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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原配重生后 第33節(jié)

    事情雖然緊急,但程錦也不想亂了章法,事后再招別人口舌。因此哪怕程遠(yuǎn)催得急,程錦也得是按照規(guī)矩辦,先遞奏折,等批示后再運(yùn)糧草。為怕中間有人截取奏折,程錦讓程遠(yuǎn)先托人給了靖陽郡主,再由靖陽郡主進(jìn)宮遞了折子。事關(guān)定國公一府的榮辱,靖陽郡主也不敢耽擱,得了奏折就忙遞了過去。

    程遠(yuǎn)的奏折是程錦看著寫的,里面有程錦的名字。

    這樣就算定國公有心隱去程錦,在聽到這事后,也不得不在折子中,將程錦的名字加上。

    定國公是真欣賞程錦的才干,也真有心讓顧玨娶了程錦,所以才有心故意隱去程錦做的事。既然做了他顧家的媳婦,就不方便再拋頭露面出這樣的風(fēng)頭。籌措糧草的功勞,可讓程遠(yuǎn)領(lǐng)了。她在軍中的作為,就更不必細(xì)說了,往后可掛在顧玨身上。

    女子再能干,功勞也是父親與未來夫君的。

    可是定國公顧遠(yuǎn)山?jīng)]想到,先有程遠(yuǎn)提前遞過去的折子,后有顧玨無論如何不肯占去程錦的功勞,竟獨(dú)自上奏折說清程錦功績。讓程錦一介女子,憑功績得了縣主的稱號。定國公沒想到顧玨竟如此左性,一路上都對顧玨冷著臉。

    顧玨卻全然不在意定國公如何冷著臉對他,因大大的忤逆了定國公一回,竟比先前好相處了一些。

    程錦沒想到這給他人做的功績,也能落幾分在自己身上。聽到顧玨獨(dú)自上了折子給她請功,雖不解其意,但在回京途中,還是出于禮數(shù)去道了一回謝。

    顧玨卻連馬都不肯下,他挺直腰背,俯視著程錦,冷聲道:“我只是如實(shí)上報(bào),并非是單為了你,你也不必道謝。”

    心中卻想:終于給她個機(jī)會來尋我說話了,怕是又要被她纏住。

    但見程錦竟然道過謝,就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離開。

    欲擒故縱,難道讓我追過去不成?我偏不過去!

    但顧玨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卻輕輕夾了一下馬肚,駕馬走了兩步,到了程錦身邊。程錦不解地看向顧玨,但顧玨只騎著馬繞了程錦兩圈,便冷沉著臉勒緊馬韁,一聲不吭地又駕馬離開。

    程錦雖然不解,就也不多費(fèi)心思在顧玨身上。于她這里,此事就算了結(jié)。

    顧玨卻不免懊悔煩躁,他竟然中了程錦的欲擒故縱之計(jì)。

    作者有話說:

    第59章 元家

    這場仗贏得成帝很高興, 他竟親自率百官迎接。

    程錦上一世曾經(jīng)見過成帝,那是她與顧玨打完仗返回京城的時候。

    成帝身形干瘦,臉色灰白, 兩頰凹陷, 頂著一頭蒼白的亂發(fā),雙眼渾濁地盯著顧玨:“他們都說你打了勝仗,但你勝了么?我們勝了么?沒有……沒有……朕丟了國土!朕沒守住這個國!他們那些人都在笑話朕,笑話朕沒有做好這個皇帝。”

    “但他們可笑我,不能笑話婉兒,不能笑話我的皇后。她是元家嫡女, 是天底下最好最尊貴的姑娘,什么公主王妃全都比不上她一根頭發(fā)。她可以嫁給任何一個皇子, 但她卻愿意遵守當(dāng)初的婚約, 嫁給我……她不該被笑話選錯了夫婿!我……我只讓她跟著我擔(dān)驚受怕了, 我沒讓她過上幾天舒心日子……家里的姊妹笑話她,她的孩子我哦沒看好。錚兒的仇再也報(bào)不了,瑞王被他們挑撥地恨我,他們也讓我恨起了瑞王……他們, 他們那些人還要繼續(xù)在背后害我的孩兒……我是皇上, 我卻拿他們沒辦法, 現(xiàn)在我都輸了, 什么都沒了……”

    成帝說著, 竟站起身, 張開雙臂, 環(huán)顧四周, 狂笑道:“看看, 什么都沒了……”

    彥錚, 是先太子的名諱,成帝最疼愛的長子。

    成帝是個有些瘋癲的帝王,但他再瘋癲,也是個帝王。他在北蠻的鐵蹄和他恨之入骨的兄弟們中,忍痛選擇了先對付北蠻。

    但此刻的成帝頭戴十二旒冠冕,身穿黃袍,他雖然還是干瘦的身形,但一雙眼睛閃著精光,頭發(fā)也梳得齊整。

    在他身后,左邊站著穿著紫紅蟒袍的瑞王彥銘,右邊站著身穿青紫蟒袍的衡王彥桓。彥桓在一眾人中間,好看得過于顯眼。盡管這里有成帝,有瑞王,還有許多位高權(quán)重的大臣,但是誰第一眼都會先看到他。

    彥桓面上帶著最得體的笑容,身量高了許多,身姿挺拔,臉上也顯露出些少年的英朗。他如今是衡王,他的仁善之名甚至傳到了燕州。

    這樣的彥桓對于程錦而言,其實(shí)有些陌生。三年的時間放在成人身上,或許變化不大。可放在一個十二三年的男孩身上,三年的時間,卻足夠讓一個粉團(tuán)一樣的孩子,長成一個蘭芝玉樹般的少年。

    顧遠(yuǎn)山一下馬,成帝便忙迎了過來,枯瘦的手緊抓著顧遠(yuǎn)山,狂笑道:“終于勝了!打得好!朕封你郡王!朕封你!”

    成帝然后又指著其他一干將領(lǐng),大笑道:“朕也封你們!你們勝得好!你們太好了!我設(shè)了宴,我宴請你們!大宴三天!”

    成帝高興地又有些瘋狀,絲毫沒有帝王威儀,瑞王彥銘在背后對成帝露出不耐煩的嫌棄表情。

    據(jù)說成帝母后當(dāng)年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成帝年少是美男子,其皇后也是美人,生個長子彥錚也是個美男子,一家子美人,就只彥銘極其普通。普通的身高,普通的容貌,普通的才學(xué)。瑞王唯一不普通的,就是魯莽執(zhí)拗、偏聽偏信的性格。

    成帝隨后也不讓一干將領(lǐng)家去更換衣裳,見了家眷,竟直接抓著顧遠(yuǎn)山的手,就把這些人帶入宮中,說是要先宴請眾人。

    雖然成帝的決定突然,但宴席倒是辦得一絲不亂,每個人的桌席都安排得當(dāng),酒菜上到每個人跟前竟都是溫的,歌舞也極好。

    成帝喝了酒,就要一一敬在場的所有功臣。但他年紀(jì)大,身體不好,敬了顧遠(yuǎn)山及幾個副將,便不能再喝了。成帝便讓彥銘與彥桓替他敬酒,彥銘撇了撇嘴,就拿了酒杯過去,一路敬過去,竟滴酒未沾。

    彥桓卻一一能喊出這些將領(lǐng)的姓氏職位,并親自斟酒,一杯飲盡。彥桓本來容貌就生得好,多喝了幾杯酒,臉上飛紅,就如塊上好的白玉輕抹了胭脂一般。不免有幾個看呆的,彥桓卻也不惱,一路敬過來,到了程錦面前。

    “永安縣主……永安縣主……”彥桓親自給程錦斟酒一杯,拿起酒杯,卻仿佛吃醉酒了一樣,又重復(fù)念了一遍:“永安縣主,本王替陛下敬你護(hù)國之功……”

    彥桓說罷,一飲而盡。然后他看向程錦,雙眼水光冽艷。

    “謝衡王殿下。”程錦也一飲而盡。

    彥桓笑了起來,卻不再多話,也不多看程錦一眼,就立即敬下一位,直到醉倒。

    但彥桓即便醉了,也沒任何丑態(tài),只是走路跌跌撞撞的,不太認(rèn)得眼前的人。但他卻執(zhí)拗地繼續(xù)敬酒,聲稱要替皇爺爺敬遍有功之臣。雖不知道彥桓是真醉還是假醉,但是明顯他這樣的醉酒是很討成帝喜歡的。成帝朗聲大笑,讓侍從將彥桓扶了下去。

    程錦在看著歌舞,看到那些舞女輕甩云袖,輕盈旋舞,忍不住心中感嘆。不知道這背后吃了苦,才有今日之功啊。

    宮宴散后,程錦是直接回到了先前住過的程家小院。齊mama的身體越發(fā)的不好了,說話多事重復(fù)的。一會兒重復(fù)說著她兒子小時候的事,一會兒說著感念程錦的話,一會兒又神神叨叨地抓著程錦的手,小聲道:“姑娘,你先前住的屋子鬧鬼了,我聽到過鬼哭的聲音,好凄慘可憐呀,我都不敢與人說。姑娘可不好再住了,今兒晚上就跟我一起住吧。就是要住,也得找個道士驅(qū)驅(qū)邪再住。”

    程錦笑道:“嗯,聽齊mama的,不住過了。我?guī)е丬拖阃鷐ama您住。另外還剩個屋子,給云青、云春住。”

    云青、云春原本是跟著程錦來送糧草的,后來他們看戰(zhàn)事激烈就留下了。云青、云春是長順教導(dǎo)出來的人,長順本就當(dāng)過兵,往日里教他們也只拿他們當(dāng)兵來帶,到了戰(zhàn)場上也有些作為。

    此次兩人都立了些功,軍中又愿意要他們,程錦便放了他們的身契,讓他們繼續(xù)留在軍中。云青、云春也只在程家再住兩天,就要去軍營了。

    因程錦多喝了幾杯酒,給香茗等人說了幾遍宮中的見聞后,仍沒散了酒氣,就起了玩心。程錦便趁著齊mama混混沌沌地睡了過去,就去看看她先前的屋子究竟有個什么“鬼”。

    程錦進(jìn)到先前睡過的屋子,卻見還和多年她走得時候一樣,不免想到那時孩子一樣的彥桓可憐巴巴哭的樣子。

    程錦笑了一下,看到旁邊的大樟木箱子,發(fā)了一會兒呆,才將大樟木箱子的鑰匙翻找出來。這箱子的鑰匙,彥桓有一把,她也有一把。

    程錦這把鑰匙,會每年給了長順讓他往里填補(bǔ)東西。

    程錦翻找出鑰匙,將大樟木箱子打開,就見除了她讓人放進(jìn)去東西,另外還多了些東西。一只雕刻簡單的玉釵、一對珊瑚耳墜、一串碧玉手串,以及許多旁得東西。

    程錦拿起那對珊瑚耳墜,就笑了。她還當(dāng)是什么鬼,原來是個傾國傾城的哭包鬼。

    隨后兩天,皆是宮宴。只是跟第一天不同,之后兩天都攜帶了家眷。瑞王身邊也添了個位置,芮湘坐在瑞王身旁。但芮湘如今還未與瑞王成婚,也穿不得王妃服制,只是穿了套略顯端莊的衣服。這是慶功宴,旁人不管先前主戰(zhàn)主和都多少帶著笑,只是瑞王略微沉著臉,芮湘也雙眼含淚期期艾艾地看著顧玨的方向。

    旁人見了,就算心里有個念頭,卻也不敢表露。但成帝忍過了前兩天,終于忍不住在第三天宮宴上發(fā)了火,直接讓瑞王帶著芮湘滾。

    程錦先前一直在戰(zhàn)場上,無力顧及其他,這兩天才知道瑞王怎么一直沉著臉。原來先前為了籌措軍資,彥桓將所有家產(chǎn)都捐了。但是瑞王不信能打贏,覺得都是往里面白搭銀子,并沒有任何表態(tài)。又因他這兩年與成帝越發(fā)不合,見成帝一力主戰(zhàn),他便一力主和。此刻勝了,成帝高興,他便十分不快。

    眾人終于熬散了宴席,卻有個貴婦人找到了程錦。竟是求著程錦去家里小住一段時日,為她家老太太看一看病。但程錦知道這個貴婦人是誰,她姓柳,如今是元家的大夫人。

    元家,那是先皇后的娘家,深得成帝看重,地位超然。當(dāng)初元皇后是二房的嫡女,本來和成帝的婚約是長房嫡女,但因?yàn)楫?dāng)初成帝的太子位置不穩(wěn),長房有心悔婚,元皇后是替嫁的。元皇后嫁給成帝之后,與成帝幾經(jīng)生死。最危難之時,元家分家了,將元皇后所在二房直接分了出去。成帝那樣的脾性,在登基之后,應(yīng)該發(fā)狠地整治元家其他人。

    是因?yàn)樵屎蟮膭裾f,說成帝既然已經(jīng)剮了撫遠(yuǎn)伯一家,就不能再下殺手了,成帝才沒對先前輕視過他背棄過他的元家長房下手。

    只是元皇后數(shù)年來殫精竭慮,成帝登基后兩年,元皇后便薨了。元皇后薨逝之后,成帝絕食三日,竟一副殉情的架勢。還是元皇后的貼身侍女,拿出了元皇后留下的書信,成帝才振作起來。

    元家老太太若是病了,成帝哪怕自己不看太醫(yī),也得把最好的太醫(yī)去給元家老太太送去,哪里能求到程錦身上?

    程錦似乎看到了,彥桓向她伸過來的手。

    程錦便笑著應(yīng)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第60章 攀折

    元家老太太是元皇后的生母, 已是耄耋之年,身體卻依舊硬朗。除了一些老人家的慣常病痛,并沒什么要緊的病癥。

    程錦來到元家, 便和太醫(yī)商量著開了個保養(yǎng)的方子。元老太太一用這個方子, 就說很好,又說跟程錦投緣,仿佛程錦就該是她們元家的孩子。元家如今家里沒個女兒,元老太太就讓元夫人將程錦認(rèn)做女兒。

    元夫人要認(rèn)程錦做女兒,就不是悄悄的認(rèn)下,雖不至于大擺宴席, 但還是要些親近的親友來做個見證,便于府中設(shè)了個小宴。

    元家夫人設(shè)宴, 許多皇親貴女自然要來, 靖陽郡主也到場了。

    程錦雖然這些日子和元家來往密切, 但也沒忽略了已晉為郡王的顧家那邊。如今定國公府已是忠郡王府了,正是風(fēng)頭鼎盛之時。

    別說靖陽郡主,連靖陽郡主身邊的于mama,程錦都還如往常一樣敬著哄著。靖陽郡主正是志得意滿之時, 依舊還當(dāng)程錦是自家的人, 見到元家愿意認(rèn)程錦這個女兒, 就自覺元家是借此和她忠郡王府攀扯關(guān)系。靖陽郡主得意之余, 也是極歡喜的, 不住連連夸贊程錦。

    靖陽郡主既如此, 那來得旁人自然更是不住地夸著程錦。明著夸地是程錦, 暗地里卻是捧著元家。而且程錦也當(dāng)?shù)闷疬@些夸贊, 她身穿一件洋紅色的織錦衣裳, 金釵挽發(fā), 手戴玉鐲。雖然樣貌普通些,但勝在氣度儀態(tài)極好,又舉止得當(dāng)。

    眾貴婦見她既有護(hù)邊之功,又有縣主封號,如今添了元家義女的身份,卻不見張狂,依舊不驕不躁,進(jìn)退有度。便是知道程錦的父母不過是忠郡王府中早年放出去的奴仆,且母親早喪,眾人也不敢輕視。

    得這一女,家中既添賢婦,又能與元家和顧家都牽扯上關(guān)系,有些貴婦不免又仔細(xì)留意了一番程錦舉止言行。越是留意,越是中意。但眾人也都知道忠郡王家有個顧玨,與程錦同年,卻尚未定下婚約。程錦家里和顧家極為親近,且程錦救治過顧玨,又與顧玨一道在軍中抵御北蠻,說不好兩家大人已經(jīng)定下什么。顧玨如今已是忠郡王世子,程錦能成為元家的義女,難保不是顧家為了未來的兒媳提高身份。

    因此盡管有人中意程錦,卻也不敢貿(mào)然行事,只等著仔細(xì)打聽過后,再尋個機(jī)會好好跟程錦說說話,再做打算。

    但靖陽郡主卻全沒旁人那樣的想法,她雖然也夸贊程錦,但絲毫不想顧玨娶了程錦。便是如今的忠郡王顧遠(yuǎn)山跟她提過此事,也被靖陽郡主給拒了。

    靖陽郡主覺得如今他們家是郡王府了,顧玨將來的妻子是要做郡王妃的,顧玨將來必然要娶個世家貴女,程錦的家世是配不上的。

    而且程錦雖然也得她喜歡,但程錦若是成了她的兒媳,靖陽郡主就不喜歡了。程錦太有主意,也太有本事了,哪家女兒像她那樣去護(hù)送糧草,又去戰(zhàn)場的?

    程錦若是進(jìn)門,那將來顧珩的妻子便是找得門第再高,也很難壓得過程錦去。

    爵位既然給了顧玨,靖陽郡主不免更心疼些小兒子,有心將來讓顧珩夫妻來管郡王府所有事務(wù),讓他們多得些實(shí)在的好處。那顧玨的妻子就既要出身好容貌好,又要好脾氣,性子軟,好拿捏,不然怎么能放手讓顧珩夫妻來管事?

    程錦雖然看起來好脾氣,是個周全妥帖的人,如今自然什么都好。但進(jìn)了家門,程錦卻不見得是好拿捏的人。

    而且程錦又是管了多年事的,如今元家這場小宴也是程錦幫著元夫人辦的。所說是協(xié)助元夫人,但聽元夫人夸贊程錦時的意思,竟是程錦主事辦下來的。宴席雖小,但來的都是達(dá)官顯貴,能辦得處處妥帖,人人贊許,也非易事。有這么本事的嫂子,顧珩得娶個什么人物,才能爭來管家之權(quán)?

    有了這份心思,程錦看起來越是賢能有本事,靖陽郡主就越是不愿顧玨娶了程錦,倒也恰如程錦所料。

    眾人既想起了顧玨,便不由得想起了芮湘,就此又想到了瑞王。元家可是瑞王的外祖家,成帝這次都賞賜了東西,讓衡王彥桓送了過來。可瑞王人也不來,禮也未至,看來當(dāng)真和元家決裂了。

    瑞王這是當(dāng)真為了趙家的事,記恨元家了。

    尋常百姓或許不知,但如今宴席上的都是京城中顯貴,自然都清楚瑞王和元家的事。

    先瑞王妃趙氏還在的時候,曾想為自家弟弟求娶過元家的一個姑娘。但卻被元家所拒,當(dāng)時成帝只有瑞王一個子嗣,趙氏便已將自己當(dāng)做了皇后,覺得自家弟弟愿意求娶元家姑娘,是給了元家繼續(xù)延續(xù)富貴的機(jī)會,卻沒料被元家以自家女兒已有婚約所拒。但在趙氏看來,這不過是借口,她趙家既然要娶,那姑娘有天大什么婚約也該退了。

    但元家畢竟得成帝看重,便是趙家再猖狂一時也不敢貿(mào)然搶親,便忍耐下來,只等瑞王登基才報(bào)這個仇。但瑞王聽了趙氏的抱怨,就想起了許多元家諸人更偏他兄長,而冷落他的往事。瑞王一時不忿,便親自去了元家,強(qiáng)令元家姑娘嫁入趙家。元家能得成帝看重,就是因?yàn)楫?dāng)初他們守諾,讓元皇后的嫁給成帝。如今便是瑞王逼迫,元家也不肯毀掉定好的婚事,讓元家姑娘嫁入趙家。

    但瑞王當(dāng)時又是成帝唯一的子嗣,等到他登基為帝,元家怕是要闔府落難。元家長輩正在為難之時,元家姑娘服毒自盡,留話讓家里人只說她病故。這樣既守了婚約,也沒有將瑞王得罪的太過。

    元家在一代攏共就這一個姑娘,又是在元老太太跟前長大,得全家寵愛。元家雖恨,卻也明白自家女兒一死以庇護(hù)全族的心思,就有心含恨忍下此事。但此事卻被成帝知道,成帝勃然大怒,似再經(jīng)了一遍他與元皇后艱難成就的婚事。成帝斥責(zé)過瑞王尤不解恨,便將那要強(qiáng)娶元家姑娘的趙家兒子鞭打致死。

    瑞王不服,說那元家姑娘病故與趙家沒有干系,為什么要用趙家兒子的命來償。

    成帝當(dāng)時說了一句:“別說趙家一個兒子,便是那趙家一族的命來償,也是應(yīng)該的!你別忘了,元家才是你的外祖家,朕才是你的父皇!”

    后來趙家果然闔府抄斬,趙氏也被逼死。雖趙家的抄斬,還有別的緣故在里面,最主要是成帝實(shí)在恨極了趙家在背后離間他和瑞王的父子情分。但在瑞王看來,就是以往就偏心他大哥,看不起他的元家在背后挑唆。后來彥桓恢復(fù)身份,又對元家格外禮敬。元家就算是一時沒有站倒彥桓一邊,也已被瑞王視為死敵。

    元家和瑞王的事,程錦上輩子就知道,這一世也留意過。所以當(dāng)元夫人來找她給元老太太看病,她就知道了元家是在為彥桓做事。而元家既然選擇了站邊,這衡王府出自他們元家,自然比出在別家好。

    當(dāng)天的宴席上程錦雖然見過彥桓,卻沒有跟彥桓說話。彥桓恭賀過元家夫人后,便去男賓席了。那天的席上,是有許多人中意程錦,但更多人都在留意彥桓,如今的衡王殿下。

    身份貴重、容貌出眾、為人和善、又尚未娶親,已是許多人心中的佳婿。更何況,他與瑞王一樣,都是未來儲君的人選,距離天下最尊貴的位置,不過一步之遙。連程錦去見靖陽郡主時,靖陽郡主偶然提到彥桓,都止不住的懊惱,一直后悔沒生個女兒。不然憑如今忠郡王府之勢,嫁給彥桓不正好門當(dāng)戶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