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姜緩緩點(diǎn)了根煙，斜睨他：“如果有人為了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事對你生氣，還要?dú)饫祥L時間，你覺得這人是因?yàn)槭裁矗俊?/br>
    易莊：“脾氣差？”

    葉青姜：“你這話最好別被你顧大人聽見。”

    易莊發(fā)愁：“哎，我覺得大家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不行嗎？現(xiàn)在搞得別別扭扭的，算是怎么回事？”

    葉青姜瞥了他一眼，忽然轉(zhuǎn)了個話題：“你覺得顧大人怎么樣？”

    “啊？就……跟傳聞里不太一樣？”易莊想了想：“我一開始壓力還挺大，以為顧大人會不近人情，特別難相處。但現(xiàn)在感覺，雖然冷了點(diǎn)，但人還挺好。上次大人還主動問我能不能吃辣來著。”

    葉青姜笑了一聲：“那是因?yàn)槟阋姷降模乾F(xiàn)在的顧沉璧。”

    “人在地里打過滾，再纖塵不染的人也會沾上灰。在喜怒哀樂的紅塵里滾過一圈，神像也多少會沾上點(diǎn)人氣。”

    她話題又一轉(zhuǎn)，上下打量易莊：“你今年才20出頭吧？談過戀愛沒有？”

    易莊臉一綠：“啊？沒。”

    葉青姜悠悠道：“當(dāng)年我對象，跟我是。”

    “蛤？？”易莊滿頭霧水，簡直要跟不上葉青姜的思路，怎么突然就開始虐狗了？

    葉青姜：“所以我覺得，長長久久盯著一個人看，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果你了解完一個人的全部，還不覺得對方討厭，那就差不多就要完蛋了。”

    易莊誠實(shí)表示：“沒聽懂。”

    “搞不懂就算了，你顧大人自己都未必搞懂了。”

    葉青姜彈了彈煙灰，望著月色伸了個懶腰：“今晚夜色不錯，發(fā)幾句老人家的感慨而已。”

    她回頭看酒店里的某扇窗戶，忽然想到：

    拋開各種老氣橫秋得嚇人的頭銜，顧沉璧上輩子也不過活了二十五年，加上重生后幾個月，竟然比易莊都大不了幾歲。

    倘若真武廟的神像能裂開一條縫，里面分明該是個鮮鮮活活的年輕人。

    ——

    第二天一早，陳韞將所有人召集起來，把繪滿封印的黑布攤開，露出一個石刻。

    謝謹(jǐn)認(rèn)出來：“是我們在黑市追蹤的貨物？仙云庭派人將東西送來了？”

    陳韞沒法說是庭主自己送上門的，咳了一聲，只是道：“你們先看石刻內(nèi)容。”

    眾人看去。只見石刻上畫的是一個占據(jù)了整個畫面高度的巨大人形，周圍跪了一圈小人，明顯是在表示一種神明信仰。

    遠(yuǎn)古時代先民信仰豐富多彩，尤其是滇省這種多民族地區(qū)，信仰的神靈更是千奇百怪，但這幅畫的違和之處在于，這個「神」的一半身體被涂黑了，呈現(xiàn)出來的是半黑半白的形態(tài)。

    一般而言，神明作為最純粹的存在，很少會刻意呈現(xiàn)出混沌。

    一旁的柳六忽然道：“我……我見過這個圖案。”

    柳六作為陰鬼，在以降妖驅(qū)鬼著稱的特調(diào)局里身份不尷不尬的，因此在平時人多的時候都不太會開口說話，此刻見她開口，眾人都有些詫異。

    柳六說完就后悔了，看了封不對一眼，猶豫該不該繼續(xù)說下去。

    封不對嘴唇顫抖，臉色發(fā)白，正要說話，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頭，陳韞抬眼道：“這個石刻，很可能來自「巖石天坑」。”

    一說到這個地方，眾人臉色唰然都變了。

    「巖石天坑」，神州大陸目前封存的十大禁區(qū)之一。

    封存的原因是，當(dāng)年行動組為了追查一起邪修組織的活人祭祀案，一路追蹤到了巖石天坑附近，并在那里發(fā)生激烈戰(zhàn)斗。

    在戰(zhàn)斗過程中發(fā)生意外，行動組六隊(duì)全員犧牲，連同那伙邪修和附近無辜民眾，一/死了三千多人，因?yàn)榘ū姸嘈奘浚瑢?dǎo)致那里地脈風(fēng)水驟變，至今煞氣不散，常人無法靠近。

    而慘案的主導(dǎo)原因，根據(jù)目前的官方定性，正是封家的鬼璽失控，而封不對的父母也成了釀成事故的罪人。

    “巖石天坑？你確定？”段初陽忽然道：“那個地方不是已經(jīng)被禁止入內(nèi)嗎？”

    巖石天坑原本歸屬于一大片靈山之內(nèi)，其中還包括段家的地產(chǎn)，由于被劃成禁區(qū)，相當(dāng)于整片靈山都不能被開采，讓段家損失不少，所以他之前才看到封不對就來氣。

    “事實(shí)證明，或者是為了繼續(xù)開采靈山，或許是有更不為人所知的秘密，那片地方一直有宋家的人出入。”

    段初陽莫名其妙：“我怎么不知道？”

    陳韞憐憫地看著他：“我也想問，你怎么不知道？”

    段初陽：“……”

    cao，早知道就不問了！自取其辱！

    “宋家倒了之后，雖然段家依舊不知道……”

    段初陽虛弱道：“別……別罵了……”

    陳韞繼續(xù)道：“但趙任他們很快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在進(jìn)入「巖石天坑」之后，他們很快找到了這些東西，并尋思著偷渡出去。”

    謝謹(jǐn)思考片刻，道：“石刻上面的巨人，就是盤古吧？”

    陳韞點(diǎn)頭：“當(dāng)年那伙邪修自稱「盤古教」，所用的標(biāo)志，正是這個半陰半陽的人形。”

    謝二捂著自己金燦燦的右眼：“那群邪修怕不是有大病。盤古跟人祭有什么關(guān)系？不說盤古早就死了幾萬年了，就是真的活著，聽說這種事情也要半夜站在床頭勒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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