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互相替身翻車了 第71節
此話一出大家都吸了口氣,直呼學霸。 周椋:“應該說是,上了一年就退學了,后來重新高考在戲劇學院完成的學業。” 大家又是一聲低呼,就沒見過誰考上這樣的名校還退學的cao作。 “為什么啊?” “別人想都想不來的大學啊!” …… 周椋的語氣很淡,“填志愿的時候完全是出于家里人的意愿,上了一年以后覺得這個專業并不是自己最理想的方向,本來將就讀了半年,直到我在大一期中的時候,去了一趟電影學院。” 許灼聞言猛地一愣。 所有人也下意識看過去,那不是許灼的學校么。 周椋單手搭在許灼的椅子靠背上,“當時是因為我的老師在電影學院有講座,我給他當助教,便有幸去了一趟。講座結束后,我在學校里自由活動,發現表演學院門口貼了張期中匯演的海報,就是那種所有同學的證件照下標注大家飾演什么角色的海報,許灼的照片在頂頭。” 時至今日,周椋依舊記得那天天氣晴朗。 他在陌生的學校晃悠了三圈,這個學校很小,前后門五分鐘就能走遍,他慢慢穿行,連食堂與小賣部都沒有放過。 他和許灼在高二下學期的期末徹底鬧掰,高三上學期,許灼四處參加藝考,基本不在學校,但可以從徐子立等人的口中,聽到許灼在各個城市參加藝考的發揮超常,獲得了很多藝術名校的合格證。高三下學期,許灼又回到班上趕文化課的學習。 他們雖然不再說話,但總能出現在對方的生活中。 高考過后,雖早有預感,但最后看到班上的錄取榜單時,周椋心涼了一截,曾經嚷嚷著要和他一起上b大的許灼,最后去了別的學校。 大學生活于周椋來說莫過于回到高二以前的形單影只。 可惜的是,這次電影學院之行沒能見到他想要偶遇的人。 正要離開的時候,他在表演學院門口看到了那則海報。 演出在今晚的六點,老師發短信說請他吃晚飯算是答謝今天的助教之行,他以家里有事為由推掉,實際上在表演學院門口的小樹林長椅上,靜靜等候入場。 距離六點還剩一小時,周椋發現一群人鬧哄哄地朝表演學院行去,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心穿著歐式燕尾服的許灼,帶著金黃色的卷發頭套。 許灼手里還端著碗關東煮,正往嘴里塞了慢慢一口福袋,旁邊的男同學女同學們也穿著表演服裝,彼此間正在笑鬧。 周椋獨自坐在綠蔭下,眼神一直牢牢地鎖在許灼身上。 許灼在哪里,都不缺朋友,都永遠是人際關系出得最好的那一個。 這群學生吃飯很快,一窩蜂進了內場,估摸是去趕著排練去了。 熬到六點過五分,黑匣子內的舞臺燈熄滅,周椋才邁步進了觀眾席,頓覺眼前一亮。 舞臺上搭建了一個歐式別墅房間內景,演員女仆正在專注地擦著道具留聲機。 進來之前,周椋看過簡介,他們演出的劇目改編自1991年奧利弗最佳喜劇獎作品《窗戶上的尸體》,男主角是英國部長威利,在酒店幽會情人時在窗臺上發現一具尸體,為了避免事情鬧大自己的丑聞公布于世,威利和一干人等企圖毀尸滅跡,但被各路人馬撞見,只好編造更多的謊言掩蓋,是則經典的黑色幽默話劇。 許灼飾演的便是男主角威利。 周椋知道他當初以專業第一的成績考入這個班級,而今熠熠生輝成為班上的核心人物并不令人意外。 過去偶爾看過許灼上表演輔導課,周椋知道他表演有靈氣,但當真在舞臺上看到許灼出場時,周椋還是難免被驚艷得呼吸一窒。 許灼長相出挑,但表演起來從未有過偶像包袱,貼了簇胡子,走起路來佯裝大腹便便地搖晃,瞬間有了中年男人的氣派。 他的戲排得非常滿,兩個小時內密集的臺詞,中間幾乎沒有休息時間。 卻將一個□□熏心又滑稽丟人的部長剖析得淋漓盡致,到后來,周椋甚至發現他的白襯衣背后布滿了汗水,但他的臺詞卻未見任何瑕疵,氣息都不見喘。 周椋坐在椅子上,全程保持著凝視的姿勢,內心卻是從未有過的激動,甚至于眼眶都興奮地紅了。 …… 別墅餐桌前,所有人都聽入迷了。 許灼則呆呆地看著周椋話音一收,“就是從那以后,我意識到,做演員的時候,會拋開自己的身份,塑造屬于另一個人的神話。許灼的這場戲,讓我知道我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所以他退學了,參加藝考且重新高考。 賭氣般的,他考去了戲劇學院,沒有和許灼同一所大學。 他想等自己足夠優秀,優秀到可以和許灼站在同一個舞臺,再次續寫他們的故事。 周椋看著許灼,認真道:“那是我第一次看話劇,也是我看過最好的一部話劇。” 許灼眼底閃爍著莫名的情緒。 “哇——沒想到小灼哥竟然還是周老師表演的啟蒙老師!”張米朵不禁感慨。 其他人也是感嘆萬分,劉振東惋惜,“真想看看那場戲。” 同為演員的左遙,聽著周椋的話便覺得興奮,那則話劇她也知道,男主角的戲非常不好演,沒想到許灼原來還有這樣的能力。 曹墨把杯子放回桌上,力道沒掌握好,發出了些聲響,便默默去洗碗,退出了大家的聊天。 邢雪彗拿著手機回了房間,眾人還拉著許灼絮叨好一會兒,鬧得許灼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 每夜的交流情感環節終于過去。 許灼和周椋一同上樓回房,許灼有心事,一不小心踩空,被周椋扶了一把。 膝蓋磕得有些疼,但許灼渾不在意,滿腦子都是周椋剛才在桌上的話。 白天被程制片鄒導打擊的落寞情緒,終是在此刻,一掃而空,他的腳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周椋總有治愈他的能力。 原來自己這七年,依舊有參與周椋的人生,他沒有缺席,且,他很重要。 周椋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怕他再摔倒,只好站在他身后,“走快點。” “急著回房干嘛啊……”許灼嘀咕。 周椋說:“回去立刻把《盲點》的劇本給我看。” “等等嘛,劇本又不會跑……”許灼咂咂嘴。 走上演員這條道路,是周椋迄今為止,認為做過的最正確的選擇。 他剛才在嘉賓們門前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不是為了給許灼挽尊,也沒有半點虛假的成分。 只要站上舞臺,站到鏡頭前,他可以扮演任何角色,他可以姓許,可以叫威利,可以拋開那個帶著那個污點的姓氏。 他也一直在盼望,在相互喜歡的領域,和喜歡的人有所交集。 他等這部戲,等了七年,現下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在周椋的催促下,許灼連走帶跑地回到房間。 路過穿衣鏡,許灼習慣地駐足,下意識臭美地扒拉了下劉海。 周椋則差點被堆在床尾地攤上的禮品盒絆倒,索性在床尾坐下來。 窸窸窣窣錫紙摩擦的聲音響起,許灼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個牛rou干,打開包裝扔嘴里,好奇地坐在周椋對面,看他拆禮盒。 忽地想起剛才吃飯時的那一幕,問道: “哪個是邢前輩送的?” 周椋望著禮盒堆,回憶了下,指向最大的那個。 挨個拆開,看得出來嘉賓們挑禮物時候的用心,知道周椋擅長制作飲品,有人送濃縮果漿,還有人送的便攜迷你音響、健身的運動手環,皆是價格適中讓收禮的人沒什么負擔的東西。 周椋最后才拆邢雪彗的那份。 竟是個直飲水機,許灼知道這個,帶過濾功能且能一秒出熱水。 光飲水機和其他禮物相比就有些破費,何況這飲水機的表面還印著大牌的logo印花,估摸是聯名款,價格不菲。 許灼咂咂嘴,富婆追人就是可以為所欲為。不過許灼在周椋的獨居公寓里,看過比這功能更齊全更高級的直飲水機。 所以說,對于從小錦衣玉食的周椋來說,拼財富不如拼心意來得實在。 這不,周椋又原封不動地包裝起來,看上去估計因為太貴重,打算還回去。 “周瓊,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時候嗎?”許灼決定考考他。 時隔多年,周椋再次習慣他給自己瞎改名,也懶得糾正了。 甚至,隱約覺得有些樂意。 周椋挑眉,不以為然地道:“不是六一兒童節嗎?” 許灼見他那篤定的樣子,氣得把手里的錫紙捏成一團,輕飄飄砸他頭上,“沒良心的家伙,我可是把你生日日期刻進骨子里了,你倒好!” “這么在乎我?”周椋頓了頓,望著他,反問。 許灼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眼神閃躲地找補:“哈,是啊,掐著指頭算你什么時候又老了一歲。” 周椋說:“8月15號,獅子座。” 許灼愣了愣,心頭軟了下來,嘁,明明記得他的生日。 但仍然沒好氣道:“那剛才的六一是什么鬼。” 周椋:“那是灼灼的生日。” 許灼又覺得他在罵自己是狗。 走到桌上,拿起一沓厚厚的a4紙,遞給周椋: “喏,《盲點》劇本。” 周椋正要伸手接過,許灼的手往回一收,“你認真看,慎重選擇,不要因為一場話劇就對我有偶像情結,盲目追隨。” 周椋被他的話逗樂,搖頭失笑,“我不會。” 何止是因為一場話劇啊。 第44章 晚間洗漱過后, 許灼輕手輕腳地從洗手間出來。 本以為都這個點了,周椋應該已經睡了,不想對方依然在床上看劇本。 他半只腳都踏上了床,又想起陳其亮苦口婆心的叮囑, 糙人許灼不情愿地拿起桌上的爽膚水, 進行機械的拍打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