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qū)美人養(yǎng)娃日常[八零]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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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孟喜心里終于有了點希望,能記得穿了啥衣服,那就是真的見過,還有印象的,“那你還記得在哪里見過他,看見他往哪個方向去嗎?” 這次,彩霞沒猶豫,“在后門對面的小路上,我看見他往山上跑,還看見他去……去……” “沒事,不用怕,你說吧,我們會替你保密的?!?/br> 彩霞這才說,那天她看見狗蛋上了山,她沒急著回家,站在石獅子后門看了會兒,親眼看著他進了山上的一個山洞,還從山洞里扛出一個口袋,又順著山洞左邊的小路翻過去。 衛(wèi)孟喜對這一帶熟悉,都不用現(xiàn)場勘察,腦海里已經(jīng)繪制出地圖。后山是有不少山洞,以前是防空洞,后來盜采的人會躲在里面,礦上就做主把洞子封了,只留下三四個小小的口子,有些半大男孩會跑里頭拉屎撒尿,鬧得臭烘烘的,大人們都是敬而遠(yuǎn)之。 就連衛(wèi)東那樣滿地爬的臟小孩都嫌棄里頭臟,沒想到狗蛋的煤塊就藏在那里面。 不過也對,要不是臟得誰都不進去,那也藏不了東西嘛。 而那幾個山洞的左邊小路,那也是一條很特殊的山路,因為路段陡峭狹窄,人走路都得小心,自行車更不可能騎得過去,衛(wèi)孟喜一次也沒走過,雖然她知道那是進金水市區(qū)最近的捷徑,只需要半小時就能到的。 知道了他往市區(qū)去,衛(wèi)孟喜心里松口氣,先去跟龍公安說一聲,趕緊叫來劉桂花一起去找。 走之前,她給彩霞切了rou,沒收她的錢,又把“暫停營業(yè)半天”的牌子掛出去。倆人順著小路爬上去,一路走一路叫著他的名字,“狗蛋——” “張川——” 路很窄,下面就是懸崖峭壁,一路沒聽見他的回應(yīng),只有山谷里延綿不絕的回音。但凡是看到有滑落痕跡的地方,她們就停下來,甚至順著滑下去找,擔(dān)心他是不是摔山谷里了。 幸運的是,她們沒找到任何跟他有關(guān)的東西,煤塊衣服鞋子或者尸體啥的,說明他應(yīng)該不是山路出的意外;不幸的是,一直找到金水市的入城口,也一無所獲,說明這孩子應(yīng)該是進城以后才失蹤的。 要是有攝像頭,大概知道失蹤時間和最后出現(xiàn)地點,找人應(yīng)該就沒這么難。 一直找到天黑,倆人也擔(dān)心家里孩子,只好先回家。順便上派出所問了龍公安,他說今天下午他們也出去找過了,夜里也有同事在外面繼續(xù),讓她們先回家。 來報案的時候,衛(wèi)孟喜穿得多體面多漂亮啊,還化著妝,現(xiàn)在成了蓬頭垢面,渾身黃泥土的婦女,急得嘴角都冒泡了,龍公安也有點于心不忍,忍了忍,覺著不算違反工作紀(jì)律,于是把她叫到一邊,小聲說:“你仔細(xì)回想一下,自己有沒有什么仇人,或者孩子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衛(wèi)孟喜一愣,“莫非是報復(fù),或者綁架?” 公安不置可否,“我們只是合理懷疑?!?/br> 衛(wèi)孟喜又不能說自己跟這孩子毫無關(guān)系,只能盡量往狗蛋身上想,他會得罪什么人?這孩子一直游離于窩棚之外,獨來獨往,除了對虎蛋耐心點,對其他人都有點愛答不理的野狗性子,確實是不招人喜歡。 但也不至于結(jié)仇啊。 衛(wèi)孟喜想了半天,沒法提供有用線索,只能先回家去。自己家里那五個,已經(jīng)餓得嗷嗷叫了,“爸爸呢?” “沒下班?!?/br> “明天就要考試了,還加班加班,不加是會怎么著!”嘴上是嘮叨,但心里也有點慶幸,陸廣全這人雖然缺點不少,但至少對孩子的關(guān)心是真的,要是聽說哪個娃不舒服,就是再大的事也會趕回來,張毅嘛,那就是不用指望的。 小虎蛋的擔(dān)心,是爸爸和繼母知道哥哥賣煤塊,以后他就沒零嘴吃了。 衛(wèi)孟喜的擔(dān)心,則是另外一層。 如果要聯(lián)系張毅,也是有辦法的,但知道大兒子失蹤,他會回來嗎?回來了是用心找,還是給公安添堵找麻煩,這她就不敢肯定了。 這樣的爹,還不如不回來,說不定找到了他還覺得是孩子不懂事故意鬧離家出走,害他請假耽誤出差,搞不好還得揍孩子一頓。 不是衛(wèi)孟喜把人往壞處想,她就是在組合家庭長大的,知道不好的繼父繼母會做哪些事,她也不怕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這些不配為人父母的東西。 因為心里有事,她也不想做飯,只熱了幾個饅頭,簡單的吃一頓,直到睡前,她都還在想,到底要怎么找到這個孩子。不知道為什么,她其實是有點預(yù)感的,總覺著狗蛋不是死了,只是暫時找不到而已。 隔壁的張秋芳,也有同樣的預(yù)感,她盤腿坐在炕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還在數(shù)錢的李秀珍,嘴角也不由得翹起來:“mama你這次相信我了吧?” 李秀珍今天跟她一起去了女廁所,就在她說的時間和第二個坑位邊上,就差那么一丟丟就要掉糞坑的地方,確實是撿到一個手帕包,而里頭卷成一卷的,果然是一百五十塊錢。 李秀珍手里是有點錢,但一百五也是巨款??! 天降的巨款,她能不開心才怪?!靶帕诵帕?,你這丫頭,做夢要這么準(zhǔn)咋不早說呢?” 張秋芳悄悄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翻個白眼,她倒是想說啊,可她能信嗎?要是一開始就不讓衛(wèi)阿姨和呦呦去張副礦長家,后面的事就不會發(fā)生,可惜她們慢了一步,以后就要一直跟在她們屁股后頭跑。 幸好,現(xiàn)在機會又來了,“mama,如果你能快點找到大哥,還會有一個更大的獎勵。” 李秀珍晃了晃手里的一百五十塊,“比這個還大嗎?” 說實在的,她壓根不關(guān)心這是誰掉的錢,更不會管是什么原因帶這么多錢在身上,掉了得多著急,反正地上的東西就是無主的,誰撿到就歸誰,她又不是活雷鋒。 “這個不算啥?!?/br> “行,那你早點睡吧,一定要做夢,在夢里一定要好好找找你大哥在哪兒,明天一早咱們就去找。” 張秋芳嘟著嘴,mama說的倒是簡單,做夢就能想知道啥知道啥,她有那么厲害嗎?她又不是每次做夢都能夢見那個“小說”里的事,就是真夢見了,她也不一定能記住,她現(xiàn)在只是兩歲的小孩啊! 別看平時能在數(shù)數(shù)和背古詩上打擊衛(wèi)東四個,其實這也是她花了不少力氣去記憶的,她的腦袋就那么小大,怎么可能既記古詩又存得下那么多夢境呢? 不過,她還是要努力試一下的。 這么想著,她強迫自己趕緊睡下,卻忘了剛吃過兩顆奶糖,還有一點殘渣粘在牙齒上,急著做夢就沒刷牙,可她的牙齒本就不夠好,長期下去說不定還真的會生蟲哦。 陸廣全回來的時候,孩子們已經(jīng)呼呼大睡了,衛(wèi)孟喜心里掛著事,聽見動靜就醒來,“幾點了?” “十一點半,你快睡吧。”陸廣全生活習(xí)慣倒是挺好的,每晚都要洗個澡才睡。 衛(wèi)孟喜坐起來,幫他把戶口本準(zhǔn)考證和插班證找好,放在一個綠書包里,又放進幾支筆,萬一筆壞了還能有個換的?,F(xiàn)在保送名額沒了,她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高考上了,而明天的初考就是高考的鑰匙,拿不到鑰匙其它都是虛的。 陸廣全洗好進屋,發(fā)現(xiàn)她還沒睡,“怎么?” 衛(wèi)孟喜正愁找不到人訴說,于是把狗蛋失蹤的事說了,“我其實也不想管,家里這五個就夠我淘的,但……” 陸廣全點點頭,面色有點嚴(yán)肅,“報警沒?” “報了?!?/br> 兩口子躺床上,心里都不好受。陸廣全早出晚歸,對鄰居家的孩子幾乎是沒印象的,但狗蛋是個例外,別的孩子見到他,無論平時頑皮還是聽話,都會下意識的裝乖,乖乖叫一聲“陸叔叔”,但狗蛋就不會。 當(dāng)然,在今晚之前他也不知道那個男孩就叫狗蛋,他只記得自己早早出門的時候,窩棚區(qū)還靜悄悄的,天色還烏黑著,總會遇到個孤僻的小孩在附近閑逛。 遇到的時候,男孩也不叫他“陸叔叔”,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一眼,又迅速自然的別開視線……那種冷靜,是陸廣全在別的孩子身上看不到的。 “算了,睡吧,明天你還要考試呢?!毙l(wèi)孟喜翻個身,背對著他。 迷迷糊糊的時候,身邊人忽然問:“有沒有告訴他家長?” 衛(wèi)孟喜心頭一笑,看來倆人想一處去了,“告訴了?!?/br> 做這個決定,她還是猶豫了很久,一方面是怕李秀珍的阻撓會增加尋人難度,另一方面也擔(dān)心萬一孩子真出意外,自己這非親非故的沒權(quán)利處理,總得讓監(jiān)護人知情,不管她管不管,至少她在法律上是有義務(wù)的。 當(dāng)然,跟她預(yù)料的一樣,當(dāng)李秀珍聽說狗蛋失蹤后,只是不咸不淡的說了句“孩子調(diào)皮可能跑別的地方躲著玩吧”,就丟開不管了。 再怎么擔(dān)心,孩子找是得找,但她的生意也得做,滿滿登登一大鍋rou是昨天下午就鹵出來的,天氣熱,要再不賣就得壞了。第二天早上衛(wèi)孟喜又跟著劉桂花去金水市收煤塊的地方問了一圈,人都說沒看見這么個孩子,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她只能留下劉桂花,自己趕緊回家賣鹵rou。 從十點半開始,賣到十二點,就能賣光,把建軍叫過來,跟幾個孩子一起吃中飯睡午覺,到點了把他們叫起,她才又收拾一下準(zhǔn)備出門。 剛走到后門嚴(yán)家小飯館門口,就見一群煤嫂圍在一起,指指點點不知道說啥。 “這老太太也真是可憐,咋就遇到這種事呢?” “是啊,這身上就沒一件好衣裳,也不知道是哪個缺了大德的還偷她錢?!?/br> “一百五十塊吶,老太太省吃儉用大半年才攢夠的路費,唉……” 衛(wèi)孟喜本來不感興趣,忙著出門,但懷里的呦呦似乎是個愛湊熱鬧的,硬蹬著腿的要往跟前湊。 況且,路中間站著的老太太實在是太可憐了,五月天里,穿著一身破爛,那都不叫衣服,乞丐至少還能遮遮羞,老太太的直接都漏到大腿根了。 有心軟的煤嫂,就從家里找個破麻袋出來,給她披上,“老太太您快別站著了,這錢丟了就丟了,你要是把自己身子急壞了,不是更麻煩?” “是啊,本來就是來尋親的,這親沒尋到,還把自己身子氣壞,不值當(dāng)啊。” 又有煤嫂給端了碗開水出來,勸她別哭了,趕緊潤潤口。 衛(wèi)孟喜眨巴眨巴眼,生怕是自己看錯——老太太分明沒哭啊。 她不僅沒哭,還腰背挺直,頭顱高昂,除了面上青一塊黑一塊的,一點也看不出是個落難的老太太。 身邊的付紅娟把事情大概說了:這老太太是從省城來尋閨女的,她的閨女六七年被弄丟后,這么多年一直在找,最近街坊告訴她,在金水礦看見一個長得挺像她閨女的人,老人家就帶著全部身家找來了。 老人家嘛,也沒出過啥遠(yuǎn)門,她一個人能摸到金水礦來,衛(wèi)孟喜也很意外,要是陸老太那樣的,估計走不到半路就得被人稱斤論兩的賣了,她不由得多看兩眼。 老太太頭發(fā)雖然亂糟糟的,但只偶爾有兩根白發(fā),臉上皺紋雖然深,但面上沒有太深的斑塊和疤痕,就是一雙手,也不像普通村里老人那樣的瘦柴,反倒纖細(xì)修長,指甲修剪得也很干凈好看……估計以前家庭條件是好一些的。 但她現(xiàn)在忙著出門,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看了兩眼就匆匆走了。今天她沒有再沿著昨天的小路,而是直接上金水村找高開泰,以五塊錢租下他的拖拉機,讓他載著她走大路。 文鳳考試去了,桂花嫂也還在外頭找人,她肯定不能把小呦呦一個人留在家,只能帶出來了。小孩子家家的,難得出趟門,跟被關(guān)了兩年似的,看啥都興奮,指著路邊的樹“啊啊”叫,時不時還嘰嘰哇哇要跟mama分享她的“新發(fā)現(xiàn)”。 衛(wèi)孟喜的眼睛,也在路旁搜尋,但凡是有腳印和滑落痕跡的地方,都讓高開泰停車,她要下去親自看。 這孩子啊,上輩子傳說中的去邊境販毒,也不知道是自己學(xué)壞的,還是因為走失后,被壞人帶壞的?后世不是有類似的新聞嘛,那些天橋底下討錢的殘疾孩子,并不是真的天生殘疾,而是被人販子拐走后不聽話,鬧騰的,不肯學(xué)偷東西的,就被人為的故意給弄殘了。 就狗蛋那副樣子,絕對是個刺頭,壞人就為了以絕后患,也會弄他的。 真是想想就頭大,自己這非親非故的急得要死,李秀珍卻半點不著急,一大早就帶著張秋芳上市區(qū),聽說是趕早集去了。 媽的,這都什么混賬東西! 衛(wèi)孟喜狠狠呸了一口,心想先把孩子找回來,過幾天一定要跟她好好掰扯掰扯,知道不是親生的,你沒感情可以理解,但人家爹每個月把工資交給你,你就該履行義務(wù),當(dāng)養(yǎng)個小貓小狗一樣把孩子養(yǎng)大,又能怎樣?那么大的孩子能吃多少?要是不想養(yǎng),那你就把工資還回去,或者不想當(dāng)后媽,那就離婚! 這么折騰孩子算個啥! “mama,哥哥?!睉牙锏男∵线虾鋈恢钢笄胺?。 衛(wèi)孟喜一看,那里是一片蔥綠的灌木,但這里已經(jīng)進城了,就在城邊上,附近走路的村民很多,路上腳印也很多,看不見人,也認(rèn)不出有沒有狗蛋的腳印。 “mama,哥哥?!?/br> 衛(wèi)孟喜想起前面幾次,小丫頭的眼神好像都特別好,說不定又看見什么是她沒看見的東西了呢?想著干脆走過去,繞著灌木叢轉(zhuǎn)了一圈,啥也沒找到,只看到幾泡臭烘烘的大便。 即使是在市區(qū)邊上,這樣隨地大小便的人也不少,附近又沒公共廁所,路過的行人,開車的司機,甚至坐車的乘客,實在憋不住了都會就地解決。 她捏著鼻子正想轉(zhuǎn)回去,忽然看見不遠(yuǎn)處的樹干上,好像有個痕跡。 那是一顆槐樹,是最近幾年才種上的,樹干只有她胳膊粗,而在朝陽那一面,分明有幾個剛被刻出來的字,流出來的樹脂都還是新鮮的。可惜這棵樹所在的位置不顯眼,字也很小,還是刻在很矮的地方,離地面只有二三十公分,要不是小呦呦鬧著要來這邊,還真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 仔細(xì)一看,那幾個字是:張川,東糧站。 字雖然刻得歪歪斜斜,很明顯是情急之下的不得已為之,但人物和地點都有了,衛(wèi)孟喜不信會這么巧,世界上還有另一個叫張川的人! “開泰哥,你知道金水市有幾個糧站嗎?” 高開泰以為她們是過去上廁所,一直不敢往那個方向看,此時說話也不敢看她們,只是低垂著頭:“你們要去糧站嗎?市里糧食局我知道在哪兒,但糧站倒是好幾個,東西南北就各有一個大糧站,下頭各街道又有一個……” ok,聽到說東邊有一個,那說不定就是刻字里的“東糧站”了。 衛(wèi)孟喜雖然很想立馬就去,但不想帶著呦呦去冒險,還是先去約定好的地方與劉桂花回合,讓她先把呦呦帶回家,自己再去找公安,看刻字的時間應(yīng)該就是今天之內(nèi)刻的,跑快點應(yīng)該能來得及。 也是趕巧,剛到劉桂花那兒,龍公安和另外兩名同志也在那兒,大家找了十幾個小時,又累又餓,正在樹底下陰涼的地方坐著啃饅頭。 這時候的礦區(qū)派出所也沒有配車,要出門公干也只能靠雙腳,最多能一人配一輛自行車,還是二手的。 她把龍公安叫到一邊小聲的把自己剛才的發(fā)現(xiàn)說了,當(dāng)然沒說是閨女鬧著去的,而是說帶孩子過去上廁所,看見樹上的刻字,所以有理由懷疑,他是被人困在金水市東區(qū)的糧站里,孩子應(yīng)該是趁著上廁所的空隙留下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