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照野說完，彌彌噠噠噠跑上樓。

    照野輕笑一聲，不聽杰克的罵罵咧咧，扭頭跟上前面那只蹦蹦跳跳的兔子。

    熟悉的小屋，算起來，照野已經(jīng)是第四次來了。

    “放桌上就行。”彌彌邊洗手邊對照野說，“你坐著等一會兒，不會很久。”

    她取出新買的番茄清洗，照野說：“我來吧。”

    “噢。”

    廚房空間本就狹小，照野進(jìn)來后更加擁擠，稍微大點(diǎn)動作都會碰到對方。彌彌給牛腩焯水，心不在焉地問道：“你要吃干面還是湯面？”

    “都行。”

    “那我煮湯面了。”

    “好。”

    水龍頭聲音停了，照野拿著番茄問：“放哪？”

    彌彌隨手指了個碗，“我來弄就可以，你出去等吧。”

    照野沒說話，彌彌感覺到身后一道視線落在她的背上。

    幾秒后，腳步聲遠(yuǎn)去，彌彌長舒一口氣，快速處理食材，麻利地炒rou，再倒入切好的番茄和各種調(diào)料，炒到番茄軟爛，加水燜煮。

    “你忘了拿這個。”照野去而復(fù)返。

    是彌彌剛買的面條，怕照野不夠吃，買了很多。

    “給我吧。”彌彌接過。

    靜靜地等水沸騰，番茄混合著牛腩的香味漸漸飄出，彌彌拿出兩個瓷碗，一大一小。

    “彌彌。”這回，照野沒離開廚房，反而走近一步，像一堵墻一樣站在彌彌身后。

    彌彌扭頭便是他近在咫尺的胸膛，“離我這么近干嘛……”

    頭頂傳來一聲低低地笑：“你開始喜歡我了。”

    水開下面條，彌彌慌忙地拿起鍋蓋，差點(diǎn)燙到手，聲若蚊蠅：“你在說什么啊……”

    照野幫彌彌穩(wěn)住鍋蓋，等面條全部放完后放下，淡聲道：“我感覺得到。”

    那般篤定，像陳述一個事實(shí)。

    “才沒有。”彌彌反駁，語氣堅(jiān)決，眼睛死死盯著鍋，絕不回頭看他一眼。

    “那——”照野忽然低頭，氣息呼在彌彌耳邊，手緩緩向下探，掌心收攏，握住一團(tuán)白色毛絨。

    照野啞著嗓問：“這是什么……”

    “啊！”

    彌彌嚇到尖叫，她的尾巴怎么跑出來了！

    變回去，快變回去！

    那團(tuán)短短的毛球被照野握在手里把玩，因?yàn)槲恢锰厥猓拷耐尾浚找罢皇治兆【秃孟瘛秃孟瘛?/br>
    彌彌面紅耳赤，不知所措地往前縮了縮，怎么也收不回尾巴。

    “松手啊……”

    一張口彌彌便捂住自己的嘴，那一團(tuán)天生敏感，被照野揉捏時她連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如同欲拒還迎的嬌嗔，照野笑意更深，彌彌能感知到他震動的胸腔，緊貼她的后背。

    “照野……”

    這一聲帶了求饒的意味。

    照野放過那茸茸的尾巴，眼中染上欲色。

    她細(xì)嫩的皮膚，發(fā)紅的耳朵，幾縷碎發(fā)，還有此時他看不見，但一定濕漉漉的眼睛，她的一切都牽動著他。

    “你今天說的那個詞，用來形容我，也很恰當(dāng)。”

    尾巴得以解脫，彌彌如釋重負(fù)，問：“什么詞……”

    照野的手指從彌彌的尾骨處往前爬，虎口虛虛地卡在她的腰部，若即若離，似有似無。

    彌彌腰處犯癢，想撓，被他用另一只手扣住雙腕，聽見他說：

    “狂熱的……”

    照野彎腰，下巴抵在彌彌的肩上，像狗一樣朝她的脖頸嗅了嗅。淡淡的體香，像雨后青草，花瓣露水。

    “不知分寸的……”

    停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收緊，照野松開她的手腕，從背后完全抱住彌彌，轉(zhuǎn)過她的頭，迫使她側(cè)過臉。

    看清他眼底。

    他想做的事。

    彌彌不自覺動了動尾巴，軟軟的一團(tuán)似乎掃過什么硬物，她瞬間僵住。

    鍋中沸騰到快要干涸，他們聽不見，只聽到劇烈的心跳，交互的呼吸，她睫毛輕扇，他喉結(jié)滾動。

    他的手指隔著衣料摩挲她腰間的rou，腰是她的死xue，彌彌酥麻到身體發(fā)軟，腦中發(fā)暈。

    那張俊朗的臉逐漸靠近……

    鼻尖相觸，嘴唇微動，沙啞到不行的聲音：

    “想侵犯隱私的……”

    他的吻，伴隨著尾音落下。

    不同于蠻硬的身體，他的唇柔軟guntang，可因?yàn)閺洀浀牡皖^，只短暫地蹭過她的唇角。

    “嗯？”

    吻被迫中止，照野將彌彌轉(zhuǎn)了個方向，勾住她的下巴，抬起她耷拉的腦袋。

    彌彌仰著頭，碎發(fā)凌亂。面對面時那根頂著她腹部的硬物愈加明顯，她到底生了怯意。

    眼眶盈滿淚水，在白熾燈下像盛著星河。

    “照……”一說話便控制不住流下，她細(xì)聲嗚咽道，“照野……我害怕……”

    鍋中的食物第無數(shù)次發(fā)出警報(bào)響，照野放開手，長臂一伸熄了火。

    沒了火焰，沒了不止地沸騰。

    照野安靜看她許久，摸了摸她的后腦勺。

    揭開鍋蓋，湯面徹底變成燜面，裝進(jìn)彌彌先前擺放的兩個碗里，照野說：“先吃吧。”

    “你別這樣……”彌彌偷偷打量照野，揪住他的衣擺。

    照野抹去她眼角的淚，“嚇到你了？”

    “有點(diǎn)……”

    “吃面吧。”

    “嗯。”

    彌彌沒談過戀愛，無論是和人類還是同類。

    她對愛情的幻想，是兩個人一起看日出，她會為他做特制的甜點(diǎn)，夜晚依偎在他的懷里……

    她太稚嫩純情了，一時間難以承受他如此直接熱烈的方式。

    他吻在她嘴角的那刻，她是真的心動，也是真的心生顧忌。

    彌彌用筷子卷起幾根面，對沉默的照野說：“……你別不開心，照野。”

    照野吃面的動作一頓，三兩口解決所有。

    “沒不開心，在你同意前，不會有下次了。”

    彌彌低頭躲吻的剎那，他是發(fā)蒙的，疑惑的，甚至有些欲求不滿的。

    可她抬頭，用那雙濕潤的眼望著他，他心軟得徹底。

    是他太急了。

    用強(qiáng)，用粗，都可以達(dá)到他的目的，但絕不是他所愿。

    本能讓他親近她，吻她，與她結(jié)合。

    理智讓他遠(yuǎn)離她，等她，直到她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