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兇她做什么?我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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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碗瓢盆,無。 油鹽醬醋,無。 好在找到只玻璃杯,陳嶼拿著空杯子以一副受苦鄰居的姿態按響對面的門鈴。 “你來做什么?”開門的趙青堯臉色發青,后悔開門之前沒看一眼貓眼內屏。 “借點醬油?!标悗Z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趙青堯覺得可笑:“借醬油?” “怎么?不行。”目光越過趙青堯的肩頭,陳嶼注意著他的身后。 “沒有。” 趙青堯不想跟他浪費時間,握住門把用力一推,力道受阻,大門始終合不上。 門外的陳嶼用胳膊抵住,半邊身軀壓上去,微微一笑,沒有禮貌: “借點醬油而已,做人別太小氣。” “借醬油嗎?” 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忽然插進一道柔軟聲音,趙青堯扭頭看,力道略一松懈,大門被外面的男人霸道推開。 正在吃晚飯的時夏來到玄關幾步之外,她見趙青堯去開門許久沒回來,過來一看,果然聽見陳嶼戲謔低沉的嗓音。 小孕婦一出現,在陳嶼眼中,周遭光線都溫暖迷離起來,他直視過去,看見她的臉上壓著淡淡紅印和唇角的瑩瑩油漬,瞬間做出判斷。 剛睡醒,在吃晚飯。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門外男人的味道和身后妻子的氣息有些近似,趙青堯的眸子透出冷光,語氣亦是極冷: “回去!” 冷得時夏渾身起小疙瘩,站在原地,不再向前。 “你兇她做什么?”陳嶼溫和地看著小孕婦,體貼道:我走就是了?!?/br> 趙青堯太陽xue狠狠跳了幾下,一時分不清他究竟有幾張皮囊。 初次在醫院見面,陳嶼留給他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眼神銳利,神色漠然,透著與生俱來的居高臨下。 現在眼前的這位模樣依舊,但是不是被奪舍了,表面上行為言語都很正經,可總有一股子陰陽怪氣。 什么叫‘你兇她做什么?我走就是了?!?/br> 簡直讓趙青堯惡心透了,他和自己的老婆說話,關他陳嶼P事。 趙青堯說:“你到底想做什么?” “借點醬油?!标悗Z語氣認真。 時夏小跑進廚房里拿出一瓶醬油,呼吸急促,阻止爭端,想遞給似笑非笑的陳嶼被趙青堯攔住。 趙青堯拿過妻子手中的醬油,狠狠扔向陳嶼xue口:“夠了吧?!?/br> “夠了,謝——” 陳嶼揚起手中醬油瓶,最后一個‘謝’字淹沒在砰地關門聲中,他的唇角勾起淺淺弧度,又無趣地扯平。 門后。 在一片死寂中,趙青堯打開話題:“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時夏突然想念唐嬸了,有第三個人在總比他們兩個獨處好。她埋頭喝湯,心想如果搬出這個家,她或許可以雜志社附近租個房子。 “過段時間我們搬家。”趙青堯夾了塊h燜J塊放進她碗里,溫聲問:“你有沒有想住的地段?” 注意到他手背暴起的青筋,想是因為陳嶼上門的怒氣難消,時夏沉默不語。 “你一直不說話,我們怎么溝通?” 這段時間他們交流極少,房事更是不曾有過,正值茂年的趙青堯簡直憋出內傷。之前被她寵大了欲望,每晚都有,現在長時間斷糧真是餓壞了。 “夏夏。”他向妻子投去灼熱晦暗的目光:“吃飽沒有?” 后背被他的手撫過,像是毒蛇爬過,時夏蹭地一下擱筷站起身,險些磕著肚子: “我不舒服?!?/br> 趙青堯不信:“難道你一直不舒服?” 時夏眼皮在跳,“就是不舒服?!?/br> 仗著有肚子護身他不敢動,趙青堯沒話說,讓她去休息,認命地收拾碗筷。 次日清晨,時夏被趙青堯留在屋子里不讓出門,明顯是為了防對面的陳嶼。 趙青堯特地在門口等了十幾分鐘,等陳嶼出門,一前一后去地庫驅車離開,他才放心上班。 雜志社的合同有著固定模版,時夏每次簽約的都是大同小異,她快速仔細地將那些條款挨個看完,簽下名字。 編輯從電腦后探出臉,兩個大黑眼圈在可憐地哭泣,問時夏: “昨天給你推的律師聯系沒有?” 時夏蓋上筆帽:“聯系了。” 編輯瞧她情緒不高,便道:“博物館新館在辦油畫真跡展,我這里剛好有票,你代我去吧?!?/br> 時夏推遲,編輯一把塞過票:“去,有你最喜歡老師的作品?!?/br> “這怎么行?”時夏說,“票價多少?我轉給你。” “朋友送的,啊啊啊——” 編輯突然發狂,大黑眼圈濃得滴出墨汁: “天殺的王八蛋,拖稿爛肚臍眼,還不交稿還不交稿,啊啊啊——” 時夏同情地遠離了對方。 明暗不一、深淺不一的光線下,展廳墻面掛滿各色油畫,時夏站在一副巨型油畫前,凝神欣賞那只在海岸流水上騰翅的藍蝶。 周圍有親密攜手的情侶,有背著單反的攝影師,有背手而站的馬褂老頭,每個人安靜欣賞著心儀作品,氣氛靜謐閑適。 點開手機攝像調整聚焦,時夏正要定格畫面,忽然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一堆顏料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感情你在紐約學了四年就學了這些玩意兒?” 展廳內所有游客皺起眉頭,嫌惡看向聲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