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qū)美人養(yǎng)娃日常[八零]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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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多少人眼紅吶?前幾天根花根寶撿到一只瘦嘰嘰的田雞,都讓大隊部津津樂道好幾天。 她是吃過虧的,知道這里很多人都是恨人有笑人無。 衛(wèi)孟喜稍一猶豫,她沒記錯的話,上輩子這個女人也是個苦命人,呦呦死后沒多久,她的二蛋也死了,淹死在這壩塘里。好像是聽說誰在里頭撈到魚,才四歲的他饞得狠了,趁著天熱也脫光跳進壩塘里……一直到當天晚上才飄起來。 都是窮惹的禍啊! “走,今晚去你家吃魚。” 二蛋媽一愣,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衛(wèi)孟喜知道,如果直接分一條魚給她,她肯定不會要,推來推去萬一把其他人引來就不好了。自己拿著兩條魚回陸家也是便宜了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二蛋家獨自住在村頭外的小山坡上,沒有左鄰右舍,是個開小灶的好地方! 倆人把魚串好,互相打著掩護,中途先把魚藏二蛋家里,一直摸魚到下工才回去。 當然,陸家人對衛(wèi)孟喜去哪兒壓根不關(guān)心,還巴不得她帶著幾個孩子去別家打野食呢。 根花根寶聰明,帶著一群孩子在二蛋家門口望風(fēng),順便給meimei喂兩口溫開水,衛(wèi)孟喜和二蛋媽則躲廚房里洗魚。 那么大的大青魚,光刮魚鱗剖魚肚就要半小時,洗干凈后把魚頭留出來,魚身上取幾刀rou厚刺少的地方,剁吧剁吧,加點淡淡的鹽巴,做個魚rou羹。 剩下的直接片成魚片,家里有現(xiàn)成的酸菜土豆和白菜。石蘭人是無辣不歡的,小孩也不例外,搞一把青花椒和紅辣椒,鍋里那么一熗,配菜一下,魚片一鋪,酸辣可口的酸菜魚就出鍋了。 當然,二蛋媽蒸的玉米饃也是一絕,香甜松軟,吃一口饃,下一筷魚rou,就連里頭的配菜也是酸爽鮮嫩得很,幾個孩子差點沒把舌頭吞下去。 “我說小衛(wèi),你這廚藝可了不得。” 明明是農(nóng)村最常見的菜,也沒看她放多少油,咋味道就這么美呢? 衛(wèi)孟喜笑而不語,她上輩子可是紅星縣第一個開私營飯店的女老板,做的不就是煎煮烹炸?當然,后來請得起大廚后,她就退居幕后了,聽衛(wèi)紅說油煙聞多容易得肺癌,嚇得她連自個兒吃的都不怎么做了。 當然,大功臣小呦呦可沒這個口福,mama只許她吃魚rou羹,鮮香滑嫩,入口即化,還不用挑刺,可把小丫頭美得,剛吃完就睡著了……自然也沒發(fā)現(xiàn)mama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第8章 當然,衛(wèi)孟喜也沒忘教育幾個娃,“我可警告你們啊,不許下水,要是讓我看見誰下水,打不爛你們屁股,尤其衛(wèi)東和二蛋。” 本來她想重點強調(diào)二蛋的,畢竟上輩子的經(jīng)歷擺在那兒,但怕母子倆多心,就把最調(diào)皮的衛(wèi)東帶上。 二蛋跟衛(wèi)東同歲,但比衛(wèi)東高點,只是瘦瘦的很靦腆,聽見衛(wèi)孟喜cue他,倒是很乖巧的點點頭。 “聽到?jīng)]?” 在mama的死亡凝視之下,衛(wèi)東小朋友吧唧吧唧嘴,不情不愿反問:“不下水怎么捉到魚?” 他還尋思著,明兒再去給meimei捉一條回來,燉個魚羹呢,沒看他的小丑妹剛才吃得多開心? “這魚是我跟你們姨姨撿到的,不是捉的,撿到就是死的。” 衛(wèi)東詫異,“咋死的呀?” “淹死的。” 飯桌上有一瞬間的安靜,“真淹死的?” “不然你問姨姨,要不是淹死的,魚肚子里咋能控出那么多水呢?” 二蛋媽心領(lǐng)神會,“可不是咋的,這兩條魚就是不聽大魚的話,淹死了可就便宜咱們咯。” 衛(wèi)東同學(xué)前所未有的震驚,大人說的話前后連貫,邏輯緊密,一句也不假,可是又感覺哪里不對? 那傻愣愣的模樣,衛(wèi)孟喜直接給他腦門上拍了一把,“閉嘴,吃飯。” 至于剩下的魚頭,放點鹽巴腌上,讓二蛋媽第二天燉倆大土豆進去,保準又香又鮮。 二蛋媽不愿吃“獨食”,堅決要叫上他們,衛(wèi)孟喜拒絕了,還提醒她一定要看好二蛋,別讓他下水。這幾個生產(chǎn)隊每年都有人淹死在壩塘里,今年是剛進夏天,下水的人還不多,而二蛋會成為第一個。 衛(wèi)孟喜平時肯定會注意,還會把幾個孩子發(fā)展成自己的“眼線”,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她的寶貝閨女似乎有點不對勁。 倒不是生病,這段日子她身體是越來越好的,可就是眼神里那股子機靈勁兒,讓衛(wèi)孟喜很陌生。她記得剛重生時,小姑娘眼里是木木的,都沒有普通小孩的懵懂,現(xiàn)在卻忽然機靈起來,很反常。 再聯(lián)想起今天,隔了那么遠,她一個從未見過魚長啥樣的小丫頭,居然能發(fā)現(xiàn)那里有魚,還知道鬧著mama去看,這就不是一般小孩能做到。 衛(wèi)孟喜懷疑,莫非自家閨女是穿越,或者重生的?可她試探了好幾次,小丫頭壓根就不鳥她,完全就是一個小奶娃娃的正常反應(yīng)。 思來想去,她還是抽空帶去縣醫(yī)院看看,上次胡大夫的藥是真有用,她為自己質(zhì)疑別人而愧疚,正好去給人家賠個不是,順便上郵政所問問,陸廣全回信沒。 這次,她挑了個大隊部分派生產(chǎn)工具的時候,大聲嚷嚷孩子病了,她要回娘家借錢看病。陸家老兩口自詡是村中大戶,忽然被她這么直愣愣的打臉,氣得臉都綠了。 當然,衛(wèi)孟喜可不會就這么放過他們,簡直是一句哭一路訴,狗屁的“好命”,她就是要撕下他們的遮羞布,就是要讓所有社員知道她這兩年有多不容易,她和孩子受了多少苦,四個孩子里,兩個神助攻,兩個小行為藝術(shù)家不知道羞臊的,把“爺爺奶奶”怎么暗地里掐他們,罵他們,描述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 以前啊,她就是太“懂事”,活活把自個兒憋屈起了。 果然,本來就名聲欠佳的陸家人,這一次更是顏面掃地。 衛(wèi)孟喜知道,這就是輿論戰(zhàn)第一步,一切的苦rou計,都是為她接下來的計劃造勢。 這一次,她們走路到公社搭了輛拖拉機,胡大夫還記得他們,看到小呦呦眼里的機靈勁兒也很吃驚。 給她體檢的時候也不哭了,雖然眼里還有一丟丟害怕,但mama撫著她的頭,她就暫時容忍那雙陌生奶奶的手在她小肚子上摸來摸去叭。 一量,腹圍也小了一公分,這可是衛(wèi)孟喜都沒想到的驚喜。 “別高興太早,牙還沒冒呢,得抓緊補鈣。” 衛(wèi)孟喜這心情真跟過山車似的,“大夫能給開點鈣片嗎?多貴我都買。” 胡大夫卻搖了搖頭,“嬰幼兒的我們醫(yī)院也沒有。”就是市醫(yī)院也沒。 “倒是奶粉,大豆,魚蝦,黑棗,葡萄干兒也能補,但……”都是干部特供,得副食品商店才能買到,后半句她沒說。 衛(wèi)孟喜也知道,就是去搶,也找不著地兒搶啊。“那大骨頭可以嗎?” “可以。”這時候的人們普遍認為大骨頭湯能補鈣。 可等他們殺到國營菜市場,rou聯(lián)廠的攤位早賣空了,別說大骨頭,就是豬皮都沒看見一塊兒。 一進村子,大榕樹下的閑話中心都熱鬧起來,“廣全媳婦兒你們?nèi)ツ膬豪玻俊?/br> “去我姥姥家。”孩子們話是這么說,可因為mama興致不高,他們也不怎么高興。 幾個老太太交換眼神,“你姥留你們吃飯沒?”誰都知道,小衛(wèi)的娘嫁了個后老頭,不然也不會這么多年對她不聞不問。 而且,孩子的表情擺在那兒呢,要是在姥姥家受歡迎,肯定不會這么沮喪。小孩子嘛,哪管大人的彎彎道道,有得吃就行。 “吃啦!” “吃啥?” “餃子!”餃子是真吃了,就是沒買到大骨頭,更沒買到奶粉。 假話中摻雜真話,孩子們說起來沒壓力,別人也分不出真假。 “果真吃餃子?” 大家都一副見鬼的神情,看來這頓秋風(fēng)還是打著咯,原本還等著看笑話的長舌婦們,都偃旗息鼓了。 “還知道回來,咋不干脆在你娘家做個窩抱個蛋?”陸婆子扛著鋤頭,陰陽怪氣。 衛(wèi)孟喜現(xiàn)在拿到了錢和票,也懶得再裝樣子,嗆道:“咋,年紀大了下不出蛋抱不了窩,眼紅我呢?” 一瞬間,整個閑話中心突然安靜下來,這么刻薄的話真是廣全媳婦兒說的?不是吧,她以前可是小鵪鶉! 以陸老三的學(xué)歷、工作和長相,要想找續(xù)弦就是黃花大閨女也多的是人愿意,社員們都知道他選擇小衛(wèi)的原因,不就是圖她為人文靜不掐尖嘛?他在門外的時候,就要媳婦既能帶好孩子又能孝順公婆,最好是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那種。 不然就衛(wèi)孟喜這樣的,漂亮有個屁用?還帶著倆拖油瓶呢! “好啊衛(wèi)孟喜,你個嘴里噴糞的潑婦,喪門星,克夫命!咱老陸家養(yǎng)著你跟這幾個拖油瓶真是倒八輩子血霉啦,不燒高香你還敢回嘴,真是欠收拾……”她兒子可是大工程師,要不是昏了頭,怎么可能娶她這大字不識的村婦! “那我勸你嘴下留德,我要克夫第一個就克你兒子喲。” “你!”老婆子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老三可是她最孝順最能干的兒子,光每個月的工資和糧票就能讓村里人眼紅到滴血的,要真有個三長兩短她這不自掘墳?zāi)孤铩?/br> “等著吧你,我明兒就讓老二寫信去煤礦,我讓老三回來跟你離婚,帶著你的拖油瓶討飯去!” 她每罵一聲“拖油瓶”,衛(wèi)紅衛(wèi)東的頭就往下垂一分,難怪姐弟倆一輩子總覺著自己比不上陸家親生的根花根寶,總是受了委屈也不敢告狀。 因為總有人見縫插針的提醒他們,他們不是陸家親骨rou,他們是吃白飯的,比不上根花根寶是天生的,活該的,再怎么努力他們都是拖油瓶,都是廢物。 孩子一旦沒了進取心,就會隨波逐流,甚至覺得學(xué)壞、干壞事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摹?/br> 衛(wèi)孟喜怒從心頭起,一把搶過鋤頭,卯足了勁往老婆子腳上一挖。 這把鋤頭是大隊部公用的,每天都在用,鋤過沙,鋤過土,鋤過石頭,口子那兒薄薄的直冒銀光,比鐮刀還鋒利,這么大的力氣鋤下去,半個腳掌都能給刮走……老婆子萬萬沒想到她能來真的,一瞬間居然忘了反應(yīng),只嚇得連忙閉眼。 今兒是要死在兒媳婦手里了。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來,她等啊等,卻忽然聽見其他人的笑聲,睜眼一看——鋤頭口直直的釘在右腳的鞋尖上。 她動了動腳趾頭,麻的。 以前常聽老人說,痛到極致是感覺不到痛的,只會麻。 “哎喲老天爺喂,這日子沒法過咯,兒媳婦要逼死老婆婆啦,天打雷劈的玩意兒,黑心肝啊……”她覺著自己一顆心都被鋤碎了,只顧著干嚎。 “嗯哼,他大嬸,先別……”人可沒把你怎么著。 “活不下去了啊,老三你要再不回來,你老娘就讓人逼死了啊……” 其他人神情尷尬,說吧,她不聽,不說吧,又怪臊人。 最終是老頭子一聲給吼住的,看著黃色的液體順著褲腿滴答而下,空氣里瞬間彌漫上一股尿sao氣,氣得臉都青了,就是打死他也想不到,在菜花溝風(fēng)光了一輩子的他,一張老臉竟被自家婆姨一泡尿丟光了。 “還不夠丟人吶,滾回去!” 老婆子傻眼了,“連你也不給我做主,這日子是沒法兒過了啊……”終究生的娃娃多,也不講究保養(yǎng)啥的,尿出來了居然自個兒都不知道。 于是,從今天開始,菜花溝的調(diào)皮孩子多了個順口溜,還專挑陸家人干活的時候唱:“老mama,挎叉叉,腰里別著個小喇叭,叫誰吹,誰不吹,脫了褲子尿泡尿!” 你就說吧,這人丟的,陸家人三天沒好意思出門。 第9章 “下次再讓我聽見一聲拖油瓶,鋤頭就不會長眼了。”這是當天晚上,衛(wèi)孟喜對婆婆說的最后一句話。 經(jīng)此一役,衛(wèi)孟喜耳根清凈了。 這叫啥,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威風(fēng)凜凜的陸老太就這么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