把他當女人,不僅言語侮辱還動了手。 他學過拳擊、空手道,對付幾個神情萎靡、嘴上逞能的草包沒什么難度。奈何那天他扎頭發的皮筋意外斷了,頭發遮擋下,視線有了盲區,被人鉆了空子。 幾個青年一轟而上,他被短暫壓制住,其中有個人伸手摸他頭發,還妄圖動手動腳,把他惡心的不行,暴起反擊,一腳踢在那人手腕上。后來阿棋大喊警察來了,還真招來了路過的巡警,才把幾人嚇跑。 當天回到家,他直接一剪刀剪掉了被摸過的頭發。后來理發師說他下手太狠,幾乎貼頭皮了,只能理個板寸。 沒想到板寸意外地適合他,而且格外方便,他后來就一直保留了。 “你現在還想留長發嗎?好想看你長發的樣子!” 他酒量一般,有些上臉,笑起來桃花朵朵,讓她看的入神。 他回望她捧臉憧憬的模樣,心里一陣發癢,想擁進懷里深吻,卻不得不顧及著場合。 “我家里有照片,以后帶你去看。” ************** 大肥章送上~明天還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