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醫(yī)生！哪怕是你也不能私自對實驗體進行非正式的特殊實驗！實驗體也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夠肆意地玩弄別人的生命！”

    庫洛氣急了，根本不管這是他最敬佩的前輩，他的上級，他曾經(jīng)欽慕過的人。

    “你是不是搞錯了。”沈梁毫無波瀾地說，“他不是血清研究所的實驗體，而是我沈梁的實驗體，你這么閑不如多去做做基地的作戰(zhàn)任務(wù)，別在這里管別人家的事。”

    “沈醫(yī)生？！”

    庫洛簡直難以置信，沈梁會對他這么說話。

    “砰！”

    沈梁又關(guān)上了門。

    庫洛沒有再拍，失魂落魄地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跑去找楚江臨問清楚實驗體的事去了。

    房間里，終于又回歸安靜。

    沈梁的房間陳設(shè)很簡單，一架單人床，一個床頭柜，柜上一盞臺燈，床邊一把木椅，一個衣柜，僅此而已。

    沈梁回來，坐在椅子上，隔著一點距離看床褥間雙腿不住抽搐的人，看他左腕上牢固的鎖鏈，心情又慢慢好了起來。

    “你不喜歡我……沒關(guān)系。”

    “我喜歡你就好了。”

    泡芙曾經(jīng)最想聽見的話，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景中被沈梁說了出來。

    如果——泡芙傷心地想——如果沒有前一句該多好。

    ———

    今天沈梁罕見地請了假。

    他回了生化區(qū)一趟，在藥房里拿了些常用藥和一盒栓劑，又去了置換中心一趟，用積攢的幾十枚晶核買了一小塊草莓蛋糕，一袋米，一塊排骨和一些蔬菜。

    末世第五年，空間系異能者的異能逐漸成熟，基地中五十余位入編的空間系異能者每月為基地供應(yīng)著一定的rou蔬糧蛋奶，并獲得豐厚的報酬。

    由于低階空間系異能者只能進行簡單儲存而根本無法參與生產(chǎn)，不少產(chǎn)品的生產(chǎn)周期又長，基地內(nèi)新鮮的rou蔬糧蛋奶產(chǎn)量極其有限，相應(yīng)地價格也極高。

    沈梁平日里還是用營養(yǎng)劑湊合過，有晶核都直接吸收了，偶爾留那么幾枚，以備不時之需。

    回宿舍的路上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但他和那些人都不熟，其實以前也一樣，只是他額前頭發(fā)太長，根本沒看見別人。

    “沈醫(yī)生，您今天不上班嗎？”

    “臨時有點事。”沈梁心里輕松不少，臉上也帶上了笑，對面的人看呆了，沈梁都走出好遠了，才恍惚著反應(yīng)過來。

    一路上遇見很多人，南方基地里只有生化區(qū)、制造區(qū)和指揮中樞里的工作人員是有固定工作地點的，大部分人需要靠出任務(wù)謀生，而任務(wù)時間比較靈活，先到先得，做完還可以繼續(xù)做。

    一路上，南方基地的異能者也在竊竊私語。

    “那是沈醫(yī)生吧……最近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我剛剛給他打招呼他居然回應(yīng)了！還對我笑！不得不說……沈醫(yī)生笑起來好溫柔啊！”

    “不是吧，沈醫(yī)生被什么鬼附身了？”

    “他提著什么，感覺好多東西，是去置換中心采購了嗎？”

    “你們猜沈醫(yī)生有多少積蓄啊？他在研究所工作三年，每天早上都出SSS級任務(wù)，應(yīng)該不缺晶核吧？”

    “不好說……那幫研究員都不透露工資的。”

    “……”

    咔噠一聲，鎖開了。

    沈梁順手關(guān)門，把漆黑口袋里的草莓蛋糕拿出來放在床頭柜上，米倒進米缸里，排骨和蔬菜放進菜籃。

    他洗了手，仔細地給泡芙擦了身體，再一點一點地上藥，微微腫脹的地方有一點撕裂傷，栓劑塞進去的時候，泡芙嗚咽著醒了過來。

    “醒了？我給你帶了蛋糕回來，吃點再睡。”

    泡芙聲音沙啞，說話時嗓子陣陣發(fā)痛：“……我不想吃。”

    沈梁面色微沉，卻沒生氣。

    “那就等你想吃的時候再吃吧。”

    他又說：“中午吃什么？給你熬點排骨玉米湯怎么樣？還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我什么都不想吃。”

    “和我發(fā)脾氣是吧？”

    “……”

    “今天早上的玉米粥是誰吃的？”

    “……反正不是我。”

    “拋棄我三年，學(xué)會撒謊了。”

    他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這件事泡芙的氣勢就瞬間弱了下去，再不吭聲了。

    沈梁暗自笑了笑，從背后抱起他，拿出新的襯衫給他穿上，一顆一顆地扣上袖口，遮住斑駁的胸腹和脖頸，泡芙掙扎了一下，沒力氣掙開。

    沈梁在出門前，給他注射了一支針劑。

    他不知道那東西是什么，只是小腹出現(xiàn)了一個血紅的印記，花紋繁復(fù)，像一條蜿蜒盤踞的毒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在流逝，困意席卷，時時刻刻都想睡覺。

    “泡芙啊……”

    他半斂著眼，軟綿綿地靠在沈梁堅實溫暖的懷抱里，可恥地覺得無比幸福。

    是啊，躺在愛人的懷里自然比躺在蟲鼠泛濫的山洞里幸福得多，如果他有選擇的權(quán)利，他一定賴在這里趕都趕不走。

    泡芙痛苦地蹙了蹙眉，長睫顫抖，蒼白的唇緊抿著。

    沈梁看著他不堪受痛的模樣，心中詫異，卻不知道從何安慰。

    “泡芙，怎么了？”

    “……如果我說我想離開，你會放我走么？”

    沈梁太陽xue突突地跳，面上卻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你就非要惹我生氣，是不是？那換我問你，如果我說我不會讓你離開，你會乖乖地留在我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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