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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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果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一天會成為在她面前的阻礙,那么還會繼續(xù)嗎? 那是臨近大學畢業(yè)前的十月,桐希和她男友找上自己一起去日月潭玩。 她猶豫過,也想過要拒絕,但桐希就像開了vip的高級會員,能隨意進入她所有的界線。 而陳若初也不容許自己拒絕她任何邀請,她不想讓她失望,不想讓那個自己唯一在乎的人露出傷心的表情。 在臺中車站下車,陳若初從大廳出去就看見一道令人熟悉懷念的身影,她頭戴編織遮陽帽,后面扎著兩尾麻花辮,穿著米白色無袖的洋裝,套著一件薄外套。 「若初~」 她看見陳若初的時候,臉上的欣喜和加快步伐的模樣令人動容,可陳若初卻只是松開握著的行李手把,微微的抬起手臂,迎接撞個滿懷的桐希。 她依舊是陳若初所認識的桐希,那個令自己無限次心動的女孩。 可這一次她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去迎接她的燦爛,她見到她很開心、快樂。可是現(xiàn)在的自己卻悶得快要喘不過氣,想把她推開,這令人無措的反應,陳若初只能盡量不讓自己去理會,輕拍著她的背,所有情緒都被她很好的隱藏在那抹淺笑和溫眸之中。 那是告白后,兩人第一次見面,陳若初在想自己表現(xiàn)得或許有些生疏陌生,不過桐希也很善良,沒有揭穿。 而后她常和自己提起的人出現(xiàn)了,從桐希身后的方向朝兩人走來,并且隨意地搭上女孩的腰。 清爽俐落的短發(fā),簡單的襯衫搭短褲,她能感覺到他打量著自己的視線,似乎還帶著一絲敵意。 他在陳若初面前親了下桐希臉頰,才將雙眸對向自己。 「你好,你就是若初對吧!我是張昱瑋。」他響亮的自我介紹,聽起來竟有些刺耳。 陳若初瞄了一眼張昱瑋又移開視線,換讓桐希的清眸和自己對上。 初次見面,桐希想陳若初給張昱瑋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才會眼含笑意的看著自己。 可是自己并不想稱她的意。 「你好,張先生。」 躲了一下,能感覺到挽著自己手臂的桐希捏了自己一下,陳若初把兩人在聊天時,給張昱瑋的暱稱喊出來了,別人聽起來可能沒什么大不了,不過在他的面前,在桐希面前可能就不一樣。 陳若初朝著桐希抿起笑,裝作無辜的用口型問她:干嘛? 果然,還是不想知道他的名字。 去停車場路上,桐希挽著她的手臂侃侃而談起最近發(fā)生在自己身邊的事,還有這次要去日月潭的行程規(guī)劃,除了去九族玩還要看晚上的花火音樂節(jié),她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像是太陽一樣,嘴角兩邊不時會冒出酒窩來。 陳若初邊聽著邊注意起桐希腳下的人行道,盯著沒定期整修而出現(xiàn)凹凸不平、裂磚小坑的行道微蹙著眉,一手勾著她胳膊避開那些危險。 桐希只要說得太開心總會忽略身旁周遭的事,好像除了自己所需的因素存在于此刻就行,而其他不相干的人物、事情并不該也不許進入她所創(chuàng)造的世界,而陳若初不是里面的任何因素,是能在她身邊的聆聽者。 不過聽故事的,從來都可以是不一樣的人。 不一定要是我,也從不缺我一人。 陳若初曾傻得認為桐希只會跟她一個人說這些事,傻得以為在旁邊聽著的自己,才是不會離開她的人。 她會在傷心的時候打給她,會在開心的時候打給她,無聊的時候也會打給她,連大學放榜桐希都會主動告訴自己,陳若初曾為此感到快樂。 桐希也需要我。 就像我需要她那樣。 然而當故事情節(jié)不再是她所想的那樣,而桐希并不打算改變方向,陳若初才知道從來不是自己去改變著劇情,而是她的故事在影響著自己—— 她不為誰而寫,我卻自認她為我而說。 桐希開口三句不離張昱瑋,從去年圣誕到今年七夕情人節(jié),她在說著同時,到印象深刻的地方還會泛起甜蜜的笑容,陳若初偶爾會笑著附和,心里卻像被細針一下一下的扎著,沒有明顯的傷口卻很疼。 「桐希,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你問。」 桐希沒有察覺她的眼神早已不在她的身上。 「為什么......你想邀請我?我的意思是說......張先生不會介意嗎?」 而是斜睨著緩緩跟在后面,裝作無事發(fā)生,來回張望著周邊的張昱瑋。 他煞有其事的發(fā)現(xiàn)陳若初在看著自己,挑了挑眉瞪大眼睛和她目光對上,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 「是他說可以我才約你的呀~他說別浪費兩次錢,一起玩沒關係的。」 陳若初失笑,張昱瑋肯定不是這樣想的,從他剛才看著自己的眼神,到現(xiàn)在時時刻刻視線都在自己摟著桐希的手上。 知道護食的狗嗎? 會對自認為有危險的生物發(fā)出低吼聲或是要咬人,保護食物免于被掠奪。 現(xiàn)在走在兩人身后的張昱瑋就是這樣,像隻護食的拉布拉多。 只要桐希靠得自己太近,他的眼神就不會離開半刻。 「是這樣啊,他也真是會精打細算。」 你說他怕我對你做什么事,我還會比較相信。 陳若初挺享受張昱瑋那隨時警戒的樣子,搞得自己好像對他有威脅一樣,可惜的是,除了短暫借用兩人的獨處時光,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來表達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