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美人養娃日常[八零] 第279節
付紅娟張了張嘴,今年咋這么奇怪呢?以前劉桂花家大兒子考上中專都大辦特辦一場,自從開了那先河,每年暑假都要吃兩頓酒,甭管中專還是本科,都要去衛家宴風風光光的辦一場才行,可今年的礦區很奇怪,明明有十幾個孩子考上大學,卻只有江家辦升學宴。 “你們家這仨就不說了,許礦長家,許久治,考上海城大學都沒辦,你說江春苗不就是一羊城大學嘛,還稀罕啥?” 江春苗在一次又一次的跳級之后,也趕在這一年畢業了,衛孟喜知道她會追著衛東去,但沒想到居然連學校都考同一個……這種感覺,真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她兒子招誰惹誰了,要被她喜歡。 “你是不知道,聽說升學宴辦在石蘭大飯店,可風光得很吶,光吃飯的客人就有十幾桌,聽說都是她自己結交的大領導和有錢人,你說她咋就那么牛呢?” 衛孟喜懶得聽,但付紅娟下一句,徹底引起了她的注意——“你說,最近這礦上是不是出啥事了啊,怎么領導們都見不著了?” 衛孟喜一聽,也想起來,“是有段時間沒看見張書記和幾位礦長副礦長了。” “就連你家陸科長,咱們也挺長時間沒見著了,他最近忙啥啊?” 衛孟喜苦笑,“他那悶葫蘆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工作上有啥從來不跟我說的,反正說了我也聽不懂。” 付紅娟一想也是,陸科長可是高級工程師,他鉆研的領域,小衛要是懂,那可就奇怪了。 “也是,他們男人的事兒,咱們也不懂?!备都t娟嘀咕幾句,見衛孟喜說話滴水不漏的,沒打聽到什么八卦,就往別的地方去了。 老陸這家伙,本來就忙,但自從孩子們拿到通知書以后,更忙,以前還能回來吃個飯,現在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時候半夜回來衛孟喜都睡熟了,有時候直接就不回來,衛孟喜去辦公室找過,也沒見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去得次數多了,大家就都知道,“今兒陸科長又沒回家?。俊?/br> 衛孟晃了晃手里的鋁皮飯盒,“他胃不好,忙起來沒個點,給他送晚飯。” 門衛大叔也納悶,“陸科長估摸著不在辦公室,我都好幾天沒看見他了?!?/br> 衛孟喜咬了咬嘴唇,氣惱道:“這家伙,也不知道一天忙啥,算了,我把飯盒放您這兒,待會兒要是看見就給他?!?/br> 路上遇到好幾個煤嫂和家屬,見她臉色不好,也不敢像以前一樣打趣,只是覷著她臉色,心說這兩口子是鬧矛盾了? 也對,以前有五個娃,更多的時間都是花在娃身上,不像現在,老閨女都上高二了,不用cao心,這不兩口子大眼瞪小眼,不就容易吵架了嗎? 雖然,大家都覺得,衛老板和陸科長吵不起來,至少陸科長會讓著衛老板,那可是礦區有名的溫文爾雅啊。 礦區沒秘密,不用半天,劉桂花就急慌慌上門來,“哎喲小衛,你倆這是咋啦?” “咋好好的還鬧矛盾了,你是不生氣小陸幾天沒回來的事吧?我聽說他們是臨時被抽調到后山去執行任務去了,你可別錯怪他啊。” 劉桂花今年快五十,大孫子都上小學了,衛孟喜就是不給別人面子,也不能不給老大姐面子,緩了緩情緒,“我不知道執行什么特殊任務,我就是說,他胃不好,一日三餐不能正點吃,這幾天肯定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就去送個飯,還找不著人,我這老公啊不是我自己的,是金水煤礦的!” 她倆開著門,站在門口說話,過路的都能聽見,少不了要安慰幾句,這一安慰,就大家都知道陸科長去后山干保密工作去了。 后山是哪兒呢?當然是金水山。 金水山上能有啥保密工作,這就沒人知道了,礦區群眾里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對單位上的保密工作,能不打聽則不打聽,尤其是婦女同志們,知道有些事不能瞎摻和,也就不去問了。 但這次不一樣,來打聽的人可真不少呢,還都是男人,包括但不限于老陸現在科室的老員工,安全科的,后勤處的,食堂里的,掘進隊的,機運隊的,采煤隊的……感興趣的人還真不少,畢竟這次不同以往,居然連領導們也一個都不在礦上,能讓所有領導班子全員出動,神神秘秘的事,肯定是件大事兒! 衛孟喜也著急,擔心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什么,畢竟老陸的工作很多時候都需要保密,自己被劉桂花一問,就有點口不擇言……唉,但愿沒壞了他的事吧。 正想著,門口有人問:“嫂子在家嗎?” 衛孟喜一看,是一對小夫妻,男的皮衣牛仔褲,很是挺闊,女的短發娃娃臉,一雙眼睛仿佛會說話的小鹿,水靈靈的,哪里像是手里還牽著個三四歲小孩的樣子? “哎喲,文鳳利民,你倆咋來了?” 黃文鳳和劉利民終于還是不顧黃大媽的反對,毅然決然結婚了,婚后小日子那叫一個蜜里調油,文鳳還在原來的機關小學,但剛三十出頭就已經升為副校長了,前途不可限量。劉利民也不差,房子車子買了不少,就是鴨脖店也加盟了一家,鹵rou店也搞了一個,請人看著店,一個月也能掙好幾千,再加上文具廠一口氣分了好幾十萬。 現在,黃大媽可不敢再叨逼叨劉利民是給個體戶打工的啦,誰打工能一年打到幾十萬啊? 老太太現在乖得小貓兒似的,整天就在閨女女婿家里住著,幫他們帶娃做飯,雖然還是偶爾會拌幾句嘴,但她現在知道誰是大爺誰是老板了,不敢再如以前一樣指手畫腳了。 她倒是想來礦區享清福,但黃文華和劉桂花不是吃素的,以前她來那幾年,兩口子干了多少仗,鬧了多少矛盾,結果她一走,夫妻倆就好端端的啥事兒也沒,這說明啥? 黃大媽就是根面湯里攪黃面的攪屎棍??! 黃文華要是再敢提把老娘接過來享清福,劉桂花能跟他急眼。 文鳳教孩子:“寶丫,叫伯娘?!?/br> “伯娘。”小姑娘奶聲奶氣的,兩個小揪揪有點黃,但也黃得很可愛,太像小時候的呦呦了吧! 衛孟喜一把抱起來,“哎喲,咋這么像,你們來看看呦呦小時候的照片,像不像?” 家里掛著十幾張全家福呢,每年只要有機會她都要照一張,十幾年過去不就都能掛滿一面墻了嘛。 進去的人一眼就能看見那一張張喜笑顏開的照片,小呦呦從一周歲還不會走路的小丫頭到兩歲能走路了,三歲能跑會跳了,四歲能說會道……看著照片,仿佛十多年前的記憶就活過來了一般。 大家指著小呦呦兩歲的照片,再看看小寶丫,還真挺像! 小寶丫看得津津有味,還會指著叫“jiejie”,她還記得這個漂亮jiejie,因為jiejie會很耐心的喂她喝奶,還會用亮晶晶的糖紙給她疊小星星呢! 她伸手要去拿,嚇得劉利民趕緊給她抱院里來,“照片咱們掛著看看就行,不興上手摸的,啊。” 曾經跟女同志說話都會臉紅的劉利民,也成長成一名成熟穩重的好爸爸了。 衛孟喜笑笑,既然在院里,那就指指葡萄架,“咱們去那兒坐吧,順便給寶丫摘兩串葡萄?!?/br> 這時節的葡萄都快吃光了,只剩幾串還有幾顆綠豆豆的,是衛小陸說要養到全紫才能吃,葡萄架的葉子都落了不少,掛著光溜溜的,經常惹得紅燒rou在樹下垂涎亂吠。 摘下來的葡萄,隨便用水沖洗一下,寶丫就自己一顆顆的吃起來,還知道要吐葡萄皮。 衛孟喜擔心她會不會被卡住,誰知文鳳卻說:“嫂子放心吧,寶丫精著呢,不會卡?!?/br> 她苦笑兩聲,“不怕嫂子笑話,去年春天,我媽就敢喂她櫻桃了?!?/br> 去年春天,那不就是才半歲多,頂多七八個月?黃大媽給這么小的孩子自己吃櫻桃?!這心是得多大! 孩子多細的嗓管啊,櫻桃要是卡住了咋辦?這老太太別說啥海姆立克法,黃家兄妹倆當年能順利長大,還真是福大命大。 劉利民也是無奈苦笑,丈母娘不靠譜,他不在乎那點錢,想要請個保姆來幫襯著些,可一連請了四五個,都沒辦法跟丈母娘相處,受不了她那防賊似的眼光,人保姆多喝一口水,多夾一筷菜,都跟吃了她棺材本似的臉色難看。 這氣誰受得了? 文鳳也跟老公商量好了,等小寶丫上幼兒園,就把老太太送回去,每年給點生活費養老錢算了,不然這日子是沒法過的。 小寶丫聽不懂大人說啥,就自己在小板凳上乖乖坐著,抱著小婉吃葡萄,吃到酸的就皺皺鼻子眼睛,甜的就眨巴眨巴大眼睛,自言自語,不知道說些啥。 看看看看,就這小神情小動作,都跟呦呦小時候一模一樣。 衛孟喜真是愛慘了,孩子一長大,她就忘了帶孩子的痛苦,甚至希望能再重來一次。 而聊了一會兒,小兩口這才慢慢說明來意,“嫂子是這樣的,咱們這次來,是有個事想找你打聽一下,以前你說礦區有位老中醫看得特別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衛孟喜一愣,正在沏茶的手就一頓,“是有一位,咋,你們身體不舒服?” 文鳳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倆好著呢,是寶丫她姥姥,最近老是說胡話做怪夢?!?/br> “哦?具體是個啥情況,你跟我好好說說?!?/br> 原來,黃大媽一直住在女婿家里,也不知道是吃太好吃撐了,還是孩子太乖不用她費心,這老太太就跟胡同里那些大媽大姨們一樣,迷上了氣功。 這時候的氣功,那可真不是一般熱啊,誕生了多少氣功大師呢!這些氣功大師就是到了二十年后依然受到無數商界名流、政治人物和娛樂圈男女的追捧,成為一股神奇力量的存在。 現在金水市最有名最牛氣的氣功大師名叫劉洪林,就是其中之一,擁有信徒無數,不僅中老年大媽大爺,就是年輕人里,也有信奉他的。 黃大媽就是眾多信徒之一,每個月都要找女婿閨女要錢,要了干啥?不是買菜不是買穿的吃的用的,而是拿去交學費,說是要去什么公園里參加劉洪林大師組織的高級氣功強化培訓班! 那個什么高級強化培訓班都干啥呢,就是帶領大家伙們,頭上頂一口不銹鋼小鍋,在公園里要么打坐,要么斜倒臥躺,擺出各種怪異姿勢,接收宇宙氣場…… 衛孟喜聽得滿頭黑線,她從來不信這個,氣功這玩意兒其實早在十年前就開始出現了,只是現在愈發流行,愈發走火入魔而已。 礦區的老頭老太們沒參與,那是因為氣功大師們插不進這一片鐵板里,要是能插進來,現在工人廣場就不是迪斯科了,而該是頭頂鍋蓋練氣功! “寶丫姥姥的病,其實也跟這劉洪林大師有關。大師前幾天帶著他們練功的時候,忽然渾身抽搐倒地不醒,坐在最前面離他最近的我媽,隱約聽見他昏迷前說是他夜觀星象,有預感西邊黑泥里隱隱冒金光,我媽就開始做怪夢,說是咱們金水山底下有金子,只是沒挖出來而已……” 衛孟喜再次滿頭黑線,書城市的西邊不就是金水煤礦的方向嗎?黑泥不就是說這里的煤礦嗎?這里有金子她怎么不知道!這狗屁大師可真能忽悠。 她不信,劉利民黃文鳳也不信,但黃大媽就信祖師爺的金口神斷啊。這話只有她一個人聽見,自然是要保守秘密的,這可是祖師爺昏迷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秘密憋在心里太久,也難怪黃大媽會做夢,這是日有所思,她打心眼里相信大師的話,篤定山里會有黃金,所以做夢都是自己去挖黃金搶黃金,還跟礦區以前這些不怎么對付的老太太們打起來,夢里就被人打得嗷嗷叫,手舞足蹈,可不就是說胡話嘛? 衛孟喜能當笑話聽,但文鳳是個孝順女兒,不能再讓老娘這么病下去,就四處尋醫問藥,西醫看了不少,西藥也吃了不少,愣是沒好轉,于是這才想起以前衛孟喜逢人便推薦的礦區老中醫。 “行,我這就帶你們去,你們把癥狀跟老大夫說一說,看能不能開點藥回去。” 雖然,衛孟喜一點也不喜歡黃大媽,但也不會見死不救,再讓她這么魔怔下去,以后要真出個三長兩短,還不得累黃文鳳和黃文華照管?到時候兩家的夫妻關系都被她攪和得過不下去,這不是害人嘛? 要不怎么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呢。 她們急忙去找老中醫,沒想到的是,她們在院里說的話,被有心之人給聽進去了。 且說嚴明漢這邊,剛從書城市有名的紅燈區出來,抖了抖衣服,整了整皮帶,簡直神清氣爽,不要太舒服! 都說狗改不了吃屎,一個瓢蟲,他能改掉嫖的毛病嗎?答案是不能,哪怕以前馬奇珍對他千依百順,不敢大喘氣一聲,現在的劉春嬌也是既年輕又漂亮,還會來事兒,在大多數普通人眼里還是美國籍公民,他該知足了吧? 不,他依然覺得這世界上還有自己沒睡到的女人,依然享受花錢買快樂的生活。 這不,今兒剛走到門口,就被司機叫住:“老板,有個自稱是您好兄弟的人打電話來,說是有重要事情匯報?!彼g別著個黑漆漆的大哥大。 司機也納悶了,什么狗屁“匯報”,不就是想吃白食嘛,跟著老板混,老板抹不開面子,說不定還能喝幾次不花錢的花酒。 嚴明漢也是這么想的,眉頭緊皺,心說這又是哪個來借錢的窮鬼。 “就說我不在。”說著,嚴明漢上了小轎車,優哉游哉的哼著小曲兒,“回飯店。” 回來這么長時間,他們一直住在石蘭大飯店,因為有家回不了啊,后面的大老板一直不發話,馬上都來一年了,也不說把項目定下來,不就是想要讓他們再觀察觀察,還有沒有什么更好的商機嘛? 資本家,都是要把每一分錢的價值發揮到最大的,花三千萬買一口小煤井,這建議是自己出的,但資本家可不看好,所以僵持了這么久。 區里和鄉上想要再多要點,可資本家已經覺著三千萬都多了! 正想著,大哥大又響了,司機趕緊遞過去,嚴明漢接起來。 “嚴哥嚴哥,我是小八啊,小老八你還記得嗎?就是……” 嚴明漢很不耐煩,“哦小老八啊,記得記得,啥事來著?” “上次你不是說讓咱們兄弟幾個留意礦上的事嘛,最近半年我發現全礦的領導都不在,尤其是陸廣全陸科長,已經有段時間沒回家了,他老婆都要跟他鬧后院起火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嚴明漢聽前半截無動于衷,當聽到陸廣全有段時間沒回家,立馬就坐直了身子。 他曾跟老陸共事過多年,知道陸廣全的性格,那就是一個工作狂人! 第147章 這個工作狂人是狂人, 但也是個著名的妻管嚴窩囊廢。 嚴明漢以前最看不慣的就是陸廣全這沒點男子漢血性的“窩囊”樣,他那二婚小嬌妻那時候剛來礦區,他沒把她勢頭壓住, 慢慢的一步步淪為家里的二等公民, 這就是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