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河旭卻什么也沒說，輕拉起我的一隻手，把我帶到座位上。

    「你有來過喔？不然怎么知道在哪里？」我糊里糊涂地看著他。

    東河旭把菜單推到我面前，「剛剛服務生有比方向，念念你沒注意嗎？」

    是嗎？我怎么沒看見？我傻傻一笑，在菜單上劃了我要吃的品項。

    果然冬天最適合吃小火鍋不過了，客滿的店里播著時下流行音樂，聽到喜歡的歌時我的腳開心的跟著節奏踩踏。

    用餐的過程我與東河旭東南西北的聊著，從興趣聊到工作，再從工作又繞回大學時期的話題。

    我對他的初印象越來越好，不像什么阿諾，整天只會嘴我，一天不貶低我是會死是不是？

    見我無奈的斜眼往上看，東河旭笑出聲問我怎么了。

    「沒有啦，只是想到你跟我們辦公室的一個同事差好多，他不知道對我有什么不滿，好像一天不嗆我會世界末日一樣。」

    「念念，」東河旭依然淺淺笑著，「別太喜歡一個人的表面帶給你的樣子。」

    「喜歡？！」我驚訝地叫出聲，東河旭該不會以為我的抱怨是對阿諾的深情關注吧？「怎么可能？而且他都已經有女朋友了欸，我才不是那種人好嗎。」

    但他的表情并沒有透漏什么情緒，反倒開啟另一個話題，「等等你的牛奶鍋可以讓我喝喝看嗎？如果你想，我的昆布湯頭也能讓你試試。」我也沒有多想，爽快的點頭。

    直到很久以后，在他讓我走進他的世界時，我才明白他所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也體會到說出這句話的他，要跨過多少心里的障蔽。

    ◆

    想當然，我沒在年底前脫單。

    祝賀咖啡店店員新年快樂后，她得知我毫無進展的消息，根本不顧凌晨一點我快要睡著之際，硬是要我接起電話接受她的質詢。

    「千橙念你給我說清楚！圣誕節和跨年這兩個這么大好的機會你到底有沒有約人家出去？」她尖銳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我趕緊把我的通話音量調小一點，免得我耳膜受損。

    「拜託，我出社會后社交范圍變得超狹隘欸，怎么可能會有認識的人？」我懶懶的閉著眼睛回道，但她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

    「少騙了你，啊不然你是不會用交友軟體喔？」

    我能想像她現在的表情，要是她在我面前肯定恨不得把我的頭巴下去。

    「你不要忘記我跟你說過的話喔，你的伴手禮被取消了。」

    哪有這樣子的！「奇怪欸你，為什么我一定要脫單啊？單身不好嗎？一個人不好嗎？」我假裝生氣地回嘴。

    「我就問你，伴手禮，一句話，要不要？」

    「不要。」我不假思索。

    她也隨之吐來，「千橙念，你再不交往就沒人要了。」

    討厭，要不要又不是你說了算！

    沒有生氣，我好奇的問：「欸，你那么關心我的感情做什么？」

    認真的想聽她會說出什么理由，沒想到她的答案卻無言得讓我愣住。

    「沒有啊，就只是想看你交往后會不會比以前更笨，所以你就盡快滿足我小小的好奇心嘛。」她笑得合不攏嘴，毫無發現我的牙齒已經磨刀霍霍要將炸彈從嘴里向她發射。

    「你什么意思啊你？我以前是多笨？啊？你說啊！」忽地一喊我精神全來了，我從床上坐起，繼續下馬威，「我現在這個音量一定又會被鄰居檢舉，告訴你，明天如果房東來警告我你就死定了！」

    「哈哈哈，千橙念，你真的是個很好笑的人。」她不僅無視我的雙重怒火，還很沒良心的繼續笑著。

    我們好到可以互嘴的程度，一斗就是到隔天清晨四點。

    掛電話前她對我說：「念，以后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一定會很幸福。」

    但我真的太累了，只能輕輕地回聲「是喔，謝謝。」就闔上眼，拉起法蘭絨被往頭上一蓋，下一秒就陷入沉睡中。