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來,只是為了看看cites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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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小段視頻處理的極為巧妙,因為憂心再絕佳的剪輯手段都存在引起眼尖網友疑慮的可能性,索性褪去了贅多的心眼兒。以手機落地作為第一個轉場,再拾起時劊子手已經被制服,留下個模棱兩可的態度,最后以常人悲憫的情緒、充沛的同情心引導,將整件事發酵到高潮。 背后的推手,也就是上傳視頻的人,刻意漏了點消息出來,偽裝成“知情人士”,真假消息揉亂囫圇成一團—— 他知道在如今的快節奏時代,很少有人抽絲剝繭去追究其中的真相。自己只需要丟下一記驚雷,掀起巨浪,輿論會逼著于屹一點點認下。 無論他有沒有做過,只需要別人以為他做過,便足夠了。 顯然,幕后的那位,就藏在昨晚那通電話中,反復提起的“西雙版納象種源繁育及救助中心”。 “我在東非呆過不短的時間,也接觸過你們那里新進的那頭小非洲象。和他認識,不算什么怪事。” 女孩的聲音刻意帶了點絕情,像洶涌的火山噴發后再偃旗息鼓。山口的黑灰叫囂著朝外吐,扒空肚子里的余貨,連同偽裝微顫的眼睫,都傾訴出一個有些矯情的猜想,引導著人誤解—— 似乎,不僅僅是認識那么簡單。 是因愛生恨的毒寡婦,生著硬刺的長螯已經探出,隨時可了斷那負心漢殘喘的最后一口氣。 那頭的人似乎放了心,輕輕“唔”了一聲。 “他如今也是在我那里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遠在西雙版納,靳松背倚靠在樓道里,散漫的眼神掃過對門墻縫邊兒,隨手丟下的一個搪瓷盆。 里面是一坨黏糊的青菜面,湯已經耗干,冷凝成沒有食物的形狀。 他掏出了鑰匙,開了門,輕輕將碗踢進去。 于屹還維持著昨天離開時的姿勢,下巴上生了層細短的青色胡茬,眼下微微泛著青黑。 靳松按下了免提。 “沉小姐來,只是為了看看cites嗎?”男人輕笑:“其實我也無意為難于先生。” “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替我勸勸他,我本意…還是覺得,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還是回肯尼亞的好。” 靳松說的委婉,三兩句擺平了“驅逐出境”,荒誕出另一種不同的解釋。 “不用了。” 女孩的聲音傳過來,半點賭氣的意味都沒有。 她分外的平靜:“我只是想看看cites.” 于屹從頭到位,表情未變。 他只是盯著那份涼掉的面,眼里的星子一顆顆墜進搪瓷碗里。 靳松帶上了門,瑩亮的鑰匙捏在掌心里。 “那這樣,你們具體過來的時間、事宜,我再和繼明商量。” “我們是老同學了,這點小事,沉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兩個人來往客套了幾句,武繼明在最后接過話茬,簡單收了個尾,隨后掛斷了電話。 沉枝已經在看機票了,有些歉郝地沖武繼明笑笑。 她顯然并沒有和男人一同前往的打算—— “這段時間,本來麻煩你就多。” “我一個人去看看它就行,不必兩個人這么大費周章。” 手機屏幕被突然伸過來的指腹按住。 “覺得麻煩我,可以找機會謝我。”他輕輕抵了一下,隨后松開。 “我正巧也很多年沒去云南了,這張機票,便當作謝禮罷。” 最后的退路給她堵上了,沉枝沒再開口拒絕。 “我去看看象。”武繼明朝外走,臨出門時,扭頭朝沉枝笑了笑。 “別忘了,給我定頭等艙。” * 男人出門的一瞬間,換上了另一副面孔。 他幾乎走下樓梯,半張臉隱在陰暗的樓道里,回撥了剛剛的電話。 “我讓你把人弄回非洲,你玩的…這是些什么花樣?” “報酬。”相較于武繼明,靳松的聲音松弛很多。 “幫了你的忙,我也順便,為自己謀點兒福利。” 捏著手機的掌心驟然收緊。 “有些東西,不該你碰的,別碰。不然即便是我,也保不下你。” “怎么會呢?”那頭壓低音量:“如今你可是動協的人…咱們,是一條船上的啊。” “這不是個好機會嗎?看看你那姓沉的小姑娘,是不是當真和她嘴里說的一樣,真跟那硬骨頭斷了。” 分明是個艷陽天,云團在另一片空域中翻涌,武繼明往外走一步,眼睛被刺得有些睜不開。 風雨欲來。 陰沉著臉的男人沒有注意到,樓上的沉枝,同樣浸在了一通電話里。 一通撥往肯尼亞的國際長途。 電話那頭的人磕磕絆絆,恍惚間才憶起,自己雖說闖了不少的禍,卻還沒自我介紹過。 “沉…枝!啊…那個…我叫阿德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