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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是憋不住了才說出來的,主要是中午那碗牛rou丸菠菜湯太好喝了,餐桌上的廖銘和林樓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便讓瞅準時機的元始在尚裕森的掩護下多喝了兩大碗。 本來他以為大家會在上車前先去一趟洗手間,結果大家都要整裝待發了,都還沒有要去放水的意思,他就只能自己支支吾吾提出來了。 嗯?林樓是真的沒有聽清楚,又重新問了一遍。 元始尷尬地低下頭,聲音稍微大了一點,重復說:我想去洗手間。 一副蹙眉煩惱的樣子,似乎對于元始來說,跟別人說自己的正常生理排泄,是一件帶點屈辱的事情。 廖銘把元始的頭盔往上抬,一眼就見到元始紅得要滴血的整個耳廓。 不用摘了,我帶著去。元始壓下自己的頭盔,不讓人把它拿走。 廖銘松開手,抬起頭注視著上方帶些朋克裝修風格的屋頂,他的金絲眼鏡就連睡覺時候都不摘下,很難讓人透過他的鏡片看清他的眼神。 林樓俯視著黑色的頭盔頂部,他之前就發現了元始從不跟他們一起上洗手間,從來都自己悄悄去,就算不得已一起去,元始也是自己進隔間。他一直以為元始的耳朵會紅是因為害羞,不知怎的,林樓覺得自己仿佛聞到了昨夜夢里的那股陰魂不散的惡臭。 他稍稍彎下腰,在元始耳邊詢問:要不我陪你去? 元始小幅度地迅速搖頭,話語堅決:不用,林樓,你告訴我洗手間在哪里,我自己去。 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尚裕森剛換好衣服走來就聽到這句話,他立刻大大咧咧說:就走出更衣室左拐直走,看到淋浴間的牌子后,再右拐直走到盡頭,就是洗手間了,很好找的,門口不是有指示牌嗎? 好!我馬上回來。元始拔腿就跑。 尚裕森疑惑地看著站在原地的兩人,見他們竟然沒有跟上去,不禁問道:真是稀奇,你們不陪他去么?明明昨晚還搶著三個人擠一張床。難道你們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又吵架了? 沒有。林樓深深吐了一口氣,把頭盔帶上,擋風鏡也壓上,攔住外界的一切視線。 過了三分鐘左右,沉默不語的廖銘突然抬腳就往外面走。 尚裕森目送著廖銘高大的背影,忍不住問林樓:班長去哪里?元始就去上個廁所而已,這都要跟著? 不知道。林樓撇了下嘴角,心情莫名煩躁起來。 昨天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到底是什么? 那個人一定是元始吧 在高三剛開學的前一天,林樓就做了一個很長的怪異噩夢。 這個夢的最大特色,便是真實。 怪誕,但非常真實。 就像一個預知未來的夢。 夢里的他就跟中邪了一樣,瘋了般愛上陳穎林,十八年來從未動過心的少男一旦心動便一發不可收拾,飛蛾撲火、至死不悔。 元始就是那時候來到他身邊的。 但跟現在的元始不太一樣,明明是一樣的臉,但那個元始總是十足混混模樣,因為家庭原因,他渾身都是刺,抽煙喝酒樣樣行,臟話雖然不多,但他的力氣很大,對著挑釁他的人,揮拳頭的時候更多。 但這樣一個對所有人都充滿惡意的元始,唯獨只討好林樓一人。 元始的溫柔是帶偏見的,只會對林樓一個人綻放。 對于在陳穎林那里吃盡愛情苦頭的林樓來說,元始就是帶治愈療傷功能的避風港,屹立不倒給予他安慰。 第一次抓到陳穎林出軌現場的時候,是元始陪在他身邊安慰他,第二次,第三次,也是元始。 跟親人斷絕關系,差點被陳穎林送給合作對象當性愛玩具的時候,也是元始救了他,冒著被陳穎林報復的風險收留他。 最后,元始甚至為了他,死在陳穎林的槍下。 夢醒之后,林樓整整24個小時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完全沒辦法從元始的死亡中清醒過來,他的手還在發抖打顫,那濕潤冰涼的液體好像仍舊貼在他皮膚上,胸膛上,揮之不去。 開學那天,林樓迫不及待地在校門還沒開的時候,就趕到學校,他第一個進入班級,等待著元始的出現。 他記得元始剛來的時候,就坐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書包都沒帶,高挑著下巴,充滿攻擊性地盯著教室內的每一個人。 那恨不得將一身反骨顯露出來給每個人瞧一瞧的模樣,讓林樓想起來都忍不住高呼一聲可愛。 但他等了一周,整整一周,就連周六日,林樓都跑來學校等著,生怕錯過元始的出現。 但元始始終沒有出現。 若不是學生冊上有元始的名字,若不是他還靠著夢里知道的一些隱秘毀掉了陳穎林幾個非法的生意,林樓真的會忍不住懷疑全部都是夢。 林樓還去元始原來的家中找過,卻發現那戶人家早在幾天前就移居國外了。 直到林樓因為每夜的噩夢即將崩潰的時候,元始終于出現了。 是熟悉的元始,但又不是。 他的溫柔寵愛不再只給林樓一人,他們之間莫名多了一個廖銘出來。 原來那一周,元始一直和廖銘待在一起,是廖銘的插入改變了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