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嬌婢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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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的事不是她一個婢女該關(guān)心好奇的,伺候一個無頭男人,一個看不了面目的爹,據(jù)說她現(xiàn)在的月例比以前多拿二兩銀子,雖然還沒有拿到這筆月銀,但南香已經(jīng)十分珍惜這個差事。 可不能惹怒了爹,惹怒了她的衣食父母,南香還想拿賞賜呢。 成功完成了早上的差事,南香躬身退出殿外,她心里美滋滋的,想著這是個很好的開端,未來在東宮的日子也會跟以前一樣順?biāo)臁?/br> 或許是太過得意忘形,南香竟是左腿絆住了右腿,在殿中摔了一跤,她慌忙爬起來請罪。 南香嚇的三魂沒了七魄,“望殿下恕罪。” “抬起頭來。” 李驍懶洋洋地出聲,他摩挲著手上的扳指,心想孤要是不喊一聲抬起頭來,真是浪費了她剛才的一番動作。 這是一出在臺上演臭了的折子戲。 拙劣。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香香:雖然最后摔了,但是必須要給我五星服務(wù)好評。 太子:差評差評差評差評……又來一個折騰老子的。 太子:總有刁奴想要勾引孤。 香香:我沒有。 第4章 枝頭 頭頂上傳來了一聲:“抬起頭來。” 南香手足無措,著實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慌亂中想起孫嬤嬤的教導(dǎo),在主子面前無論如何都不該有失體統(tǒng),必須沉穩(wěn),平心靜氣,不慌張。 可若是一抬頭,她便要見到太子殿下的真容了。 孫嬤嬤沒教過她要怎么“看”主子呀!! 但是崔姑姑教過她,把太子當(dāng)你爹一樣伺候。 ——我怎么看爹,就怎么看主子吧。 南香跪在地上,緩緩地抬起頭,腦海里想象記憶深處“爹”的模樣。 灰色的記憶和人影早已破碎,她的眼前清清楚楚浮現(xiàn)出一個男人的容貌,殿中光線極好,還有未滅的燭光,照亮了熹微晨光中的太子模樣。 太子殿下長得非常好看,劍眉星目,容顏不凡,之前那個說要娶她做妾的侍衛(wèi),已經(jīng)是宮人眼中的龍章鳳姿,而眼前一身華麗錦衣的太子,才是真正的天潢貴胄,矜貴無雙,不可僭越。 那一雙鳳眼似慍含怒,凌厲如刀,直直向她刺了過來。 南香心頭一顫,下意識想要后縮,卻又想到自己不該在太子殿下面前失儀,為了保住那二兩銀子,她將眼前男人幻想成自己殺豬時候的爹,那滿眼的兇光絕不是對著她。 “殿下恕罪。” 李驍:“……” 觸及那雙盈盈剪水瞳時,太子殿下有過一瞬間的失神,他也沒想到這丫頭眼睛生得如此好看,抬首轉(zhuǎn)眸間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小丫頭未施粉黛,卻是杏臉桃腮,美艷絕倫。 她梳著乖巧的丫鬟雙髻,抬頭時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桃腮含情,一如海棠醉日。 倒是個美貌絕艷的小丫頭,雖然眸光灼灼,卻意外的不招人厭惡。 但也僅僅如此,想起先前的幾個,盡是些一丘之貉,若是以前,李驍定要發(fā)火,這會兒卻是意興闌珊,淡淡道:“下去吧。” 趕走一個,又來一個,這個還有點意思,手腳麻利,倒不妨留下。 且看她還要使得什么手段。 “多謝殿下。” 南香這一回躬身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殿外,她的銀子保住了,感謝爹。 出去后南香慶幸不已,她揉了下自己的臉,太子殿下長得真好看啊!聲音也好聽,雖然看著兇,脾氣還挺好的,并未見他發(fā)火。 華盈見她全須全尾的出來了,眼睛里露出一絲驚訝。 伺候太子殿下早起更衣,這可是個苦差事,因為殿下清晨剛下床時,最是脾氣不好的時候,少不了要發(fā)作奴仆。 因此華盈她們?nèi)齻€,把這個打頭陣的苦差事推給了南香。 “南香,你是如何伺候殿下更衣的?” 南香認(rèn)真道:“盡數(shù)按照嬤嬤的教導(dǎo)。” 對于這時候的南香來說,嬤嬤和姑姑的教導(dǎo)已經(jīng)是金科玉律。 華盈皺著眉頭:“……” 對于南香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按照嬤嬤的教導(dǎo)? 太子爺有那耐心嗎?這位殿下可不是以前的…… 華盈別有深意地看了南香一眼,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真的在裝傻,以前她當(dāng)真低估了這個蠢貨。 * 此后幾日,南香矜矜業(yè)業(yè)伺候太子殿下,再未犯過任何錯誤,金鎏倒是被殿下發(fā)作了一次,將她逐出了東宮,華盈和景玉日常端茶倒水侍候左右,而在東宮服侍太子殿下更衣的差事,都落在了南香和幾位太監(jiān)的身上。 這是最貼近太子的差事,卻是吃力不討好,華盈和景玉都沒跟南香爭。 南香則將“衣包太子rou”這道糕點做的爐火純青。 這時南香可算是理解了為什么彩棠說她飛上了枝頭,因為南香發(fā)現(xiàn),伺候太子爺?shù)拇_是個讓人羨慕的好差事。 銀子比以前多了不說,每日的飯食也比以前提高了檔次,即便沒有崔姑姑開小灶,她們這些貼身宮女也吃得極好,更別提身上穿的用的。 南香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氣色紅潤漂亮不少。 她果然是天生好命,哪怕從尚食局轉(zhuǎn)移到了東宮當(dāng)差,立刻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日子過得平安順?biāo)欤瑪€錢的速度也更快了,等到了出宮的年紀(jì),她能比待在尚食局的時候攢更多的錢。 南香很滿意如今的生活。 東宮可比尚食局漂亮多了,太子殿下居住的地方,無一不精致,無一不奢華,美景繁多,園子中綠樹怪石曲水小亭,還有宮墻下的花樹與屋檐下的花,日日都有人精心維護。 看著檐下含露的新鮮花瓣,南香很是高興,她喜歡鮮美的花,她偶爾會在四處逛逛,與別的宮女太監(jiān)們聊聊天。 另外,此時的南香已經(jīng)感覺到了自己身份地位的上升。因著她是太子身邊的近身宮女,東宮內(nèi)別的人都對她客氣三分,就連平日里在小宮女小太監(jiān)面前頤指氣使的幾個總管太監(jiān),也會給她幾分好臉。 除了在太子殿下面前小心伺候外,南香來到東宮,比以前吃得好,穿得好,還不用受氣。 ——我果然是飛上了枝頭當(dāng)鳳凰! 當(dāng)然啦,南香也沒這么高估自己,她估計就是個暫時飛到了枝頭上的小黃鸝鳥。 小黃鸝鳥啊,真開心! 李驍走上書房二樓,樓閣上藏書無數(shù),各處角落收集了不少名家字畫,他的鳳眸淡淡地掃過一應(yīng)陳設(shè),面無表情地來到書案前。 東宮里不少陳設(shè)布置,還停留在他兄長去世前的模樣,所有的地方,都顯示著他在這里生活了十?dāng)?shù)年的印記。 同時還有發(fā)生在他兄長身上的故事,即便他不想知道,也會有人在他耳邊絮絮叨叨。 他的兄長當(dāng)年是如何如何,皇帝與皇后對太子又是如何關(guān)切,為他專門打造何物,又是如何在東宮慶祝生辰…… 除了這些,更免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告誡他如何做一位太子。 李驍心中并未嫉恨這位嫡親兄長,他只是本能的感到反感和不適,他走到了桌案前,自嘲地笑了聲:“鳩占鵲巢?” 如今他成為太子,搬進了東宮,成為一國之儲君,有了父皇的關(guān)切重視,更有那個女人小心翼翼地親近討好…… 李驍神色漸冷,“孤不是鳩,亦不是鵲。” 他鋪開宣紙,提筆在紙上畫下一匹奔馳的馬,畫到了一半,他又停了下來,轉(zhuǎn)而在一旁畫了一直振翅擊向長空的鷹隼。 李驍并未畫完,他丟下了筆,走到窗臺前,仰頭看向無盡蒼穹,高空之下,宮門重重,落下一道道寒鎖。 這是一座牢籠。 也不知道與兄長相比,他是幸,還是不幸。 站在窗臺前沉吟片刻,李驍收回眼眸,卻意外在不遠(yuǎn)處撲捉到一抹鵝黃色的倩影。 是南香。 那個做事一板一眼的老古板小宮女。 金鎏被他殺雞儆猴逐出了東宮,景玉和華盈被他敲打過,未再有任何小動作,而南香……這個丫頭自從那日跌倒后,倒是沉得住氣,日日認(rèn)真服侍,低眉順目,從不多話,也從未有任何差錯。 她的手腳麻利,層層工序絲毫不亂,李驍日漸墮落,倒也習(xí)慣了她每日為自己更衣打扮。 這時李驍看見南香正在跟一個小太監(jiān)說話,也不知道說到了什么高興事,端的是眉飛色舞。 雖然隔得老遠(yuǎn),他仿佛能看見那雙顧盼神飛的眼睛。 李驍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因為這丫頭總是在他面前擺出一副深沉的老太婆樣,老氣橫秋的,比老嬤嬤還要老嬤嬤。 除了那一日叫她抬起頭外,李驍再也沒見過那雙眼睛的全貌,這小丫頭伺候他穿衣時,低眉順目,無波無瀾,手上動作不搖不晃,明明長了一副艷如桃李的臉龐,卻永遠(yuǎn)在他面前擺出如同死水一樣的老嬤嬤樣。 夜里,這天太子殿下倒是沒為別的事煩憂,反倒是因著這小丫頭身上的事,暗自咬牙惱怒了一會。 次日,南香服侍完太子殿下穿衣,正要例行躬身退去,突然聽得頭頂聲音響起:“抬頭,看著孤。” 雖然心下疑惑,但是主子的命令不能違背,南香老老實實抬頭看向眼前的殿下。 太子殿下不置可否,帶著隨身太監(jiān)出了東宮。 雖然感覺莫名其妙,但是南香善于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她向殿下身旁的一位陳公公請教,陳公公捏了捏鼻前的假胡須,挑了挑眉: “留心看,學(xué)著點。” 論伺候人的功夫,還是得跟公公學(xué)。 于是南香留心看了會兒,她發(fā)現(xiàn),作為貼身服侍的宮女,她倒是沒必要像太監(jiān)公公一樣厚著臉皮討主子歡心,但是她跟太子殿下之間一主一仆,主仆之間也需要一點點眼神交流,尤其是討賞邀功的時候,要一臉期盼地看向太子爺。 只是南香實在學(xué)不會小太監(jiān)那種殷勤討好的模樣,她只能把眼前的殿下當(dāng)做自己爹,滿含孺慕之情,用一種真誠等待爹爹發(fā)銅板的眼神看向太子爺。 每次服侍完了,南香便會小聲喚一聲殿下,而后緩緩抬眸看他,得到許可后,再退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