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鹿
程芽想,她對程溫嚴確實只是僅限于暗戀的喜歡,既沒有表白,也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頂多就是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是會想起他。 可這每每午夜夢回,都夠折磨人的了。 甜湯滑進舌尖,軟軟糯糯。她忍不住舀了一勺,放到程溫嚴唇邊:“小叔叔,你嘗嘗。” 男人本是皺著眉的,見她撅著小嘴,一臉親昵地湊上來,眉頭又緩緩舒展開來,慢慢地說了個“好”字,接著張開嘴將勺里的圓子吃了個干凈。 “甜不甜?”程芽笑吟吟地問他。 “很甜。” 她笑得雙眼彎彎,好似兩輪細細的明月。 “今天去了什么地方?” 程溫嚴突然的一問,讓程芽的手頓了頓:“今天去寺廟里了。”她只把話說一半,“祈禱高考能考個好成績,最好就是在市里,這樣上大學也不用離開小叔叔。” “你這丫頭…” 但也確實如此,這里就是特一線城市。很多人都奔著往這來,程芽想留在這里也是正常的。 程溫嚴的眉眼稍稍放柔:“好好努力。” 現在是五一的假期,離著高考還剩一個多月。 程芽的目光落在他熨得筆挺的西褲上,慢慢向下,看著他的褲腳。 不止一個多月之后,也許等上了大學,她的感情就會淡了一些吧,也許到了新的領域,接觸到了新的事物就會淡忘,可這一切她都不敢保證。 此時此刻,每次看到想叔叔,她的心臟仿佛就要跳出來,恨不能就在原地。無比鄭重地跟他說:“程溫嚴,我愛上你很久了。” 可她終究不能。 不僅僅是叔侄,還有天壤之別。 夜宵吃完了,程芽端著碗準備進廚房洗了。 “就放那兒吧,我來洗。”程溫嚴攔了她。 程芽執意:“還是我洗吧。” 程溫嚴沒和她爭,但與她一起進了廚房。明明只是一只小碗,兩個人一塊進廚房,未免陣仗太大。 男人寬厚的胸膛就在她身后,她多希望再后退一步,或是他再進一步,就可以撞個滿懷。 水龍頭關上,程芽轉身。 額頭一痛,她真的…與他撞了個滿懷。 怦然心動也不過如此。 像是她的世界,她的整個宇宙都炸出了粉紅色的煙花。 可煙花總是只有剎那的絢麗,轉瞬即逝。 程溫嚴溫熱的掌心覆上來:“芽芽,沒事吧?” 有時候,程芽會貪婪地想,若是這是情侶之間的關心,而不是親情,那該多好, 可她想的總是很奢侈,叁年前她不配擁有親情,叁年后她能擁有親情已經是莫大的恩賜,現在竟在如此奢望。 幼鹿般懵懂的眼睛撞上程溫嚴的眼,水霧散開,清澈透亮, “怎么了嗎?” 面對關心,程芽搖搖頭:“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還是話只說一半,說一半真話總是會好受一點。她總是喜歡這么為自己開脫。 “我去洗澡了。”程芽說。 程溫嚴沒再多說。 溫熱的水流打著后背,程芽只想蜷到浴室的最角落。 沒有眼淚,嘴角還在上揚,明明應該開心才對。 她用了很久,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再次落下來的不知是眼淚,還是水流。 洗完澡打開門,真是被嚇了一跳。 程溫嚴在她的房間。 清水出芙蓉的小姑娘尚顯得青澀,踩著毛絨拖鞋,往后退了一步。 “小叔叔怎么過來了?” 程溫嚴覺得自己對芽芽可能真的疏于關心了。 只是眼下短短的一兩個月,似乎與先前有大不同了,具體有什么不同,他又說不上來,只是每當看到那雙幼鹿般朦朧的眼睛,都想將她抱起來哄一會兒。 他看著她漂亮的眸子,掃到底下的烏青,眉蹙了蹙:“最近沒睡好嗎?” 程芽許是魔怔了,竟鬼使神差地點頭:“嗯……上次跟小叔叔一起睡的時候,就睡得出奇的好,可能是這陣子壓力太大了,怎么都不安穩。” —— 加個更。求珍珠呀~上榜之后應該會更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