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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見狀,忙向丈夫這邊奔來,用手去扣沈笙的手指。任憑她用再大的力氣,沈笙的手仍像鐵箍似的牢牢扣在那男人的肩膀。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要對我丈夫做什么?” 沈笙道:“自然是將他送回到他應該回去的地方。”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這自然也是為了你和腹中的胎兒著想。” “我與我丈夫一起生活在一起,又沒有作惡,與你們有什么相干。” 沈笙道:“四季輪替,秋收冬藏。萬物都是有各自運行的規律,若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想,遲早會惹下大禍。” “月閑!點香!” “好嘞。”月閑扔下半天都解不開的九連環,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根香線。眼見就要把火給點上,那男人撲騰一聲,跪了下來。 “先生……我知道先生不是凡人。也知道我自己身上的陰氣重,我愿意被先生超渡。只請先生容許我與娘子好生道別,說些體己的話兒,他自從嫁給我之后,就再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 男主的聲音漸轉哽咽。 沈笙本想一口回絕,但看那婦人眼淚汪汪的眼睛的時候,心里頭莫明便想到師姐。他一撇頭,就看到坐一個小馬扎上的江源致,他的手里還擺弄著九連環。 若是師姐還在,這個孩子必定是長守派上下的心尖寵。也就不會流落民間,吃了那么多的苦。當下心一軟,松開了手。 “我就在外面再等你一盞茶的工夫。” 那男子聽了,又向沈笙連連磕幾個響頭。待那男子扶著妻子進了屋的時候,月閑就湊了過來。 “小公子,你是怎么知道那人不是柳橋風。萬一他要是貿然出手……” “你自己想去。” 月閑皺著眉頭,認真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剛才他男人推門請他們進來的時候,他好像看到小公子摸了那男人的脈門。脈門是玄門中人的命根所在,若那男人真的是柳橋風,以柳橋風謹慎的性格,肯定不會讓小公子輕易碰到。 月閑豎了個大拇指。 “小公子真是聰明伶俐。” 那男子不知道和那妻子說了些什么,起初沈笙還能聽見他們夫妻倆的只字片語,后來便是女子一陣嗚咽。那男子似是拍了拍妻子的后背,輕呢的安慰了幾句。 沈笙從地上撿起一個九連環,正想招呼江源致過來,突然想到什么。 月閑只覺得眼前淡黃色的衣影一閃,沈笙已經一腳踹開緊閉的大門。 屋中的陳設簡單,一張床,一方小桌。桌子上擺著一套杯具。若說這間屋子有什么特別之處,那便是這屋子里比尋常人家多了一張供桌。 桌子上面供著的卻不是那些玄門宗族的神像,而是一個青面獠牙,面目猙獰的邪神畫像。畫中之人的腳下鋪著一層尸骸,一根長滿倒刺的青藤像串糖葫蘆一樣,串起來掛在身上。 這一路上潘淵沒少嘮叨,沈笙第一眼就猜出了畫像中的那個人是誰。 屋子里的兩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只有一扇窗戶從里面打開,窗戶的外面便是一片荒林。看來,他們夫妻二人應該是趁著他們不注意跳窗逃跑了。 江源致一踏進屋子里,就看到供臺上的神像。他張了張口,似要說些什么,但無奈嘴巴上的禁言術還沒有解開。登時,兩眼一翻,險些就要昏厥過去。 沈笙眼疾手快,一把就撈住了江源致。 此時,異相陡生。墻壁,桌子齊齊向后倒去。他回頭一看,那間屋子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變成一個小點,離他越來越遠。 江源致也看清楚此時的狀況,兩只手牢牢地抱著沈笙的大腿。 沈笙腿上有這么個累贅,行走實在不便。想到這孩子極有可能被嚇壞了,便道:“我給你解開禁言術,但你不能再說臟話。” 抱著自己大腿的江源致用力點了點頭。 “好了,現在可以從我的腿上下來了嗎?” 江源致張了張口,仿佛是在試試自己能不能出聲音。 “可他奶奶的,憋死老子……” 話沒說完,他的頭上便挨了一記爆粟。一下子就抱住了頭,抬眼間便看到沈笙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折扇,剛才他就用這把折扇打自己的頭。 他張了張口,似是又想暴出一句粗口。好在他反應迅速,抱著頭的手立即松開,去捂自己的嘴。 沈笙見他還算上道,便也沒多做糾纏。抖開折扇,邁著步子,向前方走去。 江源致邁著小腳,跟在沈笙后面,似乎在想著措詞。半天才憋出幾個字。 “怎……么……回……事?” 師姐這孩子,嘴里不帶些個臟話,便就跟不會說話似的。從他嘴里蹦出這個字也實屬難得。沈笙想起昨日他將這孩子領回客棧之后,發生了如下對話。 “脫衣服。” “老子他媽的為什么要脫,你說你是我爺爺,我還是你大爺呢!” 沈笙忍著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心里想著這好歹是師姐的兒子,現在就把他送去見他父母有點太不厚道。 “我是看你身上有傷,想給你上藥。” “我看你他媽就是不懷好意,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欺負老子年紀小不懂事。” 沈笙終于忍不住了,喊來月閑,將那小子用麻麻利得按住。不顧那小子的嚎叫,強行扒開他的衣服,給他上了藥。那小子渾身是傷,上藥之后疼痛越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